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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抽出劍來,收回劍鞘道:“滾蛋,你全家才入魔了。你都要殺人了,還不許我反抗?什么歪理?!?/br>江漠樓震驚地看著云歇,似乎不能相信他就這么把人給殺了,但這么一看,他卻發(fā)現(xiàn)一股nongnong的黑氣逐漸從云歇的眉心漫溢出來,遠處的天空中隱隱傳來雷響,紫色的電光在濃霧之中若隱若現(xiàn),卻遲遲沒有劈下,而一個巨大的漩渦突然平地而起,越旋越大,無數(shù)面孔在其中一閃而逝,種種哀嚎怒吼混雜在一起,反倒成就了一種極為喧囂的死寂,將云歇包圍在其中。“這種感覺是……女妖嬈?……不,女妖嬈沒有這么大的怨力……”江漠樓大步上前,怒喝道:“云歇,你做了什么?”云歇一點點抬眸,平靜地看著他,除了眉心隱隱的黑氣之外,有鮮紅的血絲順著他的脖頸悄然蔓延上面頰,最終匯聚成眼底的血色,而云歇的表情毫無波動,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江漠樓錯愕異常,只走了兩步,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向他逼來,令他無法寸進。狂風平地而起,吹散了縈繞許久的濃霧,無數(shù)的人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動靜,向著二人涌來,又紛紛被氣浪推了出去。遠處有人震驚道:“那個人……是云宗主,這是怎么回事?江掌門呢?哪里來的魔氣!”隨著魔氣愈發(fā)濃厚,腳下地動山搖,頭頂黑云翻滾,修為低的人已經(jīng)趴在了地上,連江漠樓都有些站不住腳了,不過他一向倔強,眼見事態(tài)不對,江尋意卻還遲遲沒有回來,說什么也不能獨自離開。佩劍出鞘兩寸,借著劍氣的庇佑又慢慢接近了云歇一點,江漠樓提氣抬手,想結(jié)法印,冷不防一股黑氣如同鞭子一般,向著他劈面抽了過來。跟著斜刺里沖出一個人,攔腰抱住江漠樓,兩人就地一滾,堪堪避過這下襲擊,江漠樓看向壓在身上的人:“哥,你來了!云歇他……”江尋意面沉如水,放開他躍身而起:“我知道!”他剛才擺脫了江予岸之后一路急趕,能感覺到系統(tǒng)的能量條不斷閃動,已經(jīng)越來越少,然而江尋意已經(jīng)顧不上興奮這些了——因為這恰恰說明了事態(tài)已經(jīng)脫離控制,云歇那邊的狀況越來越糟糕。結(jié)果他趕過來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情形十分嚴重,云歇沒有像上兩次一樣只是迷失心智,而是已經(jīng)開始向完全體的魔化轉(zhuǎn)變了!就在江尋意和江漠樓簡短地對了兩句話的功夫,半空中已經(jīng)喀嚓一聲巨響,醞釀了許久的天雷終于朝著云歇劈了下來。一切的發(fā)生實在太快,在那一瞬間,誰都沒有來得及動,云歇的頭頂上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鬼頭,獠牙尖利,雙眼暴突,仰天猛地張開嘴,便將那道雷囫圇吞了下去。江尋意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現(xiàn)在的情形已經(jīng)愈發(fā)地不可收拾,云歇站在黑霧之中,幾乎讓人看不清楚身形,更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和江漠樓已經(jīng)是頂尖的高手,可試了幾次,就連接近都很難,更不用提想辦法喚醒云歇了。江尋意當機立斷,對身后的江漠樓道:“漠樓,你快去告訴大家退后,離這里越遠越好——”他后面的話已經(jīng)聽不清了,因為就在這時候,一聲轟然的巨響傳了過來,身形將轉(zhuǎn)未轉(zhuǎn)的江尋意翻身躍起,落在身旁的一棵大樹頂端,他剛才站的地方頓時多了一個深坑,江漠樓同時避讓,兩個人之間的地面被蔓延的黑霧迅速占領(lǐng)。江尋意險險避開了這一下攻擊,佩劍卻落到了地上,面對碩大的鬼頭,他修長而清瘦的身形顯得分外單薄,江漠樓心頭一跳,自己也顧不得躲避,脫口道:“小心!”江尋意吼道:“快去!別管我——該死,不能讓云歇再殺更多的人了!”他赤手空拳,架不住這股最為純正的魔氣,一咬牙索性也不架了,隨手從一旁的大樹上摘了片樹葉,迎風站立在樹梢上,吹奏起曲子來。江尋意從現(xiàn)代穿越過來,不像云歇是純種的古人,天然的風sao,做不來那沒事掛支笛子搖把折扇的德性,然而他在樂器上的造詣,竟也不低。葉子吹奏出來的音律平靜而纏綿,一圈圈在空曠的平野上蕩漾開來,幾乎讓人心神俱醉,在這個充滿了血腥和瘋狂的時刻,似乎乍然間撐起了一片云淡風輕,碧空如洗。黑氣變淡了一些,遠遠的,云歇似乎抬起頭來看了江尋意一眼。曲聲由清越漸轉(zhuǎn)哀傷,江尋意緩緩闔目,好像已經(jīng)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他生性堅韌隱忍,一生之中多少苦痛掙扎都總是牢牢壓在心里,無有半刻真正的輕松快活。但此時此刻,和云歇在這種悲哀的境地兩兩相對,江尋意卻莫名地在自己的曲音中,找到了曾經(jīng)陽羨山后鋪滿綠草的谷地、無端盛開的鳶尾、衣襟袖口的花香、以及環(huán)抱滿懷的夜風……我等過千山雪盡漫眉頭,但等到醒木一聲收……怨氣濃霧步步敗退,云歇卻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既不上前,也不攻擊。他確實看見了江尋意的模樣——軒軒韶舉,肅肅蕭蕭,翩然獨立,若有白露未晞,鋪陳月色。云歇只覺得江尋意真是好看啊。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他想,自己卻不是因為喜歡江尋意才這樣認為,是因為江尋意本來就長得好,是這個天底下,最好看最好看的人。這一生,他做成了很多別人想也不敢想的事,可是最幸福最滿足的時刻,唯有和這個人在一起。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什么都夠了,沒有任何可怨可憎的,而且這股魔氣也和以往兩次的感覺不同,不像是從他的心中迸發(fā),反倒像是借助什么外力硬是沾到了自己的身上,讓他一陣清醒一陣迷糊,用盡力氣才勉強保持住了整個人不會失控而傷及江尋意。【警告!警告!請宿主立刻停止影響主角意愿的一切行為?!恳坏卫浜箯慕瓕ひ忸~角上滑落,系統(tǒng)顯然也已經(jīng)有些紊亂,正在不斷干擾著他的思維,音調(diào)開始變得斷斷續(xù)續(xù),若不是之前的能量值已經(jīng)消耗大半,他這時候恐怕早已經(jīng)頂不住了。正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喝罵:“你在干什么?!你要害死云宗主嗎?”那聲音依稀有些耳熟,隨之而來的是一根泛著綠光的鞭子,來勢凌厲地向著江尋意背后抽來。江尋意沒空回頭,順著鞭子的來勢直接翻到了樹下,單膝跪地,吹奏不停。然而剛剛才逼退一些的黑氣卻陡然暴漲,云歇的身體一動,轉(zhuǎn)瞬欺身到那個偷襲江尋意的人面前,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對方的頭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