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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算正常的了,居然還有人穿著野人似的皮毛袍子,引起一眾人側目。 沈柔沒忍住,多看了那野人幾眼,這一眼竟意外發(fā)現(xiàn)他奇怪裝束下,五官十分深刻俊美而帶點稚氣,配上他冷酷的表情,麥色的肌膚,還有腰間的短刀,倒也不那么野人了,反而有點像草原上初出茅廬的年輕戰(zhàn)士,有種奇特的野性魅力。 沈柔心中一動,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而后抬起馬鞭往那邊一指,對貼身丫鬟道:“那邊那個穿皮毛袍子的,你去查,一刻鐘內(nèi),我要他的全部消息?!?/br> 貼身丫鬟聞言都傻了:“小娘子,這不太合適吧?” 她以往幫忙查長安各地混混的明細也就罷了,可這次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丹青院考生,小娘子這也要查,圖什么? 丫鬟瞪大眼睛望著沈柔,沈柔卻只是漫不經(jīng)心:“要你去就去,哪這么多廢話。做好了有賞,但你要是走漏消息給府里了,仔細你的皮。” 丫鬟聞言頭皮一緊,別無他法,只得無奈領命退下了。 而沈柔則心滿意足地命人調(diào)轉馬頭往西街走,從女眷專用的側門進了國子監(jiān),在馬廄處下了馬,走入了女院之中,準備和葉佳匯合,而后再去往丹青院。 說起來,國子監(jiān)外墻端莊大氣,內(nèi)里卻別有洞天,明德近道兩院雜植松竹,引水其間,女院除松竹外還有海棠牡丹,丹青院甚至還有半院桃花,總之是繽紛多姿,逍遙適意,十分有書卷氣。 沈柔和侍書丫鬟此時便在竹林小路上前行,一路上遇到許多貴女。沈柔人緣一直好,多年不見,貴女們也都言笑晏晏和她笑鬧,順帶告訴她:“你回來的也真是巧,柳若上旬請假往清河去侍奉外祖母了,說是還得十天半個月才回來?!?/br> 她們說著,給沈柔使了個眼色,沈柔心領神會,微笑道:“是么?那倒是天助我也?!?/br> 貴女們笑,又道:“也別太鬧大了,搞的像那次朱雀大街打架一樣,被御史一奏章奏到御前,可實在不太好玩兒?!?/br> 沈柔道省得,又與她們寒暄幾句,這才和葉佳兩個人拐了個彎,一路悄悄往丹青院而去。 女院都是高門家的女兒,管理上特殊一些,和其余三院隨意互相往來不同,女院要去其余三院得經(jīng)過一個有人把守的角門,登記姓名事務,上報給院長書丞后方能出入。 這樣太麻煩,所以沈柔選擇了另一條路,那就是翻/墻。 她做這事已然熟練得很,一路走進竹林深處那堵相對矮小的土墻前,輕輕躍起一撐,便翻了過去。 葉佳有樣學樣,有些艱難地翻上墻,再被沈柔護著跳下來,這才松了口氣。 她抬目笑著望沈柔一眼,然而還沒說話,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沈柔見狀,第一反應是撞上糾察了,第二反應是撞上謝風玉了,結果她回頭一看,都不是,居然是撞上先前國子監(jiān)門前那個“野人”了! 一時三人面面相覷,沈柔二人看著這穿著皮毛袍子,面無表情的陌生年輕人,那人則望著這兩個□□而來的貴女,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還是沈柔先反應過來,若無其事道:“這位郎君,你是考生又不是正式學生,怎么能在丹青院亂跑?這可不行,壞了規(guī)矩。” 她一個□□的口口聲聲說規(guī)矩,若面前人是個口齒伶俐的,估計立刻就會開口回敬,可惜這郎君并不是這種人,于是只沉默著望了沈柔一眼,便慢吞吞轉身要離開。 沈柔卻靈光一閃,改變主意叫住了他:“喂,你姓甚名誰,何方人氏?報上名來,我保你入學。” 第5章 唐渡 事實上她根本沒有法子保人入學,不過管他呢,先把人留住再說。 那郎君果然被留住了,遲疑一瞬,審視般打量了沈柔一眼。 他目光先是停在沈柔臉上,心想,女人。 然后看向沈柔周身的綾羅,心想,有錢的女人。 最后再瞥一眼沈柔來的方向,伊人院,得出了最終結論——有錢的長安貴女。 既是長安貴女,想來不會騙人。 畢竟父親說,長安貴胄最重教養(yǎng),男子習六藝,女子熟禮儀,皆是重信諾之輩。 至于熟禮儀的貴女為什么會到處□□……這個,或許是意外? 他滿腦子父親灌輸?shù)拈L安圖景,一時不慎判斷失誤,相信了沈柔的話,開口道:“我姓唐名渡,肅州人氏,敢問閣下是?” 他說話時也是一臉冷漠,好像天生沒表情似的,沈柔覺得有趣,葉佳卻想起來什么:“姓唐……肅州,敢問郎君和近日回長安述職的肅州唐刺史有關系否?” 葉佳好奇地望過去,唐渡卻依舊是面無表情:“那是我父親?!?/br> 原來也是官宦之后,沈柔滿意了:“原來如此,那更要幫唐小郎君一把了。敢問郎君來丹青院考試,是考琴棋書畫哪一門?” 唐渡聞言卻沉默起來,半晌才道:“我哪一門都可以,反正哪一門都過不了,只是依父命來走一遭罷了。” 他說到這里,臉上神色終于有了一絲絲的變化,僵硬地道:“父親本要我去考明德院,但明德院的考試于我而言有些太難了,所以……” 他沒再說下去,在沈柔二人看不到的地方,耳尖因為羞慚泛起了薄紅。 沈柔葉佳沒看到,只想著他的話,心中詫異。 雖然肅州遠在河西走廊、祁連山下,聽說是比較貧苦,但唐渡好歹是刺史之子,不至于條件差成這樣,連明德院那簡單的入學考試都不會吧? 要知道,那考試連趙二這種不學無術之輩都擦邊過了?。?/br> 但事實好像就是如此,沈柔掃一眼唐渡身上用料扎實卻手藝粗陋的皮毛袍子,對邊關的“環(huán)境艱苦”有了新的認識。 看上的人文墨不通,沈柔卻也沒有放棄的意思,只沉吟著道:“考試不行,那你武藝如何?會蹴鞠嗎?” 這次唐渡點了點頭:“會,我是肅州守軍蹴鞠隊長。” 軍中蹴鞠隊長,聽起來水平不低的樣子,沈柔放心了:“這好辦,你且安心去排隊考試,但一定要排丹青院長云遷先生那隊,并且告訴他,你如何仰慕他的容貌才華,想要拜入他門下,盡管你四藝水準粗陋,只有蹴鞠拿的出手,勉強是個肅州第一的水平吧。” 唐渡卻道:“我并不是肅州第一,我們軍中還有比我更厲害的?!?/br> “那不重要?!鄙蛉岽驍嗔怂?,“你要做的只是讓云遷看中你,既如此,小小的自夸一下是必須的——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會這個?!?/br> 唐渡遲疑,半晌,還是點點頭:“我會的?!?/br> 沈柔便一拍手,笑道:“這便是了。你就這樣說,保管云遷會留下你?!?/br> 唐渡卻看向他:“為什么?” 這次是葉佳回答:“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