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都能感到他的手心guntang。

    她分明感到他的欲望還沒有消退，但也不懂他怎么突然就停下了。

    或許，是因為他的驕傲，不允許他以殘缺的身體和她肌膚相親？

    她正在思考著，卻見漆黑一片的睡眠艙里, 忽而亮起了光。

    她躺在床上, 不可思議地看見睡眠艙的天花板變成了星光璀璨、美輪美奐的銀河, 不覺發(fā)出贊嘆。

    他們就像置身在太空艙里, 近距離欣賞星宿一樣。

    默不作聲打開了星空頂燈開關(guān)的談行止收回了手, 將手重新罩在她腰間：“喜歡么？”

    “喜歡！”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他, “就像那個時候在溪東，有一天晚上，你在教我寫字的時候，突然停電了。你就給我捉了好多螢火蟲，做成了一盞燈。等你上完課, 我就用筆尖戳破了紙糊的燈罩，那些螢火蟲就一只只跑出來，像一顆顆星星一樣，把整個房間照得好亮?！?/br>
    她興高采烈地說完，才想起什么，遲疑地問他：“你……你還記得么？”

    “記得。”他用手去順她的發(fā)，“那個燈罩，是你奶奶折的。上次去溪東，也沒有好好去祭拜她老人家。下次，我們再一起回去一次吧。對了，不汪呢？它去了哪里？”

    他是在她離開他之后，通過Fanny的調(diào)查，才得知溫晞的奶奶和爺爺在她回到溫家之后，很快就一前一后離世了。所以溪東的那棟宅院，也作為遺產(chǎn)，留給了溫晞。

    “我出生的時候，爸爸就把不汪買來，讓它陪著我一起去溪東。你到溪東的時候，它已經(jīng)十五歲了，很老了。我后來帶著它一起回到溫家，但沒找到什么方法延長它的壽命。我是陪著它走的，最后，我把它葬在溫家的墓園里?！?/br>
    談行止聽她這么答，也涌起淡淡的傷感，用手摩挲著她的掌心：“等結(jié)束這里的工作，你也帶我去看看它吧。”

    “你已經(jīng)看過它了，小響是它的孫子，也是它生命的延續(xù)?！?/br>
    “小響？”

    談行止愣了一下，終于明白過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br>
    難怪，她會給小響取這個名字。

    驀地又覺得鼻頭發(fā)酸，他又靠近她一分，用他的臉蹭蹭她的臉：“那三年，你是怎么忍下來的？是不是很痛苦？”

    “應(yīng)該……應(yīng)該沒有你辛苦?！彼齻?cè)轉(zhuǎn)過身，與他面對面相貼，“你jiejie，還有陶姨……她們是不是都走得不安詳？”

    除了談行止，談母也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在溪東鎮(zhèn)和她道別時，談母對她依依不舍，還將那本送給了她作紀念，叮囑她回到溫家以后，等有條件了，一定要發(fā)奮讀書。

    她后來去哪里，都帶上了這本書。

    在美國治病時，有護士看見了這本書上寫了“Sissi”，便以為她的英文名就是“Sissi”，一直用“Sissi”叫她。

    到后來，她也習慣了這個英文名，便沒有再改。

    而談雁芙，她雖然奪走了談行止的記憶，害得他們倆不得不分離，但溫晞也明白，當時談雁芙是別無選擇的。從言月白口中，得知她是因為拒絕商業(yè)聯(lián)姻自殺的，讓溫晞也很為她難過。

    這么多年來，談雁芙承受的，一定不比談行止少。

    “這三年你一直瞞著我，是因為我jiejie囑咐你吧？但其實，對我而言，早就沒什么所謂了?！闭勑兄瓜肫鹱詈笈惆檎勀冈诓》慷冗^的日子，聲音陡然低落，“回到談家之后，我真的以為我是摔傷了腿，而回家的mama，那個時候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我好得讓我害怕。但我并沒有因為這樣就開始親近她，我還是怨恨她為什么不和我爸離婚，對她態(tài)度很差?！?/br>
    “我姐走了以后，她受不了打擊，進了醫(yī)院，我陪她走完了最后的一段路，也才漸漸開始了解她。她經(jīng)常做噩夢，說一些夢話，讓我才知道，我爸是個gay，而她被迫當了這么多年同妻。她被困在談家，是因為舍不得我和jiejie，就算那一次差點要和我二叔遠走高飛了，臨到頭來，還擔心她私奔的丑聞會影響我們，最后還是回到了談家。談嘯原他太會了，他用我和jiejie栓住了我媽，又用她們，繼續(xù)栓住了我?！?/br>
    “我媽臨走前，一直拿著那個魔方，把它打亂了又打亂，讓我來解。她對我說，小時候，她就是這樣打亂了，讓我和jiejie來解。我和jiejie總是要比賽，誰先解出來，誰就能拿一塊糖吃。她說，要是時間能停留在那個時候，就好了?！?/br>
    “她走的時候，最后一句話，就是讓我做我自己。但為了讓她們不留在那個骯臟的地方，我寧愿用我自己來和談嘯原做交易?！?/br>
    溫晞怕談行止承受不住，緊緊抓住他的手，給他以力量。

    他的手心雖在冒汗，但面容卻恬靜：“沒事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只是……只是覺得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年我本不應(yīng)該選擇自殺。比起死，我更害怕忘記你。浪費了這十年的時間，我對你，很不公平?！?/br>
    溫晞心下動容，低下頭，親吻著他的手道：“我決定嫁給你的那一刻，我早就和我自己說過了，我愿賭服輸。雖然……雖然最后我還是有點小小的不甘心，但如果我不嫁給你，我一定會畢生后悔。所以，沒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而且，”她朝他甜甜地笑，雖然他并看不見，“我今天賭贏了?！?/br>
    聞言，談行止更緊地摟住她，用面頰貼著她的柔軟的臉頰。

    忽然之間，他覺得他自己真是個幸運的人。

    他們這夜又聊了很多很多的事，關(guān)于Lightman怎么讓他想起她的，關(guān)于溪東鎮(zhèn)，關(guān)于談母，關(guān)于現(xiàn)在Lightman遇到的問題……

    兜兜繞繞，溫晞才想起問他一個問題：“那你……你后來是什么時候知道你二叔是你生父的？”

    談行止頓了片刻，才道：“是我昏迷的時候，想起溪東鎮(zhèn)的事以后，才確認的。但自從我媽走了以后，我一直也有隱隱約約的懷疑，但我并沒有找到證據(jù)?！?/br>
    “那如果你的生父真是你二叔，為什么你和他的關(guān)系會變得這么差？”溫晞想起當初他二叔的所作所為，“為什么他還要把你踢出談氏？”

    “因為我jiejie當初一定阻撓過他帶我mama走，他對我jiejie，一定懷恨在心?！闭勑兄菇酉聛淼脑挘寽貢劯鼮檎痼@，“所以他才會害死了我姐。我姐走以后，我就和他勢不兩立了?！?/br>
    “你二叔……他害死了你姐？”

    “拋棄我姐的那個義工，是談平林他安排的。”談行止咬牙切齒道，“是他安排那個義工接近我姐，最后才把她逼上了絕路！”

    溫晞在他懷里打了個冷戰(zhàn)。

    他察覺了，急忙撫著她的背，安撫她：“對不起，我不該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