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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君降天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6

分卷閱讀216

    氣了。

宮里今日好像分外忙碌,平常這時分蘇兮月的龍輦已停置在馬廄,眼下將快掌燈時分仍是未見,正思量出神,遠見小夏子匆忙前來。

小夏子跑得面色煞白,頻繁咽氣,說話結巴道:“師傅……要……”

福安盛特意派小夏子前來,又如此匆忙,必有急事。我不耐地揮手,眉間因胡思凝起層愁緒,口氣重了半分道:“緩口氣再說。宮里發(fā)生什么事?”

小夏子極力平伏氣喘,都是在主子待慣的聰明人,他一眼看穿我的焦躁,不斷擺手。不一會兒他緩緩道:“宮里沒出大事,是師傅讓我請王爺和六殿下入宮。好像是皇上有事找兩位,但具體沒細說,只讓我趕來找你們,說是兩位到宮里就清楚情況了?!?/br>
我目光落在小夏子身上,心中存疑,低聲問:“當真只是皇上招我們進宮?”

小夏子面露些許難色,沒多有顧慮,他放低聲道:“主子要商議的事情,我們做奴才的怎會知曉。雖然師傅常年在皇上身邊服侍,也是不敢偷聽圣意,那是給一萬個腦袋都不敢做的事。”小夏子暗里察言觀色片刻,身子彎得低了些,額頭汗涔涔不斷,沒差下跪磕頭表忠心了。

我雙眸微瞟,隨意抬手讓他起了身,“去讓素心備下車馬,我們這更了衣,即刻就來?!?/br>
小夏子服了服身子,說話時神情越發(fā)謹慎,笑道:“車馬已在王府大門外候著,隨時可以出發(fā)?!?/br>
影瞟見我露出的一絲隱忍不耐,忙攔在我跟前道:“王爺更衣需些時候,夏公公不如去前廳吃口茶,坐著等會兒?!?/br>
能討得福安盛喜愛,在宮中混的如魚得水,這般年紀已位高管事,小夏子鑒貌辨色的能拿可見一斑。他當即領會影話中含義,像被大赦般呼口氣,連忙行禮匆忙退離。

“你倒是好心?!蔽覔]手間,出聲制止影正欲翻箱倒柜的行為,“不過是內宮聊上幾句尋常話,哪需要穿著朝服去見駕,選件不起眼的袍子換上就是了。”

軒弈塵有軒達幫襯著簡單裝束,“離這是在做無謂的掙扎。你的容色即使換上宦官的服制,猶能讓人立刻認出,這是其一。二來,在王府外候著接你進宮的是神武天子的龍輦??v然你不愿張揚,又怎么避人耳目,做多種種反倒顯得做作,掩耳盜鈴罷了?!?/br>
尋思禪接過影遞來的外衫,仔細幫我穿戴整齊,星眸笑似彎月,閃動的眸光甚是明媚,愉悅道:“璃的性子變了許多,要是從前你哪能輕易繞過小夏子?!?/br>
這一點倒不假,自來人界我確實變了許多,如若不然,福安盛、小夏子窺伺主子的行為,放我眼里便是死罪。我食指刮過他鼻梁,瞧上一雙狡黠、伶俐并充滿好奇的眸子,淡笑道:“宮里生活艱險,會領悟出一番生存之道,也是無可厚非的。朝臣為官,不管內廷還是朝堂,誰不是揣摩圣意度日,掌控自己生殺大權的人舒心了,自己日子過得自然平順。到哪都是一樣,難不成你們個個在我面前都是露真性情了?”停頓間我仔細打量著鏡中自己裝束,淡素卻不失威嚴,是時該還權于蘇兮月,這番謙卑合身份的模樣剛好?!爱吘故前ひ坏蹲拥目蓱z人,只要沒謀逆的意圖,那些想活的安順些的小心思,能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罷了。”

秋色漸濃,風逐漸冷冽起來,像是把利刃刮過每一處都不留生機,浸染出層林的緋色,有心人看去是如此觸目驚心。影特意取來兩件貂毛大氅,“天色漸冷,晚了更是滲人刺骨。不比從前,小心著涼了。”

尋思禪聞言有一瞬的睜眼,神色怯怯地睨了我眼,瞧我神情如常,暗暗地松了口氣。

不癡不聾,何做家翁,即使影有心掩飾措辭,我又非蠢鈍之人,怎會聽不出話中之意。說來,我身子確不如魔族那會兒,影也是一片關心,我何必怒惱,破壞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的祥和。

我捏了捏尋思禪在系我脖間大氅帶子的手,淡笑溫柔道:“你們倆在王府等我回來?!?/br>
事發(fā)實在突然,小夏子匆忙來請,必是有要事商議,只是婉娘尋我卻不讓我靈力瞬移而去,可見此事需隱蔽行事。我心中困惑不已,縱然是醉香樓的線索,這番動作似乎也不合常理。我再三囑咐各項事宜,仍是不放心,遂從魔族調來人手暗中監(jiān)視保護王府諸人。

馬車駛出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我已然發(fā)現(xiàn)車馬并非往皇宮去的,瞬息間藏在暗袖中的薄刃當機被我抵在小夏子咽喉。小夏子身子霎時一僵,再不敢動分毫,生怕自己亂動撞上刃口,一命嗚呼死得冤枉。

我護著身后的軒弈塵,眼底溫度盡失,雙眸微瞇一片冰寒,“想要保住小命,老實交代會比較好?!?/br>
豆大的汗珠似雨水滴落,小夏子顫顫巍巍道:“真是皇上派奴才來請王爺,奴才……”他緊張的連咽口水,話都說的不大利索,“奴才出宮時正巧遇到煙公子,他當時與馬夫說過幾句話,但奴才沒聽清。奴才說的句句屬實,望王爺明察。”

細來思量,我繃直的手猶未松懈,目光緊盯車簾,“如果不想受皮rou苦,你最好老實交代,婉娘究竟要你載我們去哪?”

簾后傳來絲毫無懼的笑聲,煙的話音里帶了絲頑劣道:“這小夏子真不中用,經(jīng)不得點事,不就是被你嚇一嚇,居然把話都吐干凈了?!?/br>
關乎自己性命攸關,而在煙口中似是樁不足為題的小事,小夏子當即臉都青了,偏礙于煙是身份,當下忍著氣不敢發(fā)作,“奴才真是冤枉,求王爺饒命?!?/br>
我余光將小夏子不悅看在眼里,怎說他是蘇兮月的人,打狗尚要看主人,何況是煙玩笑過了頭。我放下繃緊的手臂,話里苛責冷言:“過分了,如果我剛才一狠手,豈不是平白害條無辜性命。”

車馬緩緩往城門方向行駛,煙哼著小調不屑亦不懼我責難,笑道:“你手上沾染的血還少么,始終都是寧錯殺千百,從不漏放一人。是什么時候起,蘇大戰(zhàn)神變得仁慈了?”

軒弈塵小覷一眼小夏子,剛要開口打馬虎,卻被我輕捏手心攔下,有些事即使有心要瞞,可在聰明人面前是藏不住的。小夏子跟隨福安盛做事,年紀雖輕在宮中資質卻極為老練,能入福安盛眼的小子會愚笨到哪里去,我們幾人的身世怕早猜到七八分,否則適才絕不會開口就提煙保命。

“不看僧面看佛面?!睂ν馊宋覒B(tài)度向來不好,我嘴角掛著冰冷的笑意,“何況……我總要顧得蘇兮月感受,乍然看到好端端來報信的活人,回去沒了氣息,怕是瞧見了心里會不好受?!背隹诘脑捪袷菐Я舜蠛畾猓苯行∠淖有膬龅拇蛄藗€冷顫。

煙習慣我冷酷殘忍的一面,輕笑道:“我說你哪有那善心,原來是怕美人懼色?!?/br>
我握著軒弈塵的手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