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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損傷的本源竟也一并被填補了完整。原本難熬的寒意仿佛瞬間被某種力量所沖淡,雖然依舊沒能暖和過來,卻已不再叫人那般絕望煎熬。穆羨魚訝異地按了按自己心口上原本的傷處,連忙撐起身子行了一禮,正要道謝時,玄武卻已轉(zhuǎn)了身慢吞吞朝著門口爬去:“畢方已經(jīng)被我封印了,這里的幻境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你們最好在那之前離開。小花妖,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三百年之內(nèi),你一定要找到貓薄荷交給我,記住了嗎?”穆羨魚一顆心已提到了胸口,只想著一旦這位老祖宗說出什么太逼仄的期限來,還要盡快陪著小家伙回一趟藥谷才行,卻沒料到居然聽到了這么個寬限到極點的要求。再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說很久沒見白虎星君時對方曾問出的幾千年,卻又覺得仿佛也沒什么不對。只是不得不盡力忍著笑意,痛苦地咳了兩聲,總算是體會到了方才小家伙想笑又不敢笑的煎熬。相比之下,墨止的反應(yīng)倒是還算正常?;仡^望了望小哥哥,便用力點點頭認真道:“前輩放心,您治好了小哥哥,我一定會履約的?!?/br>說了這一陣子話,玄武才終于爬到了門口,探著脖子想要開門,光滑的蛇身卻怎么都沒辦法把門打開。墨止連忙跳下榻跑了過去,踮著腳將門閂拉開,才一推開門,外頭的太子就猛地望了過來:“墨止,三弟他怎么樣了?”“小哥哥沒事……”被太子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墨止下意識低頭看向玄武,卻發(fā)現(xiàn)外屋的人仿佛誰都不曾看到他。本能地想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仿佛被某種極玄奧的力量阻住了不能出聲,耳旁就又響起了玄武慢吞吞的聲音:“不要聲張,青龍家的小蛇在這里,我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行蹤,會被抓回神殿輪值的?!?/br>想起自己原來還沒有化形的時候偷偷跑出去玩,也很擔心被先生養(yǎng)的仙人掌給抓回去,墨止便瞬間理解了玄武前輩的心情。眨了眨眼睛輕輕點了頭,跑過去替他將外頭的門也打開。玄武顯然對這個頗為上道的小妖怪十分滿意,點了點頭緩步爬出了門,便化作了一道暗淡的光芒,直奔北極星而去。“墨止,外頭有什么嗎?”向來都是清楚小家伙對他家小哥哥的緊張程度的,見著連墨止都不著急,太子也總算放下了心。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卻才走到門口,眼中便不由閃過些錯愕:“這是怎么回事?”在他眼前,原本該是房子的房屋庭院竟已只剩了一片荒蕪,驚疑之下回過頭,才發(fā)覺這間屋子的家具擺設(shè)竟也已悉數(shù)變成了凌亂的石塊。既明也被嚇得不輕,從化成了石頭的椅子里猛地跳了起來,手足無措地慘呼道:“鬧,鬧鬼啊——”“別鬼哭狼嚎的了,都和你說了章家只不過是個祭壇——這里面的東西就沒一樣是真的,都是早就為了祭祀準備好的,我們只不過是誤入了一片幻境而已?!?/br>小青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句,蹲在石頭上朝窗外看了看,倒是半點兒都不覺有什么可吃驚的:“真的章家早就不知道被弄到哪兒去了,一定是那個老太醫(yī)搗的鬼,居然喪心病狂到把畢方給招引了過來……怪不得這里的靈氣一點兒都不頂餓,原來都被用去祭祀那只一條腿的火鳥去了?!?/br>“你不要說得這么理所應(yīng)當,我們?nèi)俗鍖@種事接受得可沒你們那么好……”既明拍了拍胸口,盡力將心緒平復(fù)了下來,面色卻又忽然一變,匆忙向里屋趕了過去:“糟了,那殿下不是躺在了石頭上——”太子卻也才反應(yīng)了過來,忙跟著快步向里屋走去。兩人還不及進屋,穆羨魚卻已自己推開了門,便險些與自家的小廝撞了個正著:“怎么回事,不是說幻境還有一陣子才解開么?”“三弟——你不要緊了?”太子驚喜地喚了一聲,快步過去扶住了他的手臂,卻又不由蹙了眉道:“身上怎么還是這么冷?若是不舒服,就不要到處亂跑,還是好好歇著——”“二哥,不是我不想好好歇著,那床榻都變成石頭了,換了誰也難躺得下去啊……”穆羨魚不由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將身上的披風緊了緊,反握了自家二哥的手臂淺笑道:“放心吧,我已不妨事了。先祖的顯影幫我治了傷,身上還冷是因為——因為白虎星君的力量還留在我身上?!?/br>才煞有介事地說了幾句,他自己卻也覺著實在詭異得要命,搖搖頭苦笑道:“在不久前,我還堅信著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才過了幾天,居然已經(jīng)無師自通地學(xué)會裝神弄鬼了……”“不可胡說,怎么能說先祖是裝神弄鬼?”見著這個弟弟總算已經(jīng)脫險,太子也終于徹底放下了心來,毫不留情地屈指敲在了他的額頂:“要不是看在你受了傷的份兒上,早就想揍你一頓了……臭小子,血脈復(fù)蘇是多大的好事,別人盼都盼不來呢,哪兒來這么多可抱怨的?”“我可沒盼著過,我不久前還子不語——”“行了行了,全天下就你一個人還信著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樣總滿意了罷?”穆羨魚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太子給不由分說地打斷了,扶著額重重嘆了口氣,只覺這一輩子都不曾向現(xiàn)在這樣心累過:“快走快走,不要再留在這種地方了,我現(xiàn)在都忍不住在想——咱們之前吃的究竟是些什么東西……”“怪不得殿下說什么都不肯吃章家的東西——原來是這么回事!”既明忽然醒悟了過來,痛心疾首地低呼了一句,愕然地望著顯然早就已經(jīng)將這一切給猜透了的自家殿下:“不是——殿下,您既然什么都猜著了,為什么就非不肯說出來?”望著自家小廝心痛到泣血的目光,穆羨魚卻也不由生出了些心虛來,緊了緊披風,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那時還沒有太過確認,心里也實在沒什么底。畢竟我——”“你要是再說一次子不語,回去就把這句話給我抄上一千遍,不準叫墨止幫你?!?/br>太子瞪了一眼這個動不動就沒什么正形的弟弟,沒好氣地叱了一句。穆羨魚立時住了口,輕咳了兩聲,生硬地轉(zhuǎn)了話題道:“二哥,咱們還是先離開吧——這場火燒得不小,過會兒定然會有人來查看。萬一再撞上官府,怕也不好解釋……”“罷了罷了,反正你也已沒什么事了,這地方也實在叫人待不下去?!?/br>太子向來拿這個弟弟沒什么辦法,卻也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朝窗外揮了揮手召出暗衛(wèi),領(lǐng)著眾人連夜出了這一處死寂得叫人膽寒的祭壇,回到了赤風的那一處小院。折騰了這大半宿,一行人都已累得昏昏沉沉,縱然仍有諸多死扣尚不曾解開,卻也各自找了屋子倒頭就睡,再有什么事也打算等到天亮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