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笑出聲，怕這是一場夢，只要出聲，夢就醒了。

☆、初展心扉

“你說，等會兒我見到你父母，應(yīng)該叫什么？這個點兒他們應(yīng)該下班了吧？”

陸離喘著氣，一聲不吭地爬樓梯。

方裕寧趴他背上不歇嘴，“叫伯父伯母？還是叫岳父岳母？”

陸離忍不住了，“你見不到他們的?！?/br>
“為什么？”方裕寧替陸離擦他額頭上的汗，“你父母也很忙？”

“你再說話，我就把你放下來，你自己走?！标戨x威脅他。

“好好好，我安靜?！狈皆幧滤砰_自己似的，趕緊摟緊他的脖子。

哪知陸離又發(fā)話了，“你別貼著我……”

方裕寧伸手扳住他下巴，“陸離同學(xué)，你這么多要求，學(xué)寧采臣買個背簍算了，我就坐背簍上，肯定貼不著你?！?/br>
這下?lián)Q陸離閉嘴，一心爬樓梯。

爬了好一會兒，終于到了門口，陸離準備放他下來。

“你干嘛！”方裕寧很警覺。

“我要拿鑰匙開門，背著你我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你鑰匙放哪，我來拿！”

陸離沉默片刻，終于妥協(xié)，“在我褲子口袋里，右邊那個?！?/br>
方裕寧手伸進去，校服很薄，隔著衣料，正好摸到大腿。方裕寧趁機多摸了幾把，感受到那一塊肌rou明顯緊繃了起來。

“你到底……找到?jīng)]？”陸離呼吸更加急促。

“急什么，”方裕寧把鑰匙抽出來，“喏，是這把吧，我直接開門了啊?！?/br>
鑰匙在鎖孔里轉(zhuǎn)了兩圈，門一打開，方裕寧就跟拜年似的：“叔叔阿姨，我們回來了?！?/br>
他十分喜慶地把一嗓子喊完，才發(fā)現(xiàn)陸離的鞋架上只有他自己的鞋，拖鞋也只有一雙。

“你可真自來熟?！标戨x背著他進屋，把他放沙發(fā)上。

“你家只有你一個人??？是真的只有你一個人?。俊狈皆幾箢櫽铱?。

“你不是知道我不是本市的么，還這么大驚小怪?！标戨x蹲下身給他脫鞋。

“一般借讀的學(xué)生，父母不是要過來陪讀嘛，誰知道你搞特殊，自己一個人就到了我的地盤上。”

方裕寧赤著腳，覺得十分舒坦。吊著石膏、僵直著還不能走路的腿，在沙發(fā)上象征性地翻滾了一圈。

“我母親是這里的人，我父母也是在這里結(jié)的婚，后來才去的Z市?！标戨x去給方裕寧倒水。

“那你在這兒應(yīng)該還有其他親人啊?！狈皆幙吹疥戨x手中端的水，又嚷嚷起來，“我不喝白開水！我要喝果汁！可樂也行。”

“沒有！”陸離難得地加重語氣。

“沒有就沒有，這么兇做什么……”方裕寧嘀咕著。

“的確有其他的親人，我外婆，我舅舅，他們都在這兒，”陸離接著說，“但我以前沒見過他們，所以比較生疏?！?/br>
“為什么會沒見過？你們不是親人嗎，過年的時候，你父母總會回來吧?！狈皆幈P起腿。

陸離搖頭，“我父母的婚姻是受到我母親一家強烈反對的，所以他們也是很多年都沒有聯(lián)系。”

“這么絕情？你爸媽是羅密歐與朱麗葉，有家族之間的深仇大恨？所以婚姻受到百般阻撓？”方裕寧問個不停。

陸離失笑，“你想哪兒去了，不過是我母親出身好，我父親那時候只是個窮小子罷了。”

方裕寧長長地“噢”了一聲，點評道：“你爸媽真不錯，為了真愛，離經(jīng)叛道，背井離鄉(xiāng)，眾叛親離，四面……”

“停！”陸離捂住他的嘴，“你都用的什么詞，不會用就不要亂用?！?/br>
方裕寧說不了話，睜大眼睛看他，睫毛在燈光下根根分明。

陸離望著他，突然掌心一酥，等他意識到那是什么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方裕寧道：“你……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方裕寧問他。

“你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陸離面紅耳赤。

“我不知道?！狈皆幫嶂X袋。

“你伸了舌頭，你……”陸離喉嚨咽了一下，還是沒能把“舔我”兩個字說出來。

“誰讓你有事沒事喜歡捂我嘴巴，”方裕寧在自己嘴唇上撥弄幾下，壞笑著說，“是不是覺得我嘴巴軟？手感好？”

陸離看著他，憋了半天也沒想到說辭，轉(zhuǎn)身去書包里拿資料，“我現(xiàn)在要復(fù)習(xí)了，你自己玩，不要吵我，要是再鬧騰我就把你送回家去?！?/br>
“好好好我不鬧，那你給我找點事情做啊，不然我多無聊?！?/br>
陸離瞥了他一眼，“你去我書房，隨便找本書看，別在書上做記號就行，也別折角。”

方裕寧道：“你不背我過去嗎？我沒鞋穿?！?/br>
陸離：“自己走，地上很干凈?！?/br>
方裕寧站起來，一蹦一蹦地跳過去了。

陸離的書房也像他的字一樣，收拾得干凈而整潔。書柜很大，占了滿滿一面墻，方裕寧站在書柜前，驚叫了一聲。

“你又吵什么？”陸離坐在書桌前，轉(zhuǎn)過身來。

方裕寧抱歉地捂住自己嘴，指了指他的書柜。

“怎么了？”

方裕寧苦大仇深地指著一套十來冊的，委婉地講：“有沒有，可讀性強一點的？”

陸離挑眉，“你想看什么樣的？”

“呃，比如……”方裕寧回想自己平時都在看什么書，結(jié)果想了半天，發(fā)現(xiàn)連個書封影子都想不起來，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認真看過書了，“有沒有什么靈異故事月刊，或者鬼故事讀本之類的？”

“沒有?！标戨x簡短地回他，又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

方裕寧不好意思再打擾他，只好不發(fā)一言地坐旁邊。

陸離看完了半本錯題集，發(fā)現(xiàn)方裕寧還是那個姿勢，軟骨病似的趴桌上，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

“……”陸離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你又怎么了？”

“陸離，我好餓……我還沒有吃晚飯……”

陸離看了看時間，快七點了，他陪方裕寧折騰了一下午，還沒顧得上餓。

“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回來?！?/br>
“我想吃你做的……”

“我一直在學(xué)校吃，家里什么菜都沒有，做不了。”

方裕寧失落了一會兒，“那我要吃燒烤?！?/br>
陸離：“不行，不衛(wèi)生?！?/br>
方裕寧：“那就吃火鍋?！?/br>
陸離：“不行，不好帶?！?/br>
方裕寧：“那就吃泡面！”

“不可以，”陸離表情嚴正，“那不健康。”

“那我不吃了！”方裕寧恨恨地說。

“隨便你?！标戨x道。

方裕寧怔了一怔，滿腹委屈都涌了上來，只覺得腦袋都因饑餓發(fā)著暈，奈何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