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與他是何關(guān)系？”

林老頭沒回答他，只是一直盯著他。

看了眼林老頭，林言有些無奈，他出聲道：“小瑾是我的弟弟?！?/br>
聽完話，趙瑯撇了下嘴，心里對沈奕瑾有愧，于是也不計較林老頭方才的失禮。

垂下眼眸，趙瑯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他到底還是如實說道：“……算、算是間接被本王害的吧?！?/br>
倘若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也不會中了周嵐的計策。

“你，間接？”林老頭的語氣變得有些危險。

林言按住林老頭，低聲道：“爹，您不能亂來?！?/br>
趙瑯絲毫沒有察覺危險，他悶悶地‘嗯’了一聲，又憤怒道：“本王是被一個小人利用了。”

“呵。”林老頭冷笑一聲，心里已然想好了要如何懲罰趙瑯。

林言皺起眉，心里暗道糟糕，他不敢松開林老頭，只好一直按住他，又輕聲道：“爹，他是王爺，您不能亂來，否則小瑾也會被連累的。”

睨了他一眼，林老頭道：“老頭我知道?！彼匀皇遣粫@么明目張膽地動手的。

聽了話，林言松了口氣。

林老頭又注視了趙瑯半晌，才重新開口，寒聲問道：“你方才所說的，有人利用了你，那人是誰？”

第73章

施南鉞和豫王談完重新回屋里的時候,林老頭已經(jīng)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林言正蹲在何圓面前，抿著唇,神色認(rèn)真地幫何圓處理傷口。

因為時間過去太久,沾了血的衣服完全粘在了傷口上,所以在撕開時,會引起一陣鉆心地疼,但何圓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絲毫不為所動。

他本是還堅持著不需要林言幫忙的,但倚在床上的趙瑯實在看不過去，就直接下了命令,他才終于接受,盡管還是皺著眉。

施南鉞四下看了看，見沒有林老頭的身影，便疑惑問道：“小林大夫,林大夫去何處了？”依著林老頭的性子,定不是回去尋小秀才的。

林言幫何圓處理好傷口又包扎完，聞言，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告訴他道：“爹他去找周嵐了。”他轉(zhuǎn)過頭，語帶歉意道：“抱歉，我沒能攔住他?！?/br>
林言其實攔了，只是林老頭當(dāng)時已經(jīng)氣急,根本無法冷靜下來，他氣呼呼地瞪著林言，讓林言從趙瑯和周嵐中選一個，權(quán)衡利弊后，林言選了趙瑯。

趙瑯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出任何事。

“周嵐？”施南鉞聽了話，目光朝何圓看去，面上露出些許不悅。

何圓依舊直挺挺跪在地上，垂著頭，也并不解釋。

倒是趙瑯從床上起來，開口說道：“不是何圓說的，是我告訴那老頭的?！?/br>
施南鉞一聽，緊緊蹙起眉，不贊同地看著他。

趙瑯并不知道林老頭暇眥必報的性子，也不知道林老頭的過去，只將他當(dāng)做一個普通的老人看待，因此，在看到施南鉞的神情后，他撇了下嘴，不高興道：“那老頭是沈奕瑾的親人吧，他問我，我便回答了，而且將此事告訴他，也無可厚非，何況他一個老頭能對周嵐做什么？”

徑直走到圓桌前坐下，趙瑯臉色還有些蒼白，他給自己倒了杯水緩解了渴意，之后繼續(xù)道：“況且周嵐此時在國子監(jiān)內(nèi)，那老頭根本進(jìn)不去，能有什么事？即便有事，亦是周嵐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人的?！闭f話時，他的語氣冰冷，眼神冰若寒潭。

趙瑯是真的怒了，他生平最討厭被人利用，且還是被這樣的人利用，這口氣，他怎么忍得下？如今有人要去教訓(xùn)周嵐，他自是樂見其成的。

“若是要尋周嵐，根本無需去國子監(jiān)?！痹ネ醯哪樕灿行┎缓每戳恕?/br>
方才聽施南鉞說完，他已經(jīng)知道了施南鉞和趙寅的想法，明白了周嵐的用處。

趙瑯聽了話，回過頭去看豫王，十分不解地問道：“皇叔你為何如此說？”

一旁，施南鉞也問道：“豫王爺這是何意？”

看了看他們，豫王道：“周嵐他就在施將軍你的府里?！?/br>
“什么！”

施南鉞當(dāng)即變了臉，他來不及問原因，連忙找來楊伯，問了林老頭往哪里去，在得到答案后，便腳步飛快地趕了過去。

周嵐還有用處，他不能讓林老頭就這么了結(jié)了他的性命。

—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房間里。

周嵐?jié)M頭大汗，正抱著肚子疼的滿地打滾，一張臉完全扭曲，變得丑陋不堪，他的嘴唇早已咬的血rou模糊，但嘴巴仍是一張一合的，懇求林老頭道：“求、求你，給，給我，解藥……”

林老頭就坐在周嵐旁邊，端著一杯茶一口一口飲著，他并不回應(yīng)周嵐的求饒聲，甚至連看都不看周嵐一眼，只是沉著臉，眼神冷漠不已，眼底還含著一抹殺意。

倘若不是林老頭早已發(fā)誓不再殺人，恐怕此時的周嵐早就已經(jīng)只剩一具尸體，再無法開口了。

飲完茶，林老頭將茶盞放下，他看著不遠(yuǎn)處仍舊還在埋頭記錄的赫章，問道：“赫小子，你可記完了？”

赫章寫下最后一個字，點頭道：“記完了?！?/br>
說著，他就拿起滿是字跡的紙張輕輕吹了吹，待上頭的墨跡完全干了以后，便從書案前站起來，走到林老頭面前將紙張拿給他看。

林老頭沒有接過，僅是順著他的手掃了一眼，又問道：“還有遺漏的嗎？”

赫章?lián)u頭道：“沒有了，很詳細(xì)，其中有幾處，連我和何方他們都沒有查到?！?/br>
林老頭瞇了瞇眼，又指了指眼前這張記滿周嵐罪狀的紙，問赫章道：“有這些，能定這人什么罪？”

赫章愣了下，然后如實回答道：“充軍。”

林老頭是臉?biāo)查g黑了下來：“就這樣？”

赫章沉吟了一會兒，又補充道：“若是能夠證實周嵐這么做是西北王所授意的，與西北王有關(guān)，那么他也可被判處斬立決?！?/br>
如今趙寅最忌憚的，便是西北王趙榮，倘若周嵐確實和西北王有關(guān)系，無論他是否是西北王的門人，他所犯的罪嚴(yán)不嚴(yán)重，都只能是死罪一條。

對趙寅而言，只要涉及到西北王，那么就是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甚好?！绷掷项^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的氣終于消了些。

理了理衣擺，林老頭站起身，他不再理會赫章，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

赫章看了，遲疑了一下，問道：“林前輩，您不替周嵐解毒嗎？”

聞言，林老頭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了眼仍是在打滾的周嵐，然后又看向赫章，不答反問道：“赫小子，先前老頭我讓奕瑾給你帶來的那本書，你可看完了？”

“看完了，也記住了。”朝林老頭深深作了一個揖，赫章感激無比道：“謝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