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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非常老成持重。子清覺得,就算三公子老成持重,但是也萬萬趕不上他家二公子,因為三公子雖然持重,但是仿佛一塊榆木疙瘩,怎么點也點不透。就由三位師傅來說,當(dāng)年先公給三位公子撥師傅,這三位師傅可是朝堂中的棟梁之臣,扛鼎巨擘,分別是鮑叔牙、管夷吾和召忽。三人感情也非常好,叔牙年紀(jì)最長,是為大哥,管夷吾居中,召忽年紀(jì)最輕,活潑急躁,是為幼弟,三人一見如故,約為兄弟,而且還曾經(jīng)立過盟誓,以后三個人一定要同時輔佐新君,壯大齊國,否則死了也愧對齊國的列祖列宗。當(dāng)年先公給三位公子選師傅,這三人不愧是親如手足,同時看中了才華橫溢的公子糾,公子糾氣度不凡,面如冠玉,而且才華過人,這三個人同時選定公子糾。先公苦于大公子諸兒和三公子小白沒有師傅,這才強行使鮑叔牙去做三公子的師傅,召忽去做大公子的師傅,不過召忽得了便宜,大公子諸兒看不上召忽,畢竟召忽年輕,比大公子還小了許多,基本和他二弟同年,讓一個小自己的人做師傅,豈不是叫別人笑掉大牙。大公子羞辱召忽,遣他回來,召忽反而不覺得恥辱,高高興興的同做了二公子糾的師傅,鮑叔牙就不樂意了,一向穩(wěn)重的鮑叔牙還鬧了一通別扭,稱病不出,兩位兄弟百般勸導(dǎo),怕他惹惱先公,鮑叔牙無奈之下,只好輔佐三公子。子清對這件事情是知道的,還是從召師傅那里聽到的,從這件事情就能看得出來,當(dāng)今朝中巨擘都對二公子青睞有嘉,偏偏二公子的母親是魯女,不得先公寵幸,先公對二公子冷冷淡淡。二公子最為聰明,子清可是萬分自豪的,不過這次二公子醒來之后,變得有些不同了,子清也說不上來怎么不同,但是好像分外穩(wěn)重了,說什么話都淡淡的,說得話還很奇怪,讓子清摸不著頭腦。就譬如方才,子清險些聽不懂二公子的話了,二公子吩咐他準(zhǔn)備三樣?xùn)|西,有了這三樣?xùn)|西,就能陣前見齊侯。子清以為這三樣?xùn)|西可能是無價之寶,或者扛鼎之師,再有就是什么能臣異士了,但卻不然。這三樣?xùn)|西是——一簞菽,一把胡麻,一塊石蜜。這三樣?xùn)|西,如此粗陋,從何說起呢?子清當(dāng)下就撓了撓頭,不只是子清,就連一向料事如神的管師傅和召師傅,也是面面相覷,互相目詢,竟然不知道二公子是怎番意思。吳糾見他們面面相覷,只是輕笑一聲,說:“只管準(zhǔn)備。”吳糾臉色不好,蒼白的厲害,子清去準(zhǔn)備東西,召忽去叫醫(yī)官,只是去了半天,醫(yī)官都不曾見到,魯公已經(jīng)兵敗,顯然不像之前那么殷勤的對待吳糾了。吳糾伏在榻上咳嗽,讓召忽取了水來,在水中照了照自己的樣子,還是原來的老樣子,但是太纖瘦了,滿臉憔悴,弱不禁風(fēng),怪不得說幾句話就喘的厲害,這幅病怏怏的樣子,還真是可怕。召忽氣的踹翻了旁邊的小幾,管夷吾皺眉說:“三弟,不可在公子面前造次?!?/br>召忽這才收斂了一些,但是憤憤然,握著寶劍的手直打顫,顯然是被魯公的作為氣著了。吳糾瞇著眼睛,一點兒也不著急,因為他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這本是“偷”來的命,再不濟也能活一個月。再有就是,吳糾也不生氣魯公的所作所為,魯公顯然欺軟怕硬,之前覺得公子糾居二公子,齊國無君二公子繼位名正言順,魯國怎么也算是公子糾的姥姥家,沾親帶故,如果公子糾繼位,魯國就是大功一件,可以處處牽制齊國,這樣一來魯國才如此賣命,如今魯國大敗時水,魯公那性子,說句不客氣的,嚇得屁滾尿流,此時此刻怎么還能護著公子糾,估摸著就差沖過來斬下他的頭,親自送到齊侯面前去了。吳糾不在乎這些,畢竟魯公和他,只是生舅關(guān)系,親父親尚且能殺了他,更別說這些虛無縹緲的關(guān)系了,吳糾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心灰意冷,這些并不算什么。吳糾躺在榻上,一派安詳?shù)臉幼?,管夷吾看在眼里,心里卻波瀾萬千,若是公子能早些持重如此,也不至于落難。子清很快準(zhǔn)備好了這三樣?xùn)|西,夾著抱著就回來了,這三樣都是簡單的東西,而且特別粗陋。一簞菽,其實就是一碗黃豆,黃豆是這時候的主食,非常好找。一把胡麻,其實就是一把芝麻,那時候還把芝麻叫做胡麻,用胡麻做的餅子,就叫做胡餅。一塊石蜜,這個更好理解,就是蜂蜜,不過那時候的人不吃蜂蜜,更別說白糖了,調(diào)味里面也不曾放糖,若是吃,也是飴糖,而且飴糖是貢品,平時用來進貢周天子,或者祭祀大典,只有國君才能食用一些,蜂蜜倒是好找。子清有些摸不著頭疼,更讓他受驚嚇的是,公子竟然帶著這三樣?xùn)|西,進了膳房!子清嚇得差點下跪,雖然這個時代還沒有君子遠庖廚的說法,但是也是默認的道理,膳房里都是奴隸,粗鄙的人,公子身為國公之子,千乘之軀,怎么可進膳房這種地方。召忽也目瞪口呆,唯有管夷吾靜靜的看著吳糾,還伸手去扶吳糾,說:“公子大病初愈,且慢些?!?/br>子清瞪著眼睛,看著一向持重的管師傅,竟然陪著公子胡鬧,急得不行,但是也不敢說話……齊侯一身黑色玄甲,肩披猩紅大披風(fēng),手搭腰間寶劍,拔身立在陣前,看著烈烈時水。時水位于齊國和魯國之間,因為半年干涸,半年流淌,所以又有個名字,叫做乾時。齊侯瞇著眼睛,盯著此時流淌不惜的時水,一切和他所料一樣,魯國兵敗,魯公請和,一切都和他經(jīng)歷過的一樣,按照他所需要的軌跡,往前推進。只不過這一次,他在初登侯位的時候,親自來到了時水督戰(zhàn),其實道理很簡單,他要親自迎接上卿大夫,他的師傅管仲,同時還要迎接一個,上輩子措施的良才,那就是召忽。齊侯想著,輕輕一甩手,轉(zhuǎn)身進了幕府,坐在府中靜想。鮑叔牙管夷吾和召忽三個人,可謂是齊國的大鼎三足,缺失一個,大鼎不穩(wěn),就會動搖,上輩子召忽悲憤,自盡而死,齊侯當(dāng)時沒覺得有什么,反正是一個冥頑不靈的“人才”罷了,齊國泱泱大國,還能缺這么一個人才?然而齊侯經(jīng)歷了一輩子,死前受此大辱,這才明了了,什么叫做“人才”,什么叫做“小人”,他要活著,要有尊嚴(yán),身邊就要網(wǎng)羅所有人才,驅(qū)逐所有小人。為了不使自己后悔終身,齊侯決定就從召忽這個人做起。不過讓齊侯奇怪的是,他這次來到陣前,倒是聽說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