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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渾身裹得只露一雙眼睛,懷里抱著幾個厚厚的披風(fēng)站在門外。她雖然在島上時被楚飛揚的冷漠傷得極重,不過是黯然神傷了幾天,又忘卻前塵舊事重新活蹦亂跳了。娉婷抬手正要敲門,卻被側(cè)里橫插一腳的人給阻止了。“你干什么?讓開。”她瞪著擋在身前的人。“厚衣物我已經(jīng)來給楚大哥送過了,這些你留著自己用吧。海上風(fēng)冷,女孩子還是先照顧好自己?!背骑w抬了抬下巴道。娉婷瞇著眼打量了他片刻,哼了一聲:“好,你的送給楚大哥,我來送給君公子不行嗎,快點讓路!”說著就要從旁邊擠過去。楚云飛繼續(xù)擋住,大聲道:“門主大人,你就對楚大哥死心吧,都這樣了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心里只有君大哥,你別總想著拆散別人!”娉婷怒道:“誰說我總想著拆散別人了!楚大哥什么模樣你都看出來了,我難道看不出來!我會比你更蠢嗎!”楚云飛漲紅了一張臉強(qiáng)道:“那你還來干什么?君大哥最近身體不好,要是看到你和楚大哥眉來眼去的,肯定會心情不好?!?/br>娉婷哇了一聲,張大了眼睛把楚云飛上下打量了一番,呵呵一笑道:“看不出來,你倒是個大情圣,你那么喜歡君公子啊。不過顯然你還是不夠了解他。他才不會心情不好呢,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娉婷說著,把手里的東西往楚云飛手上一堆,轉(zhuǎn)過身去搖了搖手道:“你不讓我進(jìn)就算了,你自己送進(jìn)去吧,這都是你師父從船上找出來,要分給大家的?!?/br>“門主大人……”楚云飛原本是下定了決心要暗中保護(hù)君書影,阻止一切會令君書影受傷的可能,也包括可能會令君書影傷心的人和事,不過此時見娉婷如此,畢竟他是不夠心硬的人,不由地猶豫把人喊住,想要安撫幾句又不知如何開口。“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的?!辨虫梦⑽⑴み^臉來道,“我想要的東西我盡全力爭取過了,最終結(jié)果卻是一敗涂地,不過我已經(jīng)了無遺憾了。其實……”真水門主略帶些憂郁的話音一轉(zhuǎn),臉上浮起一絲可疑的紅暈,“跳出迷局來看,君大哥是絲毫不遜于楚大哥的翩翩公子啊,長得又那么俊?!闭f完就游魂一樣飄走了,卻不知她那一聲君大哥把楚云飛激得渾身毛發(fā)直豎,暗想對這個人果然還是不能放松戒備。小船靠岸時,就有天山派的門人前來迎接,蘇詩想知道又是他那師娘安排的,便將小船交給門人,要帶著弟弟返回離開已久的天山派。傅江越一路上都不多話,此時依舊默默隨行,蘇詩想暗嘆一聲,也不管他,與楚飛揚告別之后,就帶著門下弟子走了。楚飛揚與君書影一道,從馬市買了兩匹好馬,牽著向外走的時候,轉(zhuǎn)頭看到君書影帶著十二分倦意的臉色,心里突然十分不安。“書影,我現(xiàn)在帶你去找大師父,讓他看看那東龍閣內(nèi)力對你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傷害?!?/br>君書影點了點頭,十分疲倦一般呼出了一口氣,開口的聲音雖然慵懶卻喜悅:“正好,我們很久沒見過麟兒了。”楚飛揚也笑了笑,又走了幾步卻停住了,在鬧市街頭握住君書影的手,看著他微微發(fā)白的嘴唇,面色憂慮道:“書影,你還是那么困倦么?你……你還能騎馬么?干脆我們共乘一騎好不好,我怕你騎馬的時候也會睡著……”本來楚飛揚還覺得自己這幾乎等同于輕視他的發(fā)言會惹得君書影些微不悅,沒想到君書影將手里的韁繩干脆地往他手臂上一搭,按著眉心揉了揉,眨了眨干澀的眼睛,點頭道:“好吧。”85冬日里略顯蕭索的大道上,一騎輕塵由遠(yuǎn)而近,馬蹄踏地的清脆聲音驚飛路邊草叢中的一群飛鳥,拉長了嗓音鳴叫著飛向空中。楚飛揚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擁著君書影,厚重的寬大斗蓬遮住身前的人,君書影揚起的黑發(fā)撩在楚飛揚的臉上,卻只讓楚飛揚更加的心急如火。楚飛揚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確定,君書影的身體絕對出了問題。再累也不可能像他這樣如此嗜睡,君書影如今甚至連吃飯也覺得煩,每次都要楚飛揚糾纏很久才能少少地吃上一點。路上也找過大夫來看,其中不乏江湖有名的醫(yī)者,所有人的結(jié)果卻都是一樣的,脈像平穩(wěn),并無大礙。至于為何嗜睡,卻沒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越是如此,楚飛揚才越是心驚rou跳。他知道東龍閣的那個心法非比尋常,卻沒想到竟詭異至此。他的書影患上了無人能斷的疾病,他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愛睡,如今竟至一天之內(nèi)的多數(shù)時間都在昏睡當(dāng)中。雖然君書影就在眼前,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楚飛揚卻感覺他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一般,如同指間的細(xì)沙,這一次他連想要挽留都無處著力。“飛揚,我只是覺得有點困,沒什么大礙的,你別這樣看著我。”半路上落腳的客棧中,楚飛揚帶著君書影在廳堂一角的桌子邊坐下。兩人沈默著等待飯菜上來的時候,君書影突然開口說道,還抬手輕撫上楚飛揚的眉眼,自己卻微微蹙了眉頭。楚飛揚驚了一下,將君書影的手握到掌中,涼涼的觸感讓楚飛揚沒來由的一陣心慌。“說什么呢,我怎么樣看你了?!背w揚強(qiáng)自笑了一下,在君書影掌心中輕輕撓了撓,“這些天急著趕路,你都多少天沒好好伺候過相公我了?我便是哪里有異也是你的責(zé)任。”楚飛揚像平常一樣揶揄著。君書影如今這副模樣是因為他而起,楚飛揚不是不自責(zé),卻更加明了此時后悔懊惱都無益。如果君書影的日漸昏睡是十殿閻王的催命符,那如今就要全仰仗他來進(jìn)行這場角逐了。手中所牽著的這位天天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就讓他連擔(dān)憂都一并省了吧。擔(dān)心憂慮這樣的情緒,只要有他楚飛揚一人承擔(dān)足矣。君書影自然是不知道楚飛揚心中所想的那些,但是這么多年同床共枕,無數(shù)個夜晚耳鬢廝磨,君書影如今比誰都了解楚飛揚。他不理會楚飛揚故意調(diào)戲的混話,只哼哼了兩聲,不悅道:“你不要只會胡說些有的沒的。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我馬上就會長睡不醒了一樣,本來沒有大礙的也要被你看得心慌?!?/br>楚飛揚皺了皺眉:“什么長睡不醒,別胡說。酒來了,先喝兩口熱酒暖暖身子。”楚飛揚從小二手中接過酒壺,倒在杯里,遞給君書影,另一只手卻仍舊握著君書影的手不放。小二好奇地看了看二人大庭廣眾之下曖昧交握的雙手,又偷偷地打量君書影,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還想看第二眼,第三眼,最后是被楚飛揚輕飄飄地斜了他一眼,小二慌忙識趣地低下頭退了回去。菜陸續(xù)地端了上來,君書影仍舊沒有食欲,拈著筷子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