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受怕，怕他哪一天被別人打死在街頭再也回不了家?！?/br>
年華懵懵懂懂地聽著。楊小月跪在他腳邊拉著他的褲腿低聲地哭泣。林立站在一邊，仍是擺著一張萬年不變的酷臉，毫無愧疚地看著他。

“你……你們怎么認識的？”年華問，卻覺得自己的問話毫無重點。

“你經(jīng)常逃課，我給你送過幾次課堂筆記，但你從來不在?！绷至⒌財⒄f著。

年華很想笑。我從來不在？是你刻意避開我吧。好幾年的兄弟做到這個份上，也真是失敗。

年華揉了揉眼睛，拉起楊小月，問道：“你有沒有喜歡過我？還是你從一開始就只是想找一根救命稻草？現(xiàn)在看到更好的一根所以你就想跟他走了？”

楊小月有些懼怕地看著年華，先是點了點頭，后面卻又猛地搖頭，剛剛收住的淚水又決了堤似的涌了出來。

“不許哭！”年華煩心地命令道，一把將楊小月推到臥房里面，反鎖住門，任她怎么敲也不打開。

林立從頭至尾都冷眼看著。年華轉(zhuǎn)向他，煩燥地扒了扒一頭黃毛，拿出一根煙點上。林立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后退了一步。

年華冷笑一聲，道：“老辦法。騎上機車跟我出去賽一圈。你贏了，小月給你。我贏了，你他媽馬上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林立動了動微薄的嘴唇，冷哼一聲：“幼稚。”

年華動了怒，一拳狠狠地揮了過去：“你他媽真不是個東西。朋友妻不可戲你不懂嗎？沒本事管住下面那根要割了切了都隨便你，想跟你上床的女人也夠一個加強排了，你犯什么賤非要來招惹我的女人？！”

“你嘴巴放干凈點?！绷至⒁才?，兩人扭打成一團。分開時都鼻青臉腫掛了彩，楊小月在臥房里早嚇得六神無主，只能拍著門板哭到無力。

兩人最后仍是按年華的提議出去賽了一回。曾經(jīng)和年華不相上下的林立這一次卻輕爾易舉地贏了他。

“我贏了。她歸我了。”林立挑釁地看向年華。

“是，她歸你了。我們兄弟也沒得做了?！蹦耆A面無表情地回視著林立。

林立不屑地冷笑一聲：“哼，隨便?！?/br>
楊小月也搬走了，原本就夠大的房子顯得更空了。年華好幾個星期沒有上課，也再沒有筆跡工整的課堂筆記出現(xiàn)在他的桌上。直到班主任下了最后通牒，才不情不愿地又回到教室。

他卻沒有見到那個從來不會缺課甚至從不遲到的林立。

不過一切都和他沒有關(guān)系了。直到那一天，楊小月又一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林立不見了……”

“我爸欠人錢，他逼我嫁給一個廣東來的商人……”

“那個商人都五十多歲了。我找不到林立，只能來求你了……”

年華面無表情地看著桌子對面哭著對他苦苦哀求的楊小月，張口問道：“林立呢？他是你男人，你怎么會找不到他？”

一提起林立，楊小月哭得更兇，抽抽噎噎地說：“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手機也打不通。整個人好象突然消失了一樣?！?/br>
年華心里雖然閃過一絲怪異，卻也沒有多想。只以為是林立無顏來見自己才會搞失蹤。他遞了一張面紙給楊小月，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放著不管的。你就安心地回家呆著。其他一切交給我就好?！?/br>
年華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他查了查，那商人沒有什么背景，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商人而已。嚇一嚇估計也就放棄了。他粗心大意地只帶了幾個小弟過去，讓現(xiàn)在一刻也不敢遠離他的楊小月藏在隱敝處看著。

本以為萬無一失，卻在看到那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時，年華才發(fā)覺不好，一個斜撲，在巨大的水聲和夾雜其中的槍擊聲中落入冰冷的水里。

模糊的視線里水面越來越遠時，年華才終于知道什么叫做陰溝里翻船。這里還真是名副其實的一個小破水溝。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年華紛紛亂亂地想了他短短一生所發(fā)生過的事，最后的想法卻定格在林立那張嚴肅的臉上。這個家夥，到底去了哪里了……

06

楚飛揚和君書影走向林立。君書影只是簡直地問了林立幾個問題，便不再多說，走回楚飛揚的身邊。

“你不是的你是想知道我們的研究和案子的關(guān)系么？我們邊走邊談吧?！本龝懊撓峦馓状钤谑稚希虺w揚道。

“誒，好。正好這公園的景也不錯?！背w揚笑著，和君書影沿著河邊慢慢向前走去。

君書影還沒開口時，楚飛揚想了想又道：“對了，聽林立說，你今天本來有要緊的事？我不會耽誤您大科學家的寶貴時間了吧?！?/br>
君書影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此時也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我原本的事情和我現(xiàn)在在做的事情，目的都是一樣的?！?/br>
“什么？”楚飛揚聽得一頭霧水。

君書影卻轉(zhuǎn)而走上了河上的一座小木橋，想了片刻才開口道：“楚隊長，你也許會覺得我故意賣弄高深，實際上并非如此。我只是暫時找不到合適的表達方式?！?/br>
楚飛揚看著他的臉龐，那眉眼間有一種飄忽不定，讓他難以抓住的熟悉感覺，仿佛本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待他要去確定時，那感覺卻又溜走，眼前又只是一個剛剛見了兩面的年輕教授。

但他卻能從那雙眼睛當中看出一種淡淡的憂思。不強烈，卻讓他看在眼中時心里感到微微刺痛。那是本不該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的情緒，帶著太多的親切柔情。畢竟不過在兩天以前，他們還是實實在在的陌生人而已。

君書影繼續(xù)說道：“在我告訴你我們的研究內(nèi)容和案件的關(guān)系之前，我想向楚隊長請教一個問題?！?/br>
楚飛揚略微有些驚訝地道：“你說來聽聽。不過讓我破案抓賊還行，你要是有什么學術(shù)問題，我多半是幫不上忙?！?/br>
君書影卻看了他一眼，鼻翼微微動了動，眉頭一皺道：“你經(jīng)常抽煙么？”

楚飛揚一怔，君書影又道：“我的鼻子有些敏感，最輕微的味道也聞得出來。你身上有很淡的香煙的味道?！?/br>
楚飛揚忙道：“我只是工作太忙的時候會抽些，平常不怎么抽的。你要不喜歡我戒掉就是?！痹捯徽f完，他才覺得有點親密得過于突兀。

君書影卻面色平淡地點了點頭道：“恩，抽煙有害健康。你戒掉吧?！?/br>
楚飛揚嚴肅地點了點頭，對此表示同意。心中卻暗暗叫苦，以后熬夜工作的貼心好朋友就要為這位年輕教授輕飄飄的兩個字從此與他遠離了。此時心中悲痛卻不敢溢于言表，怎一個苦字了得。

君書影也點了點頭，卻是對此表示滿意。他又接著剛才的話題道：“你放心，我想請教你的并不是什么學術(shù)問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