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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阿七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3

分卷閱讀63

    門“吱吖”關(guān)闔而上,安容躺在軟香臥榻上,這會兒天還早,今天不知怎的,總是心神不寧,本以為是累的,可身子躺在床榻上,毫無睡意,睜眼看著床頂,腦子里想的卻是那個人。那天他來求自己,自己狠聲拒絕了他,不知他心里作何想……

秋官聽說了陳秋寶的事兒,長吁口氣,杏林的仇得以報了,很快,剛剛還沉浸在喜悅的心情里,眨眼間卻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奔到了阿七住的雜役房,床板上連塊皺巴巴的被褥都沒有,全空了;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果然,那人給她留了東西,自己枕頭旁邊多出了一個藍色碎花小布的包袱。展開它,里面是真真實實的五百兩銀子??峙?,阿七把他的全部身家都留給了自己……一股極大的悲念自喉間溢出,全部變成壓抑喑啞的低哭聲,他走了……

一個普通小人物的離開并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甚至直到兩天后,館子里的人才發(fā)現(xiàn)那個叫阿七的龜奴不見了。mama心里堆著怒氣,但也沒法子,人都走了兩天了,根本找不回這個人了,好在龜奴的賣身契也值不了幾個錢。秋官在那事兒之后,被遣回了原來的地方,繼續(xù)當著低等的粗使丫鬟。

第41章明朗兄,我難受

安容住的廂房,站在窗戶邊,往外看去會看見一顆郁郁蔥蔥的槐樹,尤其夏天,入目滿眼的熱鬧綠意,樹干高大有拔地通天之勢,比周圍的一圈樹都要大上許多。但是昨兒,不知怎的,那棵樹上一根粗大的枝椏生生斷裂了,安容總覺得內(nèi)心有什么事兒堵著,約莫是夏天,人難免煩躁了些,于是也沒多想,在屋里翻了翻書頁,卻一字也看不進去。

春蕊進來的時候,安容正看著窗外出神。

“伶公子,吃點東西吧,這天難受得很?!贝喝飻R下手里朱漆嵌螺甸的果盒,掀開蓋子,陣陣果香,里面擺放了好幾種水果,西瓜、桃兒、葡萄、香瓜。

安容走至桌前,隨意拿了塊西瓜,細細看著,也不下嘴,突然問道,“你吃過西瓜嗎?”

不明公子怎么問出這句話,春蕊暗想,自己當然是吃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春蕊笑笑,“公子說什么呢,光您賞給奴婢,就不知吃過多少回了。”

安容收回凝神的眼眸,睨了春蕊一眼,“最近館子里有什么大事嗎?”

春蕊的心咯噔一下,不知她家公子是不是聽聞了什么,關(guān)于阿七的,只是眼下,她也只能裝傻充愣,“大事……不就是前幾天秋蝶公子被打死了嘛?!?/br>
“你去把……算了,你下去吧?!?/br>
春蕊很聽話地退下了,關(guān)門的那一霎那,卻看見伶公子舉著一塊西瓜,還在看呢。公子心思難猜,越猜頭越大,春蕊嘆口氣,下去了。

剛才自己想說什么,你去把……其實是你去把阿七給我叫上來,但最后關(guān)頭卻又住了口。安容倏的笑了,自己怎么老想起那個龜奴。昨兒樹斷了,他就想知道那人最近在干些什么;今兒別人送來了瓜果,他就突然想起阿七可憐兮兮的吃著那塊臟掉的西瓜,于是就想著叫那人上來吃。

就連安容自己,都猜不透自己。許是天氣太熱了,人難免胡思亂想。

最近不知何種緣故,晚上睡得不好,想來真應了那句古話“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每每難眠時,安容習慣披衣而起,伏于案前,寫寫畫畫,那首詩他近來好像寫了好幾遍了。小詩一首,絢爛華麗,并無新意,但安容卻似沉迷于此。

某一日,梁如風來了,直接進了安容的廂房,香爐里裊裊的淡木蘭花味兒,沁人心脾,骨子里全是舒緩放松的姿態(tài)。從窗帷吹來的輕輕微風,拂起桌案上的宣紙,梁如風走上前,壓住欲飛的紙張,細細讀著題于上方的詩詞——

“芙蓉綺帳還開掩,

翡翠珠被爛齊光。

長愿今宵奉顏色,

不愛吹簫逐鳳凰?!?/br>
展開笑顏,梁如風勾起嘴唇,眼神曖昧的望著安容,“好一句長愿今宵奉顏色,卿本佳人,奈何不懂我心?”

說完執(zhí)起安容的葇荑,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份原始的跳動,雙雙臥倒在床榻上,夏風卷起帷幔,窺視了里面的情動。

恐怕也只是一人情動罷了,安容的心口,滿滿充斥著那句“翡翠珠被爛齊光”,齊光……那是阿七的名字,甚至是自己自作主張給他取的。此刻,安容滿腦子全是阿七在床上時,緋紅的臉頰和動情的聲音……

事罷,梁如風如往常一樣,在安容額頭留下一吻,并未留宿,穿起衣服便走了。

安容趴在床沿上,干嘔不停,卻吐不出東西來,五臟六腑皆是灼燒感,這滋味太難受了,眼角滑了兩行淚,凄清的夜晚,他想念著一個人。

再也呆不住,他無論如何都要去找那個人,匆匆套上寬袖衣衫,奔到了熟悉的那間雜役房,推開門扉,那張木板床上竟是空空的。一開始腦子里只想著,這么晚了這個傻人真是不省心,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后來驚覺床上連塊被褥都沒有,屋子里一點他的氣息都沒有……

安容出來后直接去了秋官住的丫鬟房,睡夢中被人搖醒,秋官揪著臉,迷糊地問,“誰?。俊蓖钢缢脑律?,看清了床邊站的人后,瞬間清醒了,坐起身,直愣愣地看著安容。

“他人呢?”

秋官也不說話,只是搖搖頭。

安容已經(jīng)憋不住了,右手攫起她的脖頸,“他人呢!”

這聲質(zhì)問驚醒了同屋的另三人,迷糊間,三人恍惚看到了一個白衣男子站在秋官床頭,看不清楚是誰,但聽聲音,卻像伶公子?

秋官被掐得雙眼猩紅,嘴巴微張想喘氣,就在自己絕望地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那一剎那,面前的人卻松開了手。

“阿七人呢?”這話已沒剛才的咄咄逼人之勢,軟了些,竟帶著哀求似的哽咽。

秋官面如死灰,雙目無神地看著某一處,“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良久,安容才有了知覺,“走了……他怎么不聽話了……”

安容嘴里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