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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現(xiàn)在心情很復(fù)雜的。 首先就是周圍碧瓦朱檐,桂殿蘭宮入眼之景中的所有東西都皆非凡物。 芙蕖國的皇宮與面前這座相對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瞬間就像是個規(guī)模大一些的民間院落。 來到這樣的環(huán)境,人的心理是會產(chǎn)生落差的。 再就是他總有種近鄉(xiāng)情更怯的感覺,在他心中無限蔓延。 明明看到周狐的時候他差點氣翻天靈蓋,在花轎里還想著怎么去質(zhì)問趙清晏,為什么連真實身份都不告訴他。 甚至在聽他要嫁到大明的時候,毫不留情的轉(zhuǎn)頭就走,難道是故意要看他的笑話么? 甚至在走下花轎的時候他都?xì)獾暮?,可越是走路,越是臨近前方的宮殿,他便越是氣不起來。 “小心腳下?!奔t豆見他出神,小聲的提醒道,因為再上幾級臺階,就可以看見文武百官和女皇陛下了。 那時候若是不集中精力,失了體統(tǒng),丟臉可就丟大發(fā)了。 褚安點頭沒說話,邁步向上而行,目光透過擋在面前的冕旒看去,遠遠的就見到列隊整齊,分屬兩邊的文武大臣。 他目光再向前延伸,就見那青鸞殿牌匾下面最中間的位置,站著一個身著火紅的人,因為離的太遠有些看不清面目,但從身形輪廓來看,必是趙清晏無疑的。 果然,他又復(fù)行百步,終于看清那臉上帶笑的女子,正端莊的攏著袖子,目光從未離開過他。 她的黑發(fā)被一絲不茍的高高束起,沁黃的暖玉發(fā)冠如人一般溫和,長簪慣發(fā),環(huán)佩玎珰。 她的紅衣上金絲銀線交相錯落,鎏光鍛錦貴不可言,一般人穿不得這樣的衣裳,因為會被衣裳把人的光彩壓下。 可趙清晏穿上,卻恰如其分,仿佛她天生就是那么的耀眼。 她眼神中帶著鼓勵,緩緩眨著,仿佛在說,快來,到我身邊來。 褚安看見她險些停下腳步,幸虧身邊有紅豆攙扶,他還是緩步走著。 兩邊大臣們都在用隱晦的目光打量著這位小國送來和親的皇子,想瞧瞧到底什么模樣的男子,才會讓女皇陛下一回來就大肆動作,連著好幾日到太后那才求來青鸞殿作為迎接。 凡是能進青鸞殿的男子,有那個是籍籍無名的?這位芙蕖的皇子不簡單啊。 相比較于趙清晏打扮的簡單,褚安可就沒那么輕松,各種裝飾差點壓彎了他的脖子,冕旒把他的臉遮的影影綽綽,遠看的時候瞧不清楚面目,靠近后便能看清七分。 看清楚之后大臣們心中感嘆著,也不算是絕色啊…… 既不算特別漂亮的,也不是背景深厚的,為何女皇陛下一回來,就要這般大張旗鼓的迎接他呢?眾臣就算想破了頭,也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guān)鍵。 眾人心思紛雜,然而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流程的進行。 褚安被引導(dǎo)著緩步走向趙清晏,因他是來和親的,此次事宜變由鴻臚寺來執(zhí)掌,禮官見他已經(jīng)到達相應(yīng)的位置,便邁出一步喊道:“跪!” 那邊紅豆也多少知道點過程,心理準(zhǔn)備著,一聽到這聲音,趕緊扶著他主子跪下聽宣。 禮官準(zhǔn)備了幾頁紙,正打算一頁頁的都念完,可她剛開口說上兩句,就直接被身后的趙清晏打斷。 等這些無意義的話都講一遍,她家安安得跪在地上小半個時辰,這哪能行。 “不必講那些繁文縟節(jié),從前都講過的,大家恐怕耳朵都聽出繭子了,直接略過就行?!?/br> 陛下說的話就是圣旨,禮官趕緊翻過幾頁,揀最重要的說了幾句便罷。 “……為表兩國友好,特封芙蕖國福寧皇子為貴君,賜封號為安,安貴君請起?!?/br> 褚安被紅豆扶著從地上站起來,他還沒等站直,就感覺腦袋忽悠一下,有些眩暈。 就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導(dǎo)致沒有站穩(wěn)的他,直接斜斜的向一邊倒去。 紅豆只是個男子,哪里拉得住他?只能做最后的努力,扯住人的手,希望能憑借自己的重量,來延緩主子摔下去的速度。 起碼已經(jīng)丟了面子,人就不要再受傷了。 比較靠近褚安的人是禮官,不過她一個在朝為官的大女人,可不敢去伸手扶陛下的貴君。 趙清晏離得位置稍微有些遠,等她快步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摔倒在地了。 她趕忙伸出自己的手去拉他,“摔到哪兒了?疼不疼?” 褚安下意識拉住她遞過來的手,入手就是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感覺,趙清晏的手極有力量,給人非??煽康母杏X。 不知怎么的,他兩眼一熱,就直接吧嗒吧嗒的掉出大滴的眼淚來,一路以來的委屈此時此刻全都涌上心頭,越是壓制越是適得其反。 他摔倒的時候下意識的護著肚子,膝蓋是先磕在地上的,然后就是整個胳膊,這兩處承受了他的大部分重量,所以也摔得格外疼。 肢體上的疼痛,再加上心里的委屈,讓他把這些年受的皇子教育全都拋在腦后,沒因為儀態(tài)忍著痛站起來,而是就放任自己拉著趙清晏坐在地上哭。 當(dāng)然,后者不會讓他一直坐著的,“地上涼,快起來?!?/br> 她再向前一步,彎腰,抄手,直接把人攔腰抱起,然后給身后的禮官遞去一個眼神,“不知道叫太醫(yī)?” “是!臣這就去叫太醫(yī)!” 因為這樣百年難遇的突然情況發(fā)生,大臣們私底下都在小聲議論著,當(dāng)然,她們議論的都不是什么好內(nèi)容。 例如這小國皇子太沒用,只是摔一下就站不起來,甚至當(dāng)著大家的面還哭了,也不知平時到底有多嬌弱。 還有就是她們的女皇陛下,以前后宮清冷的只有幾個,而且還不常去,把精力都用在朝政上,算是賢君的好典范。 可如今呢?竟為了一個男子這般著急,還當(dāng)眾把人抱起來,簡直和從前的處事方式判若兩人。 果然呀,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切的,也不知女皇陛下的治國之能,有沒有因為這三年不在而消減? 當(dāng)然,敢這樣想,又敢直接說出口的人,那絕對是死死的攝政王黨,中立的大臣和?;庶h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趙清晏可不管那些三七二十一,直接當(dāng)眾宣布道:“貴君受傷,之后的儀式便不用進行,你等都退下吧!” 見到褚安的時候,她便對之后的儀式產(chǎn)生了厭煩,不過想著他這輩子也就只能嫁一次,便忍著思念想把儀式進行到最后。 哪成想這才第一項,人就受傷了,不止受傷,而且還哭的令人心疼,讓她哪還有心情再搞些烏七八糟的。 大臣們沒有離開,覺得這似乎有點不合規(guī)矩,她們都看向剛才禮官所在的方向,等著最懂禮儀的這個做出頭鳥。 可是等她們看過去的時候才恍然大悟,禮官方才就被支下去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