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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的二少爺,從國子學結業(yè)后便加入御林軍中成了陛下的親兵。也因為他父親的緣故,賈家寧得以就近守衛(wèi)皇帝陛下的殊榮,因此對皇帝陛下的行蹤要比旁人清楚。不過他這人有一個毛病,那就是睡糊涂了容易說夢話漏出一些口風,賈家銘也是無意之中聽見,才知道了皇帝陛下冷落后宮的秘聞。樓家兄弟還是不解,連秦奚也疑惑道:“我阿娘每隔兩個月都會進宮陪兩位姨母,可從未聽她們抱怨過陛下啊。”再深一層的事情賈家銘卻也沒辦法給他們答案,幾人琢磨不透的時候回神過來的朱定北卻是猜到了幾分。自從皇帝察覺自己中毒之后,在后宮便有意無意地鬧出一些事來,又有后來的豆癥一事,聰明些的都知道宮中不太平,后來又有阮淑妃暴斃一事,容不得人不多想幾分。現(xiàn)在皇帝不來后宮了,她們多少也知道與阮淑妃有關,甚至有一些人妃嬪已經(jīng)猜到阮淑妃想謀害陛下給大皇子鋪路,因此皇帝才厭棄了后宮。她們在后宮之中生存了這么多年,知道皇帝的脾氣也懂得在后宮中的生存之道,就連一向受不得委屈的皇后娘娘都“忍氣吞聲”了,其他人更是默契地三緘其口。皇帝的起居錄中為他的夜生活做了稍許掩飾,外臣自然無從得知皇帝已經(jīng)清心寡欲地過了快一年的“清修”日子。畢竟是冒犯天子的話,幾人略說了兩句也未再深談,又起興在馬場跑了幾圈,一個府兵前來匯報說賈府派人來請十一公子回去,說是事態(tài)緊急。賈十一始料未及,細問之下見問不出所以然來,便匆忙告辭,秦奚也跟著一起走了。樓家兄弟留下來給用了晚膳,也沒有再逗留。到這一會兒,賈府十二郎病癥每況愈下今日午后險些喪命的消息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而寧衡的人也終于得到良月庵中那個來歷成謎的女子踏入京城的消息。賈中書這個年紀不大的妾室,手段十分厲害,就算寧衡的人日夜不停地盯著她,連庵內是否有密道都排查過了,不見她有任何動靜卻不知道她是通過什么辦法將匈奴王的求救信散了出去,總之前幾日朝廷上關于鮮卑建立軍處的事情爭論越發(fā)不休,有一股力量在cao控著百官的矛盾越演越烈。他們隱隱在推動著這項提議成立。不論他們包藏怎樣的禍心,結果卻是朱定北樂見其成的,因此也沒有插手干預,只是靜觀其變,再看是否能從中挖出一兩個有分量的李黨來。還有中書令賈惜福,他到底是受到蠱惑被這個女人利用的人,還是他們之中的一員,這件事情必須要確定。但不管結果如何,這個女人卻足以已經(jīng)引起他們的忌憚了。試探了這么久都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而如今,她總算挪動了地方。在女人離開良月庵的深夜,寧衡的人手便化身庵中的姑子在良月庵中深入探訪,查看那個女人的貼身之物。而此時,她亦輾轉到了賈府中。“阿娘,阿娘救救我……阿娘,好疼啊……阿娘……”還未轉入內室,孩子的哭聲便傳入耳中,女人腳步一頓,這才踏入寢房。“妍娘?!辟Z惜福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來,眼中便有了一絲歡喜,他懷中正是睡得不安穩(wěn)的賈十二郎,原來他的哭泣只是夢囈聲聲,不知道在夢什么,小小的孩子臉上布滿了淚痕。女子將風帽放下,解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張素淡而又年輕秀美的臉。她沒有理會賈惜福,只是淡淡地看了看那孩子,而后道:“他死不了,你叫我來是為何?”賈惜福將孩子放下,對賈十二郎挽留地抓緊他的袖子的依賴毫無所覺,一雙眼睛不肯錯開地看著女子,眼中有著扭曲的迷戀。“妍娘,你總不肯來見我……”他見女子眼中露出厭惡,嘆了一口氣道:“你來看看這孩子吧,不管怎么說,他都是你我的骨rou,你怎會舍得他受這樣的罪也不肯安慰他?”“他是不該出世的野種,身負罪孽不如趁早死了,也是解脫?!?/br>女子口吐無情。賈惜福的臉色一變,但又隱忍道:“也罷,我不強求你做什么,你今夜便在此陪陪孩子,我這就離開?!?/br>女子道:“不必。你若無要事,我這就走?!?/br>“妍娘!”賈惜福的語氣頗為嚴厲,但女子絲毫不為所動,深深看了他一眼,復又蒙面戴上帽子,轉身欲走。“妍娘,”賈惜福叫住她,“這幾年我縱容你在外清凈,并不表示我能容忍你摒棄自己的身份。只要你活著一日,你便是我賈懷恩的女人,是我兒子的母親,這一點,你最好不要忘了?!?/br>女子背影僵直,一言不發(fā)。賈惜福心中生憐,想到自己對她犯下的罪孽便也有些底氣不足,但轉頭看到賈十二郎——自己與她共同孕育的孩子,他便又生出無限柔情來。“你想要做的事,我會幫你辦妥的?!?/br>賈惜福說道。女子猝然回頭看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賈惜福忍不住上前想要對她親近,女子回過神來,戒備地后退了一步。賈惜福訕訕地停住腳步,放下雙手道:“但我也有條件?!?/br>女子的眼神驟然變冷,但沒有一絲意外,只是平靜地看著賈惜福,等待他的后話。賈惜福道:“往后每月十六我都會去你那里,你不得拒絕我?!?/br>女子身體一顫,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屈辱,眼中瞬間便生出淚意,但她強硬地忍了下去,壓下聲音中的顫抖道:“我要看到你的誠意。”“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br>女子點了點頭,應下了這樁交易,而后頭也不回地離開。賈惜福在原地站了小半日,被兒子越發(fā)不安而急促的喊叫聲喚回神,他坐在床邊看著十二郎,嘆了一口氣,不知第幾次暗暗想道:為何這孩子不多像他母親多一些呢。暗自感懷的賈惜福和已經(jīng)離開的女子沒有發(fā)現(xiàn),廂房外死死地捂住自己口鼻的賈家銘倉促離開。回了院子,他幾乎癱軟在地上,神情中有著許多茫然和驚愕甚至有著極深的怯懦。不可能的。他不能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這一切。剛才那個女人……他珍藏在記憶中一日不敢忘記的音容笑貌,從沒有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再聽見。那是他最珍視的阿姐,賈妍的聲音。怎么可能呢?他的阿姐早在七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成了父親的妾室……還為她生下一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