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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您……”“奶奶那邊你不用擔心,我跟她說了你工作上的近況,她對你很放心。礙于她的身體,我沒有告訴她孩子的事。等到明年,你身體恢復之后,我們再帶著孩子去向她報喜。”文斕說這些安排的時候,帶了一點征詢的意思。他說得平平淡淡,許瑞溪聽著,心中如同掀起一片驚濤駭浪,很久才鎮(zhèn)定下來,問:“您是認真的嗎?”文斕點頭。“可是我什么都沒有啊……”許瑞溪小聲說。文斕握住他的手,頓了片刻,才說:“這件事責任在我,后果也該由我來負,很抱歉因為我的錯誤把你牽扯進來,讓你陷入這樣的困境里,我以前……不是個好情人,但今后會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對你和孩子負責,希望你能接納。”許瑞溪看著他在燈下認真而深邃的眼神,心忽然跳得很快。文斕的眼睛很好看,一旦聚焦,總給人一種深情而專注的感覺,他第一次這么直接地與人對視,幾乎挪不開眼。過了一會兒,文斕捏住他的下巴,湊了過去。許瑞溪嚇得趕緊閉上了眼,文斕輕輕笑了一下,吻上他的額頭:“走吧,我送你上去睡覺。”現(xiàn)在的許瑞溪就像只冬眠的刺猬,沒事可干的時候,一天能睡上十幾個小時。晚飯后才睡了一次,現(xiàn)在說了會兒話,又覺得困了。文斕慣例幫他放洗澡水,許瑞溪坐在小凳子上,這才回過神來,問:“那您父母那邊……不要緊嗎?”“沒事。”文斕說,“我會找時間跟他們說,等他們接受了,我再帶你去見他們?!?/br>許瑞溪緊張地纏住手指:“他們要是不接受我怎么辦?”文斕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不會的,他們就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會為難你,更何況,還有我在,放心吧。你以后是跟我一起生活,而不是他們,所以不用太在意。”說到這里,文斕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說:“我家里的情況有些復雜,以后慢慢說給你聽。”許瑞溪七上八下地點頭:“嗯。”這之后許瑞溪才知道,文家這一代并不止文斕一個,他前面還有一個大哥,一個jiejie,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和meimei,這強大的家譜讓許瑞溪整個人都懵了,好半天都沒把人記全。“你母親身體很好吧?”最后,他忍不住發(fā)出這樣的感慨。在他老家,也不是沒有超生的家庭,他就認識鎮(zhèn)上的一家子,為了要兒子,一連生了五胎,被傳了很久的笑柄。哪知文斕聽罷,淺淺笑了一下:“不是,我母親已經(jīng)過世了?!?/br>許瑞溪愣了。“我們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只有大哥是原配生的,后來他母親與我父親離了婚,我父親又娶了別的女人,這才有了我們幾個兄弟姐妹。你過段時間要見的,是我小妹文茜和弟弟文明的生母?!?/br>“那天跟我打招呼的jiejie是……”“那是二姐文娜,她母親是位歌劇演員,現(xiàn)在在加拿大定居。我們這一輩里,屬她和我最走得最近?!?/br>見許瑞溪滿臉迷茫,文斕笑著說:“記不清楚也沒關系,以后慢慢就熟悉了?!?/br>既然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許瑞溪便不敢怠慢,他漸漸從惶惶不安的狀態(tài)里回過神來,認真聽醫(yī)生的話,開始補充各種營養(yǎng)素,并嚴格按照營養(yǎng)師定制的食譜進食。沒事的時候,他就在家看各種書籍,學習這方面的知識。男性孕者前期很不穩(wěn)定,他又營養(yǎng)不良太久,身體虛弱,醫(yī)生交待這段時間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出遠門,也不能亂吃東西。文斕為了安全起見,干脆讓他在文家住下了,交給自己人照料,總是放心些。許瑞溪經(jīng)常會有反胃的情況,尤其是早晨,廚嫂文姨基本上每天都要給他準備雙份的早餐,怕他吐干凈了胃里沒東西。有時候文斕看他實在吃不下,會讓文姨做些開胃的菜,只是許瑞溪的味口因為身體變化影響,時常吃幾口就擱了筷。“再吃一點,”文斕用哄孩子的口吻說,“沒營養(yǎng)身體怎么受得住。”許瑞溪動了動筷子,看得出他也想為了孩子再吃兩口,可最近不知怎么,他的味蕾好像不聽使喚似的,吃什么都覺得沒味兒,飯嚼在嘴里實在難以下咽。文斕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去冰箱翻了翻,拿出一個大玻璃瓶。許瑞溪只一眼,眼睛就亮了:“這是干茄子?”“干茄子?”文斕看著瓶中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奶奶給你的?!?/br>倒出來一看,還真是茄子,許瑞溪急不可耐地夾了一筷子,熟悉的味道刺激味蕾,他眼淚都差點出來了:“好吃,奶奶的味道?!?/br>文斕也嘗了一筷子,味道確實不錯,里面摻了蝦皮,和茄子的綿柔混在一起,又鮮又香,微辣酸爽,口感很特別:“這是怎么做的?”“曬的,”許瑞溪倒了些拌在飯里,“新鮮的茄子和辣椒,茄子連著皮削片曬干,切成末,和辣椒一起混著蝦皮做的燴菜?!?/br>見文斕一臉茫然,許瑞溪低低地笑了一下:“以后有機會我做給你看,這個我也會做,但是沒有奶奶做得好吃?!?/br>文斕見他有了胃口,放下心來,抿著嘴點頭。適應新環(huán)境之后,文斕挑了個時間,幫許瑞溪從宿舍搬了出來。他本來就沒多少東西,除了書就是就一些舊衣服,收拾的時候,文斕走過來看了眼,沒表露什么,只說:“就留在這里吧,這些衣服你很快都穿不了了?!?/br>許瑞溪當然知道他指的什么,臉紅了紅,把一些實在沒法再穿的用袋子打包好,整齊地放在了垃圾桶旁邊,想著也許有人會需要。另一些被他塞進行李箱里拖走了,走時順便還捎上了那盆青蔥。下樓的時候,宿管阿姨看他的眼神,欣慰得就像看到終于同意搬走的釘子戶似的。回別墅之前,文斕帶他去買了幾套衣服,全是純棉的舒適款。換上嶄新的衣服,許瑞溪感覺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以前那種灰撲撲的感覺一掃而光,加上最近吃飯規(guī)律,臉上養(yǎng)出了一點rou,顯得精神了不少。“不錯?!蔽臄厅c評道。許瑞溪顯得很不好意思,伸手要去夠吊牌看價,文斕已經(jīng)讓人去開票了。“這個要很貴吧?”“你喜歡就不貴?!蔽臄涛⑿Φ?。仔細去看,他發(fā)現(xiàn)許瑞溪其實長得挺好看的,五官端正,皮膚又白,還有一雙大眼睛。大概是以前的壞習慣,讓他總習慣低著頭,加上身體瘦弱,臉上也沒什么血色,一直給人一種沒精神的錯覺。現(xiàn)在換了一身裝扮,又剪短了頭發(fā),整個人都利索了不少。“文先生?”文斕回神:“走吧?!?/br>回到文家,家里來了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