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上香跪拜后，又嘆了口氣，看著童母說：“挺可惜的?！?/br>
    童母沒吭聲。

    樊律師想了想又說：“我和童婧其實也不太熟，但我覺得……她不像會做出那種事情的姑娘?！?/br>
    童母依舊沒說話，只是默默低頭擦了擦眼淚，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都怪我，是我沒把女兒教好。”

    這回輪到樊律師不知道該回答什么了。

    兩人沉默對坐了一會兒，樊律師又開口：“阿姨，童婧沒給你留什么話嗎？”

    他這話其實問得有些怪，以至于童母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眼中多了幾分警惕。

    樊律師反應(yīng)過來，童母大概是將他當(dāng)成來打探消息的記者了……他思索片刻，知道這樣下去也問不出什么來，索性挑明：“阿姨，其實我不是童婧同學(xué)……我是律師。”

    還不等童母震驚，他把自己的名片遞給她看，又繼續(xù)道：“我之所以來找您，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新線索，童婧她……可能并不是兇手?！?/br>
    還有什么比聽到女兒不是殺人兇手更讓一個母親激動的呢？

    童母的眼圈泛紅，當(dāng)即便抓緊了他的衣袖，聲音顫抖：“是什么線索？”

    樊律師支吾了半天，終于還是說：“這個……只是我的一個猜測，還沒得到證實，所以不能告訴您。”

    頓了頓，他又輕聲道：“阿姨，抱歉?！?/br>
    哪里是這個原因，他分明就是擔(dān)心童母將線索告訴警/察。

    樊律師轉(zhuǎn)過臉去，避開童母的目光，又狠狠抹了一把臉，第一次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

    但沒想到童母很快便接受他的理由，主動說：“婧婧之前給我發(fā)過一條短信?！?/br>
    說著便將拿出手機，將短信找出來給他看——

    【mama，你以后和爸爸好好過，是女兒對不起你們?！?/br>
    樊律師這才想起來童婧那個尚在坐牢的父親，想了想便開口道：“阿姨，您愛人現(xiàn)在……”

    丈夫入獄，一向引以為豪的女兒又畏罪自殺，童母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她爸爸還在監(jiān)獄里?！?/br>
    樊律師心里浮起一個猜測，但并未言明，只是轉(zhuǎn)向童母道：“阿姨，能帶我去看一眼童婧的房間嗎？”

    童母沒推辭，帶著他往樓上去了。

    “我們家是前幾年才搬來這兒的……婧婧也就過年回上海才回來住幾天?！?/br>
    樊律師的腳步頓住，“您一家什么時候搬過來住的？”

    “大概五六年前吧。”童母拿鑰匙將鎖住的房門打開，聲音越來越低，“那會兒我愛人他，出了點事……他的單位把房子收回去了，所以我們就搬來這里住了?！?/br>
    “我知道了?！狈蓭熜σ恍Γ指谕干砗筮M了房間，視線逡巡一周，“我能隨便看看么？”

    “沒關(guān)系，隨便看吧?！蓖缸叩介T口，“不過她難得回來住，估計你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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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旬很快便接到伯克利那邊反饋過來的消息，教授在給她的回信里說，系里經(jīng)過討論，一致同意延長六年前offer的時效，但是如果她想要入學(xué)，必須先拿到T大的本科畢業(yè)證書，并且還需要新的有效語言成績。

    桑旬當(dāng)年其實已經(jīng)將全部的課程修完，只差畢業(yè)論文便可順利畢業(yè)。

    她和小姑姑提了這事，小姑姑在京城高校圈里的人脈資源不少，聽桑旬說了之后便拍拍她的手，說：“別擔(dān)心，小姑姑明天就去幫你問問?！?/br>
    桑旬想了想，又請求道：“小姑姑，拜托了，這件事先別和其他人說?！?/br>
    小姑姑笑起來，“傻孩子，你想再念書，這是好事，怎么怕別人知道啦？”

    桑旬也笑，“我覺得，還是等成了再告訴大家比較好，免得空歡喜一場?！?/br>
    小姑姑想想，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答應(yīng)道：“好，那姑姑就先幫你保密?！?/br>
    桑旬這些天來都在醫(yī)院里陪老爺子，他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雖說身體大不如前，但已經(jīng)能夠下床走動。

    她陪著老爺子在樓底下的花園里散步時，突然有人找上前來。

    是沈恪的mama，雖然桑旬只見過一次，但還是認(rèn)得。

    “桑老爺子好?！鄙蚰感Σ[瞇的，身后還有阿姨提著一大堆保健品，“樓上護士說你們在下面散步，我就找過來了?！?/br>
    桑老爺子念及先前沈賦嶸的事情，對沈家親戚自然沒好感，但還是笑笑說：“去樓上坐吧?！?/br>
    回到病房，沈母和老爺子寒暄：“我先前來看過您一回，不過您那時還昏迷著……我也是前幾天才聽素素說，您的身體在慢慢恢復(fù)，這才又來了?！?/br>
    桑老爺子嗯嗯啊啊的，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

    桑旬給沈母泡了杯茶，端給她。

    沈母接過，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

    看桑老爺子興致缺缺的模樣，沈母自然也沒有久留，沒過一會兒便站起身來告辭。

    桑旬將她送到門外。

    沒想到沈母卻突然捉住她的手，說：“小旬，其實我今天是來找你的。”

    桑旬發(fā)懵，指了指自己，“您找我？”

    沈母拉著她找了個僻靜地方，然后才開口：“程青出車禍時，你也在旁邊是不是？”

    桑旬想了想才反應(yīng)過來：“……您是說青姨？”

    “對。”沈母雙手攥緊，“你當(dāng)時沒覺得有什么異常？”

    桑旬沒聽明白，“您到底想問什么？”

    沈母猶豫片刻，終于還是問出了口：“這樣說其實不太好……但是，我懷疑……是沈賦嶸找人制造出的車禍?！?/br>
    桑旬徹底不明白了，沈母和沈賦嶸也算是一家人，怎么找上她這兒來了？

    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惑，沈母苦笑了一下，“小旬，你該知道，他都能對桑家做出那些事來，難道這些年來還會少對付我們孤兒寡母？”

    桑旬有些驚訝，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見不遠(yuǎn)處拐角有一個疾步走過來。

    她定定神，才看清那人是沈恪。

    沈恪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罕見的急躁：“媽，你怎么過來了？！”

    桑旬抬眼看他。

    他轉(zhuǎn)向桑旬，目光里帶了幾分歉意：“對不起，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