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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先笑了笑道,“五哥,你以為還跟之前一樣呢,我那貝子府的馬車,要讓的人家多了去了?!?/br> 這話說起來就冤枉人了,若是有外人聽見非得叫屈不可,都是萬歲爺?shù)膬鹤?,再落魄再走背字那也不是?dāng)奴才的可欺負(fù)的。 但胤祐自己不愿蒙著眼睛過日子,如今一直數(shù)到十四都是貝勒,也就自己跟老九,還掛在貝子爵上,真碰上了讓是不讓,讓不讓都尷尬。今兒進(jìn)宮前就專門囑咐府里奴才注意了,等著該在前邊走的都走了,自己這邊才慢悠悠出門。 “哥,七哥這話說得沒錯,您下次可別老嫌我來得晚了啊?!崩暇怕犞返v的話忍不住附和,比起老七自己更不得老爺子喜歡,老七那邊甭管好的歹的,哪怕老爺子發(fā)怒,也算是把人往心里去了吧。 自己這邊才真真是爹不疼娘不愛的,除了年節(jié)里可能撈著機(jī)會跟人老爺子請個安,說兩句話,平時上朝的時候連折子都沒一份,就是個來湊數(shù)的。偶爾頭天晚上睡晚了,第二天告假不上朝也絕對沒人在意。 因為這事,胤祺以前還專門私底下問過胤禟后不后悔,若是當(dāng)年順勢留在理藩院多好。說這話的時候胤禟手里邊還沒離了算盤,“哥,留下來好不好的我說不清,可如今我就覺著我挺好的,理藩院可給不了我這么些東西?!?/br> 兄弟倆私底下關(guān)上門沒什么不能說的,“您說真要活得跟太子那樣,有什么勁兒啊。弟弟就這么踏實過自己日子挺好的,銀子實在,府里這些東西都實在?!?/br> 胤禟是真想明白了,當(dāng)初跟著老八混,天天腦子里全是往后若是八哥得了皇位,自己就能怎么怎么,可那些東西不就是現(xiàn)在自己手里這些嗎。 別人給的總是虛的,還是自己掙到手里的才實在。所以現(xiàn)在走誰前邊,又跟在誰后邊人九爺都不往心里去,到底日子過得舒不舒坦,這事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就你能,不說話能憋死你。”胤祺懶得理他,“行吧,只要你過得去,怎么都行?!蹦翘焯K格從老七府里回來,就跟她嫡額娘說見著七叔了,遠(yuǎn)遠(yuǎn)的瞧著還挺好。令儀也好,跟往常沒什么不一樣,還有勁顯擺新得的匕首呢。 這話等到晚上他塔喇氏學(xué)給胤祺聽的時候,胤褆嘴角都直抽抽。當(dāng)年順手送把匕首出去,還送出麻煩來了,老七為了這事不知道埋怨自己多少次。胤祺想反駁還沒法說,不過這會兒又覺得挺好,起碼孩子們好,老七就也差不到哪兒去。 今年過節(jié),甭管是兒子宗親,還是文武大臣都老老實實,恨不得夾著尾巴做人,就怕那句話沒說好,又跟七貝子一樣失了圣寵。那天上午康熙大帳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知道的人不多,如今萬歲爺性子陰晴不定,眾人也不算太意外。畢竟太子都說廢就廢,一個郡王算不得什么。 康熙坐在上首看著身側(cè)空蕩蕩的心里多少有些郁結(jié),這原本是保成的位子,他是儲君,離自己不過一步之遙。自己這些年花了多少心血一步步扶著保成走到最頂峰,就忍了多少心痛把保成給廢了。 如今保成跟自己說的話還歷歷在目,保成沒說錯啊,太孤單了,這輩子活得太孤單了。人年紀(jì)大了心緒到底不如以往堅定,沒了太子的朝堂到底不穩(wěn),自己最近可著勁的折騰,不就是想下邊有誰能給遞個梯子嗎。 康熙心中這般感慨,面上的神色就好不到哪兒去。直郡王這些日子已經(jīng)被訓(xùn)得就剩一口氣了,這會兒哪怕沒有胤礽在,他也學(xué)乖了打死不出頭,這會兒一個人端著酒壺喝得眼睛直發(fā)愣。態(tài)度再明白不過,這事阿瑪您愛找誰找誰去,兒子不陪了。 老三本是個酸秀才,廢太子的事兒跟他沒關(guān)系也嚇得夠嗆,天天躲在城外園子里,連書局都不去了。四爺?shù)故亲谀莾和φ?,可就剩這么能干活的兒子,不能再折騰了。再往后以五爺領(lǐng)頭的就更別說了,哥哥們都這樣,弟弟沒就更別湊熱鬧了。 兒子們指望不上,康熙又往大臣那邊瞧,瞧到哪兒哪兒就一片裝鵪鶉的。康熙到底要干嘛,其實很多人都猜到了。但誰都拿不準(zhǔn)萬歲爺?shù)降字幸庹l了啊。 這么多皇子,有機(jī)會往上一步的不少,年長的王爺們手里有錢有權(quán),年紀(jì)小的貝勒阿哥們也不算太小,萬一誰出了頭壓錯寶了,那腦袋可就沒了。 況且退一萬步說,太子廢是廢了,但皇上可沒拿廢太子怎么著,如今還好端端在毓慶宮養(yǎng)著。若是皇上跟太子父子情深,到頭來推舉誰都是個死。這事說大了是天下大事,往小了說那也是人愛新覺羅家的家事,就先讓他們父子們掰扯去吧。 康熙看了一圈沒找著一個肯分憂的奴才,到底把手里的酒杯給不輕不重的放下了。胤祐坐在下邊偷偷打量了幾眼,只覺著老爺子這做派實在有些說不上來的怪,莫不是真老糊涂了。 不過這話打死他他也不敢說,胤祺見他端著空酒杯有些發(fā)愣,趕緊拿過酒壺把酒給添上,幾句話又把這事給岔過去了。直到宴席要散的時候,康熙干脆自己張嘴,突然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總結(jié)思想就是大清朝不能沒儲君,如今太子已經(jīng)廢了,必須再來個太子,到底誰來坐這個位子,愛卿們都商量商量推舉一二。 這話聽得所有皇子們腦子里頭嗡嗡直響,剛廢了太子,這是又要弄死幾個兒子才行啊。胤祐站在老五后邊直撮牙花子,就是老糊涂,再沒第二種可能了。 前邊那些事,玉玳這邊是全然不知道的。中秋自古就是個要緊的日子,宮里就更別說了。不過今年太后身子不大康健,眾人在太后宮里祝了節(jié)之后,便早早的就出來了。今兒宮里要搭戲臺子,到了傍晚還要賞月猜燈,總之民間怎么過節(jié),宮里就要過得更精致,過得更極致些。 宮里的戲臺整天都不停,前邊男人們喝酒,后宮女眷吃了飯自然也就只能來聽?wèi)颉倓傃缦g他塔喇氏就一直緊挨著玉玳,就怕有哪個不長眼的過來搭訕,說些不中聽的話叫人生氣。 “嫂子,我真沒事,你趕緊看戲吧,臺上這出是不是你最喜歡的牡丹亭,聽說還是新排的,您趕緊瞧瞧跟以往的有什么不一樣?!睂m里養(yǎng)著不少伶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把唱了百十來年的戲改了又改,再討主子們的喜歡。 玉玳一直對戲曲這事沒開竅,哪怕跟著聽了這么多年了還是一樣。她這會兒抓了把瓜子嗑得正高興,見不得身邊兩個嫂子小心翼翼的樣子,就趕緊讓她們聽?wèi)颉?/br> 不過要不說不對盤就是不對盤,八爺沒像原本那般把八爺黨經(jīng)營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去年封爵的時候就也沒能成了廉親王,得了個郡王爵在這些哥哥跟前也不顯。 這事在郭絡(luò)羅氏那兒很是憋了氣兒,她心氣高,可偏偏胤禩這幾年又處處差了那么口氣兒,她無處安放的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