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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走下床踩上鞋子小跑出了臥室。“那個?!彼悬c怯生生的走近了問封河,“王真呢?”埋頭擺弄手上槍支的封河沒有抬頭,用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正廳,榮虎本就對這陌生冒出來的傭兵有一種奇特的畏懼感,見狀更不敢多言,扶著殘缺的右臂走向正廳。他剛剛走到廳門口,就聽見里面有人在說話,是王真的聲音。“我是光明會本心社的一員,師父曾經(jīng)也是。我們的成員潛伏在光明會中,是對如今光明會的現(xiàn)狀不滿,并尋求變革的一群人。半個月前,我在本心社內(nèi)的導(dǎo)師獲悉,光明會將在長安城有大動作,而其中最開始的一環(huán),正是我的師父楊火星?!?/br>“本心社的成員都是隱藏身份的人,其中絕大多數(shù)不能在明面上做出行動,而我恰好是表面身份最接近楊火星的人。我們計劃破壞光明會的行動,解救楊火星,而在這當(dāng)中,你就是我們選定的破局者。”“我們的計劃失敗了?!?/br>失敗的理由盡管有許多,但最根本的是信息不對等,以及來自內(nèi)部的不同聲音。本心社當(dāng)中支持解救楊火星的僅有王真與他的導(dǎo)師二人,其他人均在賢者的命令下保持了旁觀的態(tài)度。一開始他們還能憑借導(dǎo)師的偽裝身份獲取所需的信息,但在這重身份被剝除后,他們的信息渠道就徹底被切斷。“第一次失敗是在你放走薛白狼,我們原本打算讓他承擔(dān)施刑者的罪名,借此使楊火星擺脫嫌疑。證據(jù)和資料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剩下的只有跟他本人談判,雖然他本人不知道,但實際上還有家人活在世上,他既然一心求死,那么談判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只要他親口承認(rèn),就是鐵證?!?/br>王真毫無波動的聲音聽在榮虎耳中,無異于驚天霹靂,他下意識屏緊呼吸,貼在門后傾聽里面的對話。他想知道,楊火星的死背后究竟隱藏了什么,而那個讓他心生憧憬的少年,又隱藏了什么樣的真面目。“接下來就是榮虎了?!?/br>王真突然說出了榮虎的名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偏頭向大門的方向瞟了一眼。“敵人的動作比預(yù)料中還要快得多,為了防止被對方利用,我們提前安排將榮虎送到楊火星身邊,并向楊火星發(fā)出警告……只要他肯帶著榮虎離開長安,在那個時候,還來得及?!?/br>榮虎僵立原地。沒錯,楊火星是說過要送他離開長安……可他不愿意。……是他,害死了楊火星?第59章入夜被藍(lán)色光幕籠罩的小院中,對話仍在繼續(xù)。“之后你被調(diào)離長安,師父的身份暴露,而我只來得及救出榮虎……就是這樣了?!?/br>王真面無表情,用平乏的腔調(diào)述說著事情的始末,然后毫無預(yù)兆的被李慎抓著頭發(fā),臉朝下狠狠砸上漆黑的棺蓋,胸口的傷處被棺材角頂住,他一瞬間白了臉,無可抑制的疼得渾身發(fā)抖。“編,繼續(xù)編?!?/br>李慎冷漠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按在頭頂?shù)哪侵皇至钔跽娴哪樉o緊貼在冰冷棺蓋上,幾乎要嵌進(jìn)里面去。他痛苦的喘著氣,頂在胸膛的棺材角被硬生生戳進(jìn)了還未愈合的傷口,黏稠的血液浸透了包扎的紗布,仿佛是有一只手,在那里掏挖著他的血rou。躲在門后的榮虎目瞪口呆注視著這一幕,片刻后才猛然轉(zhuǎn)醒過來,急忙向廳內(nèi)沖去。然而就在他伸出手想要去把李慎拉開的時候,對方突然扭過頭,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他擺著伸出手的姿勢,渾身僵硬的停在原地。——殺意。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瘋狂抽搐,榮虎瞪著眼睛,手腳不聽使喚,腦子里也混沌一片,有個聲音在腦海深處不斷回響:逃,逃,逃……快逃啊。王真猛然嘔出一口血,被上涌的血水嗆住了氣管,艱難的咳嗽起來。他就算想要說話,在這種情況下也根本發(fā)不出聲音,瀕臨極限的身體在劇痛中漸漸麻木,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密密麻麻的血絲爬上了榮虎的眼瞳,他咬緊牙關(guān),拼命向前踏出一步。……不能逃,就算是死,也不能。rou眼難辨的一道利風(fēng)從耳邊刮過,隨即槍鳴聲才幽幽響起,幾絲斷發(fā)在半空中飄搖著落地,李慎抬起手,摸了摸左耳,在那里,有一道細(xì)小的擦痕,正往外滲著血珠。“要殺人就出來,別把棺材弄臟了?!?/br>坐在院中的封河依舊背對著正廳,話音卻清晰的傳入廳內(nèi),李慎搓搓手指抹掉自己的血跡,右手將王真的腦袋放開,看著對方虛弱的滑倒在地,毫無憐憫之心的瞇了瞇眼,退后一步在椅子上坐下。“王真!”榮虎撲過去將人攙扶起來,看著對方胸口被血液浸透了紗布,手足無措的慌亂了片刻,突然想起昨天從醫(yī)院里帶回來的傷藥,急忙小心將對方放下,起身往臥室的方向跑。王真靠在棺材上,吃力的撕開傷口的紗布,將手掌貼上去,調(diào)動源能進(jìn)行修復(fù)。勉強(qiáng)能夠止住血后,他虛弱的抬起頭,與坐在椅子上的李慎對視。“既然知道楊火星會出事,為什么不告訴我?”李慎的表情有些陰郁,他用手扶著額頭,認(rèn)真看著王真問道。剛才乍露出冰山一角的冷酷和瘋狂都已經(jīng)從那張臉上消失,他看起來很平靜,甚至平靜的過了分。然而這樣的李慎,卻讓王真原本堅定的念頭,有了些許意想不到的動搖。“楊火星是個傻逼?!?/br>李慎放下手,兩只胳膊搭在膝蓋上,低著頭,佝僂著背,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眼前的王真說話。“這個傻逼死了,我很不開心?!?/br>“我很傷心?!?/br>……王真怔然。“求你?!崩钌鞯穆曇敉鹑缰劐N,狠狠砸在王真心中,“告訴我他到底是為什么,怎么死的?!?/br>………………無香的海棠開滿了院落,陰雨無光的夜晚,屋內(nèi)一盞孤燈昏黃,佳人仍在燈下繡著織錦,一如初見時那般,沉靜而美好。房門吱啞一聲被推開,屋外陰冷的雨風(fēng)席卷而入,吹散了一室寧靜。李慎渾身濕透的站在門口。海棠將手上的針線放下,取了干凈的毛巾,走過去將他身上的外袍解下,掛在衣架上,然后用毛巾給他擦干凈臉和手。李慎將門關(guān)上,走到桌旁坐下,抬手將濕透的頭發(fā)擰干,海棠站在他身后,把擰過的發(fā)絲重新鋪開,用梳子理順。兩人的相處自然之極,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然而卻始終也就停留在這樣。海棠從衣柜中找出一件素色的長衣,去燒了熱水讓李慎沖澡,等到一切收拾停當(dāng),已經(jīng)是半個多小時后。“你之前說有助我入神壇的辦法,需要準(zhǔn)備什么?”面對面坐在桌旁,李慎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