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尾指不經(jīng)意掃過青年帶著薄汗的后頸，“像你這么乖的學(xué)生，你的老板怎么會舍得放你回國的……”

周澤楷笑了笑，不著痕跡地向后退了一步，避開后頸上微癢的觸感：“回來，很好?！?/br>
聽到青年的回答，葉修略有些意外地瞥了周澤楷一眼，轉(zhuǎn)身光著腳啪嗒啪嗒跑到流理臺前，接了水漱干凈嘴里的泡沫，一邊擦著嘴一邊說：“其他不論，光說硬件配置，輪回實驗室就比興欣好得多，而且英國的環(huán)境和待遇也比咱這邊強上不少。我們學(xué)校里出來的學(xué)生，尤其是做基礎(chǔ)研究的，多的是出去了就不愿意回來的，馮院長還經(jīng)常開玩笑說他凈給資本主義培養(yǎng)人才了……”說著他抬起眼皮瞅了瞅后輩俊俏得有些犯規(guī)的臉，“小周你的想法……倒是挺少見的。”

周澤楷抿了抿嘴唇，不答反問：“前輩呢？”

葉修也是海歸。

周澤楷相信以他的能力，當初若是決定留在美國，無論是繼續(xù)攻讀學(xué)位或者拿到一個滿意的offer當然都不成問題。所以同樣的疑惑，他也想知道答案。

“哦……我的例子沒有多少參考價值啊。”葉修想了想，“回國當然有一些家庭的因素吧……”他在腦海里描摹了一下父親制服筆挺的模樣和弟弟氣鼓鼓的樣子，“不過對我來說，只要能繼續(xù)做我想做的研究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問題……無所謂啊?！?/br>
周澤楷笑了起來。他平常表情很少，但面對葉修的時候卻時常露出笑容。他拈起葉修掛在脖子上的毛巾的一角，把柔軟的織物按在葉修唇角上，輕輕擦掉上面沾著的牙膏，“我也一樣。”

聽到青年有些狡猾的答案，葉修挑起眉，目光在周澤楷表情誠懇純良的臉上溜了一圈：“學(xué)壞了啊，小周?！?/br>
“真的?！敝軡煽昧Φ攸c了兩下頭，懇切的眼神閃閃發(fā)亮，簡直像瞳孔里綴著兩顆星星。

他的確沒有說謊。

在他們的領(lǐng)域里，周澤楷自問有不輸給葉修的專注和認真，而且他相信自己做得不會比前輩差。葉修是他的憧憬、仰慕和追逐的目標，而且，是他下定決心不能錯過的人。

回國很好，因為他遇到了葉修。

葉修的大老板張院士，入冬以后就因為肺炎引起的慢性阻塞性肺氣腫⑸加重，引發(fā)了嚴重的氣喘住進了呼研所⑹。

呼研所在S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和RY大學(xué)隔了半個城市，單程差不多要一個小時。

S市早高峰不容易打到車，加上路況也不好，所以周澤楷一向先用自行車把葉修載到地鐵站，再一起換乘起碼不會晚點塞車的交通工具。

天亮之前下了一場雨，白天的溫度比昨天似乎又低了不少。

葉修入冬以后就只穿過一件外套，在實驗室里擱了大半個月，臟了就隨便泡一泡擰一擰，干了繼續(xù)穿，沒熨沒疊的，早就皺巴巴的像團咸菜干，而且天冷了以后，外套的厚度也嫌薄了，穿在他身上不見得多保暖。葉修把外套拉鏈拉到最頂部，領(lǐng)子豎起來擋住脖子，抖抖索索地坐在周澤楷的自行車后座上，兩只手半縮進袖子里，只露出白得像蔥管似的手指，松松地抓住周澤楷腰側(cè)的風衣布料。

從基礎(chǔ)學(xué)院實驗室到東門有一個斜度不算大的下坡段，周澤楷低頭看了看葉修搭在他腰側(cè)的手指，不動聲色地放松了手剎，車輪自然而然順著萬有引力牽引越轉(zhuǎn)越快，一路沖到底的時候，青年忽然擺了一擺手把，滑出一道S形的軌跡，接著來了個急停。

坐在后面的葉修毫無準備，一頭栽到周澤楷背上，連忙一把抱緊坐在前面的人，等他穩(wěn)住身形抬起頭時，鼻尖都撞紅了一片。

“干嘛了？”葉修捂著鼻子，不解地問道。

周澤楷一腳踩在地上，腳尖在旁邊的水漬上蹭了蹭，“下過雨，路滑?！?/br>
“哦，那你騎慢一點?！比~修恍然大悟，“小周啊，哥可指望你了，千萬別摔了?！?/br>
“嗯?！敝軡煽H首，唇角勾出不易發(fā)現(xiàn)的弧度，右手在葉修交疊在自己腹部的手背上用力壓了壓，“前輩扶穩(wěn)了?！?/br>
剩下的路程，自行車走得很穩(wěn)，一路上再沒有一點顛簸，但葉修的手臂一直圈著周澤楷的腰，一直都沒有松開。

青年帶著他的前輩出了東門，在街旁的小攤上買了三套煎餅果子，解決早餐問題后，剩下一套沒放油條多加了雞蛋的，裝進紙袋里準備給老人帶去。

將近九點，正是早高峰人流最密集的時候。

周澤楷在地鐵站旁停好自行車，拉著葉修融進熙熙攘攘的人潮里，兩人好不容易挪進月臺，又挨挨擦擦地擠上了車。

車廂人多得像一只密封的沙丁魚罐頭。葉修和周澤楷站在門邊的一個角落里，肩膀貼著肩膀，距離近到青年只要略一側(cè)頭，嘴唇幾乎就要觸到前輩的耳垂。

他們附近站了幾個年輕的OL，打扮時髦，妝容精致。她們很快注意到高大俊美的周澤楷，互相推搡了幾下，輕聲議論了幾句，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葉修其實長得不錯，五官端正、手腳修長，擱在人堆里也算是個挺出挑的帥哥，但奈何旁邊的參照物實在太過俊俏，瞬間就把他襯得就跟個打醬油的路人甲似的，完全淹沒在了背景群眾里。他吸了吸鼻子，聞到空氣中飄來好幾種淺淡而又復(fù)雜的香味，像?？匠鋈彳浀挠|手一般，無聲無息又極為繾綣地撩撥著他們。

葉修知道這當然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他瞥了瞥旁邊的周澤楷，青年正眼觀鼻鼻觀心作一本正經(jīng)狀，連眼角余光都沒往姑娘們身上掃一眼。

即使刻意壓抑，周澤楷身上還是帶著微弱但不可掩飾的信息素氣味，向陌生人宣示他是一個健康強壯的單身Alpha。他就像族群里那只最華麗漂亮的雄孔雀一樣，即使只是安靜又孤獨地站在枝頭上，也會垂下長長的尾羽，輕易吸引到異性的注意。

無論是Alpha、Beta還是Omega，在選擇配偶的時候，很大部分都會依賴嗅覺的輔助。

構(gòu)成信息素的數(shù)百種物質(zhì)可以排列組合出無數(shù)種成分表，就如同基因鏈的千差萬別一樣，每個人的信息素氣味都有微妙的差異。當人們聞到符合自己喜好的信息素氣味時，會催生他們本能的求偶欲和占有欲。

三種性征里，Beta的信息素味道較為內(nèi)斂，除去欲望高漲的時間，平日里多是淡薄得幾乎不可察覺；Alpha的信息素味道濃烈而富有攻擊性，但自主調(diào)控的程度很高，日常生活中輕易不會分泌到正常水平以上；而Omega的信息素氣味則偏向馥郁甜膩，在遇到滿意的對象的時候，會隨著情緒的興奮而自然而然地逸散出來——像中世紀的歐洲貴族少女打著扇子，向心上人拋去媚眼，用含蓄但熱烈的方式告訴對方：我看上你了。

只是這些暗示對于周澤楷來說就實在有些令人苦惱了。

他早就聞過了讓他最興奮、最渴求的味道，早就把一個人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