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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簡盯著沈念秋的反應(yīng), 伸手去調(diào)臺燈。 光線越發(fā)柔和, 她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秦慕簡一只手輕輕地蓋在她的手上, 他開始念:“誰從你的眼里把睡眠偷了……” 秦慕簡念的不是故事,而是一首詩。 如他所說, 沈念秋確實在聽。 卻又不是如他所說,沈念秋的心里在想其他的事情 秦慕簡是一個很好的朗誦者,他一定接受過很專業(yè)的朗誦訓(xùn)練,他的聲音不高, 但是抑揚(yáng)頓挫。 這應(yīng)該是他的治療方法之一, 也就是說他給很多人都念過詩。 電視里演的催眠, 似乎不需要這樣的方式。 著名的催眠大師賽格爾說過, 催眠不是嚴(yán)肅學(xué)術(shù)殿堂中的跳梁小丑。 第一次催眠顯然不太成功。 秦慕簡念了半個小時,放棄。 沈念秋睜開眼睛, “我大概是你職業(yè)生涯中最難攻克的堡壘, 你的催眠方法應(yīng)該只對我沒有用?!?/br> 秦慕簡不置可否。 沈念秋又問:“那你的其他患者都喜歡聽什么內(nèi)容的故事?” 秦慕簡:“因為每個人都有其獨特性,所以每個人的催眠介入方式都是不一樣的。 比如我希望你能平靜地放下防御,會給你念詩講故事。 再比如我的前臺小姐安婷, 她的自我防御意識很差,我第二次跟她聊天時就對她進(jìn)行了催眠。 其實大部分人的自我防御意識都比較差,一般防御意識比較強(qiáng)的人,幾乎都是幼年遭受過重創(chuàng),自我修護(hù)的時候,對外界建立了心墻。 但是即使自我防御意識很差的人,在催眠的過程中也會潛意識的去抗拒。 這時候就需要心理醫(yī)生去創(chuàng)建情景,誘導(dǎo)患者放棄抵抗?!?/br> 沈念秋很認(rèn)真詢問:“那你為什么沒有誘導(dǎo)我?” “創(chuàng)建情景其實也就是情景再現(xiàn),”秦慕簡偏了頭看她,不言語了。 沈念秋會意,如果是給她情景再現(xiàn)的話,她會重新看見八歲那年的車禍。 其實有些記憶已經(jīng)非常模糊了,她根本就記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飛出汽車,只記得夜很黑,雨很涼,還有她斷掉的骨頭疼的讓人極度清醒。 沈念秋的瞳孔緊縮了一下,但悲傷和恐懼還來不及放大。 秦慕簡輕點著她的手心,畫圈圈。 手心的酥麻走遍了全身。 沈念秋下意識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秦慕簡笑了起來:“算了,治療時間結(jié)束,來研究一下個人感情問題?!?/br> 醫(yī)生的腦回路大概是像教科書,一本正經(jīng)地宣告進(jìn)程,讓人哭笑不得。 大晚上的談個人感情問題,這個走向?qū)嵲谠幃悺?/br> 沈念秋別扭地說:“秦醫(yī)生,我不睡覺可以,但你得睡覺。你不用管我了,你在這里,我反而很不自在?!?/br> “我走了之后你要做什么?” 在這暗夜里,秦慕簡的眼睛比夜燈還要亮。 沈念秋恍惚了片刻,她別過眼,不敢將他看的太仔細(xì)。 “就……干什么都行,看看書。哦,把你的畫上上色?!?/br> “不要。” “什么?” “畫我的時候,一定要我在場,這樣你才能抓到精髓所在?!?/br> 沈念秋想說“你這個人的精髓不在表面,而是心里的彎彎繞繞太多,誰要是一不小心踏進(jìn)去,肯定會迷路?!?/br> 但這個話要是說出來有點古怪,像是在調(diào)|情。 他們的關(guān)系是有點復(fù)雜化了,但要是說調(diào)|情的話,未免又是一場突飛猛進(jìn)。 沈念秋不說話,秦慕簡就當(dāng)她是同意了。 秦慕簡看了看表,他的睡眠其實也不多,一天五個小時足矣。 他其實有些擔(dān)心,他睡著的這五個小時,沈念秋會不會又發(fā)生什么變故?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是想一天24個小時,一眼都不眨地盯著她。 秦慕簡的作息很固定,會在12點前上床,早上五點又準(zhǔn)時起床。 他從地板上站了起來,將手里的詩集擱在了床頭柜上,“我離開幾個小時的時間。” “嗯?!?/br> 沈念秋說著調(diào)亮了臺燈。 秦慕簡又說:“其實你怕黑的話,我也可以不離開。反正你不睡覺,我睡覺的時候不打呼嚕,你可以當(dāng)我完全不存在?!?/br> 活生生的一個人躺在床上,怎么可能當(dāng)他不存在。 沈念秋搖了搖頭:“我開著燈就好。” 秦慕簡也不強(qiáng)求,點點頭,退了出去。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他看見房間亮如白晝。 秦慕簡平躺在床上,忍不住想明早醒來的時候,他面對的會是誰? 片刻后,他又想,其實無需質(zhì)疑,一定會是沈念秋。 難以想象,沈念秋和秦慕簡的“同居”生涯,居然帶了些老夫老妻的味道。 秦慕簡五點鐘來拉她出門跑步。 零度的天氣,出門跑步,就是一件極度沒有人性的事情。 六點半回來,沈念秋累到半癱,居然歪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八點鐘,又被早餐的香氣香醒。 秦慕簡煎了雞蛋,熬好蔬菜粥,見她醒來,笑盈盈地說:“睡了一個半小時,還打呼嚕?!?/br> 沈念秋驚訝的很,“這不可能。” 秦慕簡點了點自己的手表,“你自己看時間?!?/br> “不是。”沈念秋皺眉,不快地說:“我睡覺不打呼嚕?!?/br> “你睡著了你怎么知道?” 沈念秋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選擇告訴他:“我錄過我睡覺的視頻?!?/br> 秦慕簡實在是意外,“你還干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沈念秋想起那些沒有效用的折騰,臉色不明地說:“很多……但如果能自救的話,我肯定不會需要你的介入?!?/br> 她轉(zhuǎn)身上樓,要沖個澡。 零度的天氣,還跑出了一身的汗,全是秦慕簡的“功勞”。 不過她并不準(zhǔn)備感謝他。 他的介入,打破了她的筑墻,她雖然得利,但也難受。 秦慕簡:“婉轉(zhuǎn)!婉轉(zhuǎn)會嗎?” “是你要我坦白的?!鄙蚰钋锏穆曇魪臉巧蟼飨聛怼?/br> 秦慕簡自言自語地說:“是讓你坦白,又不是讓你用攻擊我的方式坦白?!?/br> 上午十點,秦慕簡有患者預(yù)約。 沈念秋在這點很是配合,大概是因為她的工作自由度高。 她帶上了自己的電腦和畫板,上了秦慕簡的汽車后,給房成打電話:“我下午再去工作室。” “那你上午需要用車嗎?” 沈念秋斜眼看了看發(fā)動汽車的秦慕簡,“不用?!?/br> 房成還想再說什么時,她掛線了。 十點來的患者,是一個中度抑郁癥的大學(xué)生。 男孩叫方吳佳,今年二十一歲,大四,即將面臨畢業(yè)。 可他的狀態(tài)卻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