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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玫瑰園便消失了,他便竄進(jìn)了側(cè)廊。竹洛的身旁,躺著氣若游絲,臉色蒼白的煙火。她敏銳地捕捉到桃夭靠近的腳步聲,警惕地抬起頭來。桃夭笑著把裝著竹洛魂魄的琉璃瓶遞給煙火。“你為什么要幫我?”桃夭笑了,他想起當(dāng)日與顧陌塵在房頂上偷聽的時候,煙火講到自己和竹洛落進(jìn)了河中,九死一生時她突然抓住竹洛,道:“我是玫瑰花妖,遇不得水,我活命的唯一方法便是寢了你的人皮,不管你答應(yīng)不答……”,煙火話還未完,竹洛便抓住她的手,閉著氣不能說話,只能不住地點頭表示同意。她便愛上了他,而他是凡人,沾了自己的妖氣折了陽壽。她便殺人取精魂來養(yǎng)他尸身。桃夭想,誰又比誰聰明。他淡淡笑:“這從十八層地獄打撈起來的魂魄,已經(jīng)在輪回薄中除了名字,非人非鬼,非神非妖,從此以后你帶他到任何地方都必須行善,來抵往日的罪孽?!?。桃夭說完,便轉(zhuǎn)身,走到門口,化作煙縷消失。這世上,巧不巧,因果罪孽不是別人就是你。哪有那么多憑什么,憑什么呀!而你我憑什么不分開,我憑什么不可以不好。憑什么理所當(dāng)然覺得所有的不好都該是別人的。沈爺爺說:凡事都有偶然的湊巧,結(jié)果卻又如宿命的必然。師徒情分第78章愛恨糾葛兩情多他眸子明亮閃耀,剔透的如同清晨青草上被晨曦折射出光芒的露珠。而生活卻又不那么通透,不論是細(xì)枝末節(jié),還是大體籠統(tǒng),總覺得有些不為人知的伏筆。桃夭趴在窗前的桌子上,下頜擱在左手手臂上,右手手里握著一卷竹簡,眼神渙散地盯著窗戶外頭的桃花樹,白色衣衫的衣袖衣角垂到地上。想起來了,是那雙眼睛——玩味著痞痞地,涎皮賴臉,肆無忌憚地盯著自己。眼角眉梢都在笑,那么熟悉的漆眉長睫,卻因為眉目間少了的溫和變得陌生。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穿過排列整齊的剛剛從凡間歷練回來的小仙們,在桃夭面前站定。“做我的徒兒。”他嘴角噙著胸有成竹的得意。桃夭抬頭凌厲地剜了他一眼。憑什么!憑什么我要做你徒兒!桃夭動動嘴唇,卻未發(fā)一字。他不過是個天宮里可有可無的小神仙,沒能在仙劍大賽中爭得前茅。是沒有資格選師傅的,只能被人挑。他豈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他到底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所以他笑了,昂起下顎,直視他面前的帝子。欣然接過他手里的玉佩。等真正握在手里,摩挲著,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朵玉雕桃花,棱棱角角,刺痛指腹。灼華嘴角的笑從未撤離,似乎“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對他一丁點都不適用。他兵法是窮兵黷武,攻城略地。他拿過桃夭手里的玉佩,替桃夭系在腰帶上。整個過程桃夭都是木訥的,怔怔呆呆的立在那里,一動不動的讓灼華替自己系上玉佩。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擦過灼華白色的肩頭,落在冷著臉的顧陌塵臉上。“該叫,”灼華揉了揉怔住的桃夭,“師傅了”。“師……”桃夭看著面前的人,只覺得周身慢慢燃起一股怒火,他努力壓制,閉上眼不去看他,“師傅”。為什么,為什么還要糾纏在一起?為什么決絕翻臉說分開的是你,如今又想粉飾太平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說來作我?guī)煾?!太可笑了吧?/br>太可笑了!桃夭睜開眼睛,滿懷恨意地盯著他。拜師大典完成后,眾仙躬身作揖。天帝點頭笑笑,手指在椅靠鏤空的龍身上搓了搓。“游渙仙官”天帝開口,所有人都向桃夭看來,桃夭疑惑地朝天帝抬了抬下巴,后知后覺又行了個禮。“十八層地獄”天帝頓住,桃夭心里咯噔一下,覺得雙腿發(fā)軟,心想怎么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他還沒來得及找好借口。“十八層地獄的封印加固得很好,若不是閻王上折子,本帝還不知道游渙仙官竟在凡間積了這么大的功德?!?/br>桃夭雖摸不清頭腦,但聽到是夸自己,心下琢磨了一番,猜到□□,便涎皮賴臉,笑嘻嘻的,也不推諉就居起功來。余光看到灼華揶揄地笑,桃夭才斂了幾分臉上的笑。自那日起,桃夭這個“游渙”的名號倒是在六界內(nèi)打的極響——一己之力封印了十八層的古仙,帝子的徒弟。雖然桃夭并不知道“封印古仙”到底是何事,卻也不敢去打聽,他害怕適得其反,讓人知道他去十八層地獄撈了兩個鬼魂出來。桃夭覺得左手手臂酸得很,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余光瞄到門口的人影。桃夭側(cè)過頭去看,看見灼華環(huán)胸站在門口看他。“師傅,”桃夭笑,“今天是我自己修習(xí)法術(shù)的日子,你老怎么來了?”。灼華抱著手臂,眼神里毫不掩飾的憤怒走到桃夭床前的掛衣架旁。取下掛在上面的玉佩,冷著臉質(zhì)問桃夭:“為何不戴?!”。“有必要嗎?”桃夭手捧著茶杯,窗口忽然乍起的一股風(fēng)把窗戶吹得咯吱響。“聽過師命不可違嗎?!”“吾師道也,為之道之所存焉!”桃夭笑著挑釁他。“是說我配不上作你師傅?!”“倒是可以教教我薄情寡義!”灼華氣急敗壞,不由分說就走過去,扛起桃夭就往外走。穿過天宮何處的曲曲折折的走廊、小橋、花園,一路碰見不少仙奴仙婢。起初桃夭一個勁的亂彈,手腳并用,朝灼華身上捶去踢去,卻不見灼華松一點力,最后實在沒法子,一口咬在他肩頭。是真的咬,不遺余力,咬嵌得很深。灼華只是皺起眉頭,扛桃夭的手更加用力。桃夭只能妥協(xié),癱軟著掛在他身上。“你要騎哪匹馬?”灼華摸著面前黑馬的鬃毛,回頭看桃夭。“我沒說要騎馬。”桃夭蹲下身子,雙手十指扣住,抵在下頜上,沒看灼華一眼。灼華牽著馬韁繩,望著天邊定定站著,似乎想了很久,回頭淡淡看了一眼桃夭,便躍上馬背,馳騁遠(yuǎn)去。桃夭蹲了很久,直到腿麻了,他才站起身來抖抖雙腳。偌大的草地,看不到頭,桃夭隱約看到在遠(yuǎn)成一條線的遠(yuǎn)處,灼華拉馬韁繩的姿勢。陽光太好,陽光下的灼華也極好。但這份好終究不是他的。得不到就不要妄想,死心是最好的自我保護(hù)。桃夭踢了踢腳下的草坪,轉(zhuǎn)身離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