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嫌棄地伸出兩根手指，戳了戳其中一個男人的尸體，“這個是什么，尸斑！不新鮮！”

“可是這幾天下葬的無名尸體就這些了。”諾瓦忍著說，一屋子光溜溜的尸體躺在地上，被那少年挑三揀四像挑大白菜一樣翻看，使得諾瓦后背爬過一股涼氣兒，渾身汗毛倒豎，恨不得趕緊跑開離這個變態(tài)遠遠的。

“這個還不錯，但胸太大了。”少年戳了戳女人飽滿的胸部，遺憾地?fù)u搖頭。

惡……再一想到這些尸體是自己挖出來的，諾瓦剁手的心思都有了。

“前輩，還沒請教前輩——”

“名字？那只是代號，沒關(guān)系的，你可以叫我老板?！鄙倌瓴[著眼笑了笑，配上死氣森森的臉，看起來相當(dāng)恐怖。

“……老板，您要這些尸體作什么？”

老板嘆了口氣，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細細的手腕，這一下嚇得諾瓦哇了一聲——那少年的手腕有一塊明顯的尸斑，隱約在腐爛，隨著衣服掀起來，屋子里彌漫起一股非常恐怖的味道，甜到發(fā)膩的奇異氣味兒從那少年身上傳來。

“沒時間挑三揀四了，那就這個吧！”少年一拍手，抱起一個五六歲的金發(fā)小姑娘，掀起墻角一個大木桶的蓋子，撲通一聲把尸體丟了進去。

“好了！”少年拍拍手，“剩下的都拉去埋了吧……啊對，還有，把我也埋了！”

諾瓦驚魂不定，但依舊照做，把尸體都搬到公墓埋了回去，然后頂著莫大的壓力把“睡著”的少年抱到那小姑娘原本的墓xue，硬塞了進去。當(dāng)他做完這一切回到老板的小屋，一推門，整個人已經(jīng)徹底嚇木了。

屋子里站著一個光溜溜的小姑娘，卷卷的金發(fā)看起來像個洋娃娃——但洋娃娃的皮膚不會是這種青白中透著紫色血脈的樣子，眼眶里也不會有紫色的靈魂火焰，臉上更不該有那像血淚一樣的東西！

“她”嬌嫩的背后，肌膚裂開，巨大的白骨雙翼伸出，與皮rou相連處覆蓋著細小的鱗片，“她”轉(zhuǎn)頭對諾瓦裂開嘴笑，尖利的牙露出來，紫黑色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我想吃蛋糕。”

諾瓦咣當(dāng)一聲撞上背后的門框，退了好幾步捂住胸口大口喘氣，冷汗涔涔，吃蛋糕？幻聽！絕對是幻聽！你這個造型，你應(yīng)該吃的是鮮活的人心，喝新鮮的、從活人身上抽取的血液，飯后甜點是活著挖出來的眼珠子！

“……我不吃人?！薄芭ⅰ闭ＵＱ郏幧匦ζ饋?，“別誤會，巫妖并不吃人?！?/br>
巫妖！

諾瓦驚呆了，這是傳說中頂級的不死生物——巫妖??！只是巫妖也分等級，諾瓦不是沒見過巫妖，他只是沒見過這種層級的巫妖！能自己給自己換軀體而不減損力量，沒有亡靈法師作為主人來約束，而且“她”背后那翅膀上隱約有龍鱗一樣的青黑色鱗片，眼中的火焰是最純正的深紫色……

領(lǐng)主以上級別的巫妖！甚至……

“行啦，別瞎猜了，我是不死者的君主，巫妖王?！?/br>
諾瓦眼前一黑，兩腳一軟，非常不爭氣地坐到了地上，天哪，他大半夜撅著屁股給巫妖王挖尸體！說出去絕對能被吟游詩人唱兩輩子、三輩子——不對，說出去誰信?。?/br>
“如果……如果我沒記錯……”諾瓦嘴唇蒼白，對面的巫妖毫無保留地放開身上的死氣，逼得諾瓦臉色慘白，哆嗦著說，“迪亞納歷史中……能被、成為巫妖之王的……只有……只有……”

“噓——不必提起我的名字，我是早已逝去的人。”變身成小姑娘的巫妖慢慢收起了恐怖的氣場，恢復(fù)了偽裝，變成一個看似純潔無害的小女娃，他抓過諾瓦買回來的裙子，穿好，一轉(zhuǎn)眼變成了一個精致的洋娃娃。

死亡與殺戮的神力非常難以壓制，應(yīng)該說作為神祇，即使是后天的神，也收到法則約束，亞修斯看著鏡子里又變了一個樣子的自己，嘆了口氣，這具身體大概也就能用個十年八年，時間長久得他都快忘了自己長原本的長相。

女娃娃跳上桌子，居高臨下地對諾瓦招招手：“來！先給我買個大蛋糕去，然后把地掃了，把屋子收拾好，再給我買點漂亮裙子?！?/br>
“……您能吃東西？”諾瓦驚訝地問。

巫妖雖然會動會說話，但也是尸體，尸體能吃東西？就算能塞進去，已經(jīng)死掉的味蕾嘗的出味道嗎？

“不能……我只是喜歡口感，不行嗎？”女孩歪著頭像撒嬌，但諾瓦嚇得一溜煙跑走了，開玩笑，那可是巫妖之王！

吃到了蛋糕，亞修斯非常滿意地翹著小腳，讓諾瓦給他穿鞋子。

“這么說，你想要我?guī)湍憔饶愕睦蠋?？”聽完諾瓦的請求，女孩巫妖點點頭，“可以，你幫我挖了尸體，那我還你個人請好了?！?/br>
“感謝前輩——”

“別激動，我沒說完呢?！蔽籽龘u搖頭，“生與死應(yīng)該是平衡的，你要救他，可以，那么……你要變成我的尸仆?！?/br>
“?。。　敝Z瓦后退兩步，驚恐地看著微笑的女孩。

“怎么？不愿意？”女孩撲到蛋糕上，開心地吃著，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憑什么冒著打破生死平衡的風(fēng)險救一個我不認(rèn)識的人？你要我救他，那你就要把靈魂永遠賣給我，作為我的奴仆，這很公平吧？”

“……很公平。”諾瓦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盡管還是壓制不住對巫妖王的恐懼，但他說，“只要你救他……我……怎樣都行?！?/br>
“哈哈？即使靈魂永失自由，永遠做為別人的奴隸？”女孩轉(zhuǎn)過頭，露出譏笑，“你懂那是什么嗎？你不再屬于你自己，你不能再和他恩愛到老，因為你很快就會死去，以亡靈的姿態(tài)，永遠被我奴役，而他在你死后還可以活著，直到某一天安靜地離開，到神之花園去回歸光明神的懷抱……從此你們再也不會相見，你將用永生，去懷念那短短十幾年的光陰，直到那種徹骨的悲傷將你的靈魂凍結(jié)，你都不會解脫?！?/br>
“聽起來……好可怕?！敝Z瓦哆嗦著，嘴唇發(fā)白，一副快要斷氣兒的模樣，“我……”

“害怕？”

“害怕……但、但那是我活該，我該付出代價……我才是、我才是那個該付出代價的人，不是我的老師……”諾瓦強忍著逃跑的*，靠近那女孩，在他面前單膝跪下，“拿走……拿走我的靈魂吧，然后救他?！?/br>
巫妖像是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