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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股勢力按兵不動的不是太子夙玉,而是三皇子夙丹宸。夙玉淡泊名利,好周禮,喜樂府,終日只知彈琴賦曲,煬皇早有廢太子之意。而十五皇子年幼,九皇子遠戍,十皇子低微,唯有三皇子夙丹宸堪是人選,夙丹宸母家,更是朝堂另一大家族,司馬一族。各股勢力并非為夙玉所牽制,恰恰相反,而是拿夙玉來牽制夙丹宸。因為一旦夙玉倒下,皇位必定歸夙丹宸。而若夙丹宸倒下,他們則可一爭。太子問計時,他第一時間生出來的心思,竟是護住那人。他實在,愧對太子。第4章清丈田畝翌日。煬帝早早開朝,宣眾臣覲見。百官不知其然,又不敢抗命,只得遵旨入朝。三呼萬歲后,只聽得上座傳來一道沉聲。“朕早早開朝,實為一事心擾。昨日國師祭祀求雨,雖說求得甘露,使百姓不再遭受炎熱之苦。不過大旱三月,民間元氣大損,國庫空虛傷財。眾愛卿有何良策,一來可使百姓豐衣足食,二來可使國庫充沛。”殿內全然靜默,無人敢答。煬帝此問,一要百姓休養(yǎng)生息,二要使國庫充盈。這聽來,簡直天方夜譚。若要充盈國庫,少不得增收稅賦,可若這般,百姓如何休養(yǎng)。二者豈能求全。百官心中犯難,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他們的目光一致來到前方紫金身影處,只見蘭相神色晦暗,默然不語。機辯高徒,亦無良策,何況我等。百官這樣想著,放下心來。“李卿,你可有良策?!?/br>“臣愚昧?!?/br>點到名的臣子心一悸,跪出列。“應卿,你那?”“臣也無良策?!?/br>又一名臣子跪出。煬帝在滿朝文武間巡視一圈,最終落到紫金人影處,“丞相以為如何?”蘭子卿轉過神,步出列。“臣有二策,可使陛下如愿?!?/br>“哦?是哪二策?!?/br>煬帝身體前頃,眼中頗有興意。“第一策,大赦天下,減免賦稅。旱災長達三月,國內寸草不生。百姓此刻糊口都難,又怎能如常交稅。臣以為,此后三年,當免去民間苛捐雜稅,各地方賦稅只征收往常的十分之一。如此一來,才能令百姓無后顧之憂,休養(yǎng)生息?!?/br>滿殿聞言嘩然,丞相此策雖安民生,可如何盈國庫。果然有人走出,提出異議。“陛下,方才丞相說要減免賦稅,臣實以為不可。一旦減免賦稅,朝廷以何為本,國庫如何充沛。北部邊防,每年都需要大筆銀兩,屆時,我朝又如何負擔?!?/br>站出來的正是當朝太師晁頌,此人也是當今皇后的父親。這位晁頌,本是前朝大夫,在前朝中,也是頗具威望。后助夙煌謀朝篡位,成為本朝最顯赫的臣子。煬帝輕輕叩椅思索,“太師所言不無道理,蘭卿,你可有何對策”蘭子卿不慌不忙,淡聲道:“陛下,這便要提臣的第二策,清丈田畝。近幾年來,勢家大戶大量兼并土地,造成農民無田可耕,只得淪為大戶人家的佃戶。是謂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而這些大戶人家,隱報田畝,逃避賦稅。多年來不知漏繳多少銀兩。臣以為,朝廷應當派兩位賢能之士,清查勢家大戶的田畝,使其補足稅款。”滿朝文武聽得暗暗心驚,一旦追查下來,他們這些士族在外的田畝,必定清露無遺。但同時他們也不得不欽佩蘭子卿的謀略,重災之后,既不能傷民,又不能虧國。此法使得兩全其美,可謂對癥下藥。蘭相當真不愧天下謀士,居于首席。不愧為天下聞名的陰謀權術家機辯的得意門生。“此法甚妙,蘭卿不愧為濟世良才?!睙埴椦壑芯庖婚W,“依卿之見,朕當派何人?!?/br>蘭子卿掩下眸中深意,高聲道:“陛下,能擔此重任者,必定要為人清派正直。臣以為吏部侍郎張浦與左都御史李延正是人選。張浦清查,李延從旁監(jiān)督,定能查清稅款,事半功倍。”晁家與司馬家一聽人選是張浦與李延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反倒各自打起小算盤。太師道:“陛下,丞相此法甚是精妙,一來不使百姓增添負擔,二來不使國庫空虛。而張浦與李延一個做事謹慎,一個為人正直。老臣以為,此二人定能擔當重任。”另一旁居首的老學士司馬禮向前一步,聲音洪亮道:“陛下,臣也是此意”煬帝如刀削般的臉龐攏起一絲玩味,“難得兩位卿家同心同德,所想一致。眾愛卿那,皆是此意?”百官心中苦笑,誰人不知他張浦是你司馬禮門生,李延是你晁頌子侄。但朝中又有誰敢于這兩家作對,只得紛紛道“臣等皆是此意?!?/br>十二道珠簾掩去了煬帝的面容,叫眾臣難窺帝王悲喜,只見他龍袍一揮,對滿朝文武喝道:“既如此,張浦,李延聽旨?!?/br>張浦,李延皆上前跪下。“臣聽旨”“張浦,朕命你三月之內,查清國內勢族大戶的隱報田畝,務必將漏款追回。李延,你從旁監(jiān)督張浦,朕賜你尚方寶劍一把,若張浦收受賄賂,朕予你先斬后奏之權。不過,若是你受人蒙蔽,錯斬良臣??梢斝淖约旱捻椛先祟^?!?/br>煬帝這話說的輕淡,落在二人耳中卻是驚如蟄雷。李延慌忙跪下,連連道:“臣不敢,臣必當眼明心亮,秉公執(zhí)法”煬帝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扶著頭額,“蘭卿,朕讓你查的事怎么樣了?!?/br>蘭子卿回道:“臣尚在追查之中?!?/br>煬帝頗為疲倦的擺擺手,“退朝吧”朝后,文武百官將蘭子卿團團圍住,忙問圣上要追查何事。“諸位同僚不必憂心,些許小事罷了。”人多嘴雜,蘭子卿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插了一句。“丞相可否透個口風,也好讓我等有個準備。”“蘭相,大家同朝為官一場,你可不能見死不救?!?/br>“是啊是啊?!?/br>蘭子卿聽得頭疼。“放肆,爾等成何體統(tǒng)。”人群避讓出一條道,太師晁頌從中走了出來,“爾等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皇上要查什么,何必懼怕?!?/br>百官全低下頭,唯唯諾諾道:“太師教訓的是,我等告辭?!?/br>一群人不情不愿的離開了宮殿。蘭子卿淡笑道:“多謝太師?!?/br>“丞相哪里話,是那群大臣不識好歹?!碧珟熇事曇恍Γ袄戏蛉涨暗靡蛔志?,說是王羲之墨寶,可惜老夫眼拙,看不出真假,素聞丞相精于書藝,不知丞相可否賞臉,替老夫品鑒品鑒?!?/br>“倒也巧了,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