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

啊啊。吹著自創(chuàng)的小調(diào)，左夭晴腳步帶著跟尖打旋，止不住喉嚨里嘻嘻的笑，手里打著音樂的拍子，不亦樂乎。

“晴？”莫生零望他手舞足蹈的模樣，問，“是醉了嗎？”

左夭晴沖夜空展開雙臂，在煙花之下放聲大笑，末了，隨便跌坐在一塊大石頭邊上，歇氣似的回答：“只是有些開心?！?/br>
“我也是?！?/br>
“哦？”

白色翎羽的捕夢網(wǎng)在他的手中搖晃，莫生零悄然走近他，一坐一站的，不是往日輕易的角度，卻碰了個正好，他能低頭看見左夭晴的面龐。慶典還不該結(jié)束，但離回去的時間確實不遠了。吃飽喝足，就是臉上有些熱，腦袋有些昏，興許是晚睡了？又感覺挺精神。

“晴，謝謝你?！彼f，“我也很開心。”

超孩子氣的語調(diào)，不帶丁點兒頑皮撒嬌，左夭晴卻像被施了咒般晃神——莫生零綻放出的笑臉太猝不及防，襯著五官都柔和，雙瞳粲然發(fā)亮。

神使鬼差地，左夭晴拽住莫生零的胳膊將他拉入懷里，吞吞圈著他的身子，指頭順發(fā)根往后頸部分磨蹭。誰也沒有說話，街上的吵嚷都仿佛隔閡在彼岸，然而對方的呼吸和胸前的起伏十分真切。

“零?！逼婀譀]有迎來的反抗，左夭晴抬起莫生零的腦袋，“你臉怎么那么燙？”還在發(fā)紅。

然而被問的人沒有回音，雙眼瞇成一條縫，不知不覺間，已舒舒服服睡著了。

“真是······”左夭晴托起莫生零的雙腿站起身來，不免哀聲抱怨，“居然還要我背你回去?！?/br>
次日清晨，倉野香從客房里伸著懶腰走出房門，不由小小詫異。

兩個身影面對面蜷縮在沙發(fā)上，小的窩在大的懷里，二者呼吸均勻，皆睡的正香。

“關(guān)系不是很好嗎？”她盈盈一笑，腳步放緩，喃喃評語，“看來昨晚玩得盡興?！?/br>
晨光透過窗，鋪灑在他們身上，暖暖的，癢癢的。

☆、十六

嘟、嘟、嘟——

｛您撥打的電話忙碌中，請在提示音后留言｝。

大廳長長的餐桌，盡頭的三個位置卻空蕩蕩的。

溫牛奶，羅宋湯，蘋果醋，可樂，雪碧，咖啡——毫無疑問，左家是個大家族，單從早餐飲品的豐富就可以看出。

現(xiàn)左家誕下的新生代中最大的左丹云已經(jīng)成年，而最小的左晟希比莫生零還小兩歲。

“三哥，大姐和二哥······到底什么時候回來??？”瘦瘦小小的黑色腦袋輕輕抬起來，睡衣上的熊貓悶悶不樂，和她表情如出一轍。

“誰知道，也許一星期之后就回來，也許，一年之后也不會回來呢?！迸判械谒牡淖笄锾膿屩?/br>
答，扯起一邊嘴角，瞇眼沖左晟希露出頗為惡劣的笑，“我說你也不是奶娃娃等喂奶的年紀了，除了找大姐二哥撒嬌，真沒別的事可做？”

“左秋棠，你別胡說，沒看小七臉都白了?！弊笕Q的湯匙敲敲盤側(cè)，身為三子的他，有必要擔起照顧其他弟妹的責任。

啪嗒啪嗒啪嗒，rou嘟嘟圓滾滾的身影腳僅僅從二層樓梯上跑下來就已經(jīng)滿頭大汗。

“又遲到了啊，岳姐早安。”左愷冬笑笑糾正。他和左秋棠是同父同母，名字中的“冬”是承接她的“秋”而起的。

“三哥。奶奶說比起【精神共感】，我該修習(xí)【同化】了，下周不去學(xué)校?！弊笏驹勒f。

角落里的左晟希聞言，不由自主放下了送到口邊的面包。咽下的溫牛奶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冷了？她想，如果丹云姐和夭晴哥在該多好。但沒辦法，就算打手機，也只會轉(zhuǎn)成留言錄音，完全得不到聯(lián)系。

“小希？你身體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吧?！?/br>
“在青春期的時候，一些青少年會‘覺醒’，發(fā)展出超乎常人的能力，他們有些會變成哨兵，有些會變成向?qū)А?/br>
哨兵的五感比常人要發(fā)達得多，可以看到，聽到，嘗到，嗅到以及感受到常人遠遠無法接觸的事物。但是這種力量有一個弊端，當哨兵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感上時，他們就沒辦法再關(guān)注周圍除去目標的一切。

向?qū)У拇嬖诰褪且柚惯@一點，在哨兵失控之前把他們拉回來。另外，因為哨兵的感知能力過強，他們只能吃最寡淡的食物，穿最柔軟的衣物，否則他們就會食不下咽，或者抓搔自己的皮rou直到皮開rou綻?！?/br>
莫生零仔細聽倉野香的說明，默默記下相關(guān)事宜。

問題，是他先向倉野香提起的。哨兵，向?qū)?，精神力。類似的詞語，早在左夭晴來之前，他就多次耳聞，只不過卡羅琳一副放任他的態(tài)度，于是他從未想過深入追尋。

可自他與左夭晴有過所謂的精神接觸，感覺末梢仿佛被拉直再延長了。甚至，夢境改變，聲響，幻覺，各種各樣的東西產(chǎn)生隱約的共鳴。稱不上折磨的不適感，使他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影響。他不知曉確切如何，想知曉只能去弄得透徹。

何況對方是左夭晴？——除卻狼群，與他建立了聯(lián)系的，唯一一人。

“我能明白對哨兵而言，向?qū)Ш苤匾??！蹦阏f，“可晴是向?qū)А獙λ?，哨兵是否必須？?/br>
倉野香想了想，回答：“理論上，是的。像人需要食物和水一樣，哨兵向?qū)Ф唛g的精神聯(lián)系也算某種程度的心理需求。不過向?qū)啾壬诒?，是更為理智的，大部分向?qū)в心芰⒆约旱木窬S持在良好的狀態(tài)。”

“晴沒有哨兵是他昏厥的原因嗎？”莫生零追問。

“不完全對。

朱利爾斯，也就是你口中的左夭晴，天賦秉異，不需要為了個哨兵需求焦頭爛額。之所以精神處于高危狀態(tài)，是他目前喪失了向?qū)芰?。我和卡羅琳推斷，是他心理上的創(chuàng)傷無法治愈，精神圖景遭到破壞而紊亂所致，若出現(xiàn)刺激，隨時可能崩壞。

但如你所說，有能讓他的精神體接受的哨兵，讓他精神圖景修復(fù)，一切的情況會改變也說不定?！?/br>
莫生零抬起頭，眨了眨眼：“我可以嗎？”

“你？沒覺醒想太多都是無稽之談?！眰}野香擺擺手，嘆了口氣，又低頭沉思了會兒，緩緩道，“說不定行得通。”

“上次，你不是成功將他帶回來了嗎？希望渺茫，但總比沒有要好。”

“我來試試，怎樣能覺醒成哨兵？”

“傻孩子······這種東西沒法強人所難啊。”

“左晟希那孩子還真粘你呢，這都第幾個求助電話了？”卡羅琳抿了口黑咖啡，眼袋黑眼圈沉沉鋪在下眼皮。

左夭晴隨口敷衍：“她年齡小，正在粘人時期，很正常吧?！?/br>
“若情況允許，你要不要考慮，讓莫生零做你的哨兵？”卡羅琳問，“他的精神控制力與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