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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九千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7

分卷閱讀157

    要,要

然而這件事,本來也沒有選擇的余地,事到如今,除了懷里的人,他已經(jīng)沒什么可在乎的了,聽與不聽對結(jié)局而言,沒有什么區(qū)別。

“你說吧?!毙x依然平靜,話音揉在無邊的風聲里,像是一汪星辰沉于月色,淺淡而溫柔。

暮色來臨,屋外云層暗淡,一切星芒皆被掩蓋,懷里的人依然睡著,宣離渾身僵硬,抱著人的手在夜色里不住的抖,他長舒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倆,然而耳邊全都是景安剛剛的話音,如何都靜不下來。

景安背靠著身后的神像神情晦暗,殿內(nèi)一片寂靜。

“所以,如若成魔,拂羽將會永遠忘記過去,若是不成,便活不了多久是嗎?”宣離的聲音很輕,輕到不像是問別人,反倒像是說給自己聽。

景安并未即刻回應,他坐在原處,視線穿透破爛的圍墻,望向遠處。

只有真正的魔神才能永生,像一頭只會殺戮的怪獸,不死不休的活在這天地間,七情六欲皆拋,前塵往事忘卻,乃是真正的無上神通。

身邊的宣離忽然動了,他借著淺淡的天光將人輕輕平放在地上,又將外袍脫下蓋在人身上,繼而在旁邊坐下,指尖輕撫過拂羽的臉頰,喃喃自語般問:“真的沒辦法了嗎?”

景安也許能夠理解宣離的心情,卻無法感受他的心境,他想說什么,又覺得此時說什么都是徒勞,魔血既出,便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留給宣離的選擇,僅有這兩種。

不知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景安一覺醒來,神祠里的宣離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拂羽安靜的躺在原地,如今天光大亮,拂羽臉上的傷口顯得尤其駭人,原本英氣的臉龐已經(jīng)劃得不像樣子,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樣貌,景安看著看著,突然就有些心酸。

難怪人間常說,愿有情人終成眷屬,這話的意思,從來便是并非有情便可眷屬,這世上莫名離去的人,遠比走到最后的要多,就像宣離與拂羽,就像他和天菱。

景安胡思亂想了片刻,又將心思放在了拂羽臉上,可惜此處沒有藥材,只能簡單的用法術(shù)處理傷口,他將殘留在皮rou里的魔氣剔除出來,方便傷口愈合,別的便也做不了什么了。

一直到暮色時分,宣離仍舊沒有回來,天邊布起陰云,濃沉的黑云攜著狂風由遠及近,像是要下雨了。

景安心里不大平靜,早上醒來時就覺得渾身酸痛,明顯是吸入了什么類似安眠香一樣的東西,又恰逢宣離不在,內(nèi)在聯(lián)系不用細想也自然能夠重疊在一起,只是宣離一言不發(fā)的離開,這么久都不回來,難免讓人不安。景安不由的想,他到底有什么要緊事兒不能讓人知道,要背著自己一個人去?是昨天的哪句話刺激到他了嗎?

拂羽一直不醒,面色蒼白連唇色都變青了,身上漸漸開始發(fā)涼,景安一直安靜的守著,越守越覺得不對,拂羽是有傷口不錯,可絕不到致命的地步,且他身為半個魔神,就目前來看,也完全不像將死之態(tài),那為何體溫會降的這樣快?如此明顯的體溫流失,景安見過最多的,便是在將死之人的身上。

不對,一定還有哪里是他們疏漏了的,且極其致命。

景安慌忙上前檢查拂羽的傷口,一個挨一個的看過去,在將人覆于胸前的衣衫拉開時,一塊白的幾乎發(fā)光的皮膚吸引了景安的注意,身上其他地方皆是紅一片青一片,唯有這里,像是剛剛洗過澡一般,泛著光澤,景安伸出手,指尖剛剛觸到拂羽的皮膚,一把帶著凜冽寒氣的匕首從他胸口顯露了出來,景安看著那黑刃的匕首,不敢相信般瞪大了雙眼。

匕首還插在拂羽的胸口,傷口已經(jīng)化膿,黑色的魔氣從傷口上溢出來,宛如一攤黑色的血,景安雙手顫抖,手攏在刀柄旁邊不知該不該握,怎么會有十方刃?

十方刃乃是青衡大帝的仙器,雖并未三界之內(nèi)僅此一把,卻也極其稀少,怎會在這里出現(xiàn)十方刃,是誰想要了拂羽的命?

想要拔出來的動作生生停在半空,景安躊躇片刻,手指做訣為宣離傳音,音色剛出,一股分外飽漲的仙氣由遠及近,來人絲毫不做掩飾,橫沖直撞的掀起一片揚塵。

堯川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雙眼通紅,像是很久沒睡過覺一般,他大踏步的走進來,看見拂羽的一瞬愣了。

“他怎么了?”

景安與堯川僅見過一面,且是在景安還年輕的時候,數(shù)萬年滄海桑田,星辰都換過一輪,即便再神通廣大,容貌多少還是有些變化的,所以景安并未第一眼就將人認出來,倒是堯川,一眼就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

“清濁仙人?”堯川眉心微蹙,似是有些意外。

“你是誰?”景安下意識擋在拂羽身前,擔心對方又是什么人幻化了來搶人的。

堯川徑直繞過他走向拂羽,臉上的表情也很急切,并不愿意與人廢話,“他怎么了?十方刃?誰做的?”

景安仔細判斷著眼前人,半晌吐了一句:“堯川尊上?”

堯川似是有什

么要緊事,不等人說話已經(jīng)蹲在地上檢查起拂羽的傷勢,胸口的十方刃太過刺眼,堯川左右看了半天,正要往出拔,身前的景安匆忙阻止了他,“尊上,十方刃刺入之地魂魄碎斷,須得有補魂番方可補全,貿(mào)然拔出”

“我知道,可是沒時間了。”堯川說完,一把將胸口上的短刀拔了出來。

登時血流如注,溫熱的鮮血順著兩側(cè)皮膚鉆進衣服里,黑色的魔氣纏繞在上面,讓人心驚。景安慌忙想去止血,就在他伸手的瞬間,堯川突然出手將他拂開了,他手里握著一只深紅色的血瓶,冒出來的鮮血在他指尖跳躍,繼而飛快的鉆進那只血瓶,景安這才反應過來,堯川竟是來取血的。

“你做什么?”反應過來的一瞬,景安迅速施法阻擋堯川將更多的血液放進血瓶,拂羽的血液本就特殊,哪能被人貓貿(mào)然取走,何況十方刃拔出之后本就失血過多,再這么無休止的損耗下去,他真的會挺不住。

血瓶里的血已經(jīng)不少,只是沒到滿口的地步,堯川拿起來看了看,廣袖擦著景安的耳側(cè)過,充耳不聞景安的控訴,躲避的片刻功夫里,如數(shù)鮮血攀著虛空再次鉆進了堯川的瓶子。

拂羽的臉色已經(jīng)變青,透著死人一般的灰,景安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心跳正在逐漸的變慢。

堯川起身連謝都不道便往外去,景安無暇他顧半抱著懷里的拂羽,掌心按在人傷口上,挪動的瞬間,腳底似乎踩上了什么東西,景安疑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玉瓶,拔掉帽塞,鼻尖湊到壺口的一瞬,一股分外清冽的香氣撲面而來,瓶身上雖然什么都沒有標注,景安卻是迅速確定了手里的東西,壺中是一些白色的粉末,應當是用來止血的。

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