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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御劍回白稚澤都不行,木夜燈會因為你去看一眼就好轉(zhuǎn)嗎?!?/br>辛晚愣了一下,似乎不太能夠確信自己聽到了什么,陸長熒卻像完全沒說過剛才那句話一般,笑道:“玄水門內(nèi)也是不能御劍的,得先跟我們家小思meimei告別才行。”辛晚下意識地掙開了從剛才開始便一直被他握著的手。他忘記了,忘記陸長熒現(xiàn)在已不記得他這件事。陸長熒稍微待他好一些,同他多開了幾句玩笑,他便自以為跟從前別無二致,完全沒有意識到像他這樣的廢人,本就是在全空桑都被看不起的,也完全沒意識到,如今的陸長熒眼中可能只在意著陸青持的喜樂了。人啊,如果一直在心里就看不起某個人,無論將心事藏得多好,總有一天是會不小心說出來的。老靈鰲頗難過,覺也不睡了,眼睛半開半閉著有些沮喪神色。辛晚叫了他一聲,他才慢吞吞應道:“哎……”辛晚拍拍他堅硬的殼,輕聲道:“我回來啦。”老靈鰲看了他一眼,低頭道:“對不起?!?/br>辛晚笑了笑,老靈鰲自言自語道:“他們是怎么進去的呀……”他十分委屈,“難道我已經(jīng)老到睡著了就感覺不出水里的動靜啦?!?/br>辛晚摸摸他,道:“沒關系,肯定是他們用什么法子騙了你。我們會有辦法找出來的。你乖乖的,該吃吃,該睡要睡喔?!?/br>老靈鰲緩慢地點了點頭,瞥了一眼陸長熒與程心遠,辛晚道:“這是玄水門的大弟子,跟我回來的?!崩响`鰲便讓開了通道。白稚澤四處是水,還稚池雖被燒枯,經(jīng)由其他水系的流通,如今也已恢復。門口尚有一些疏木舟備著,辛晚解下一只,回頭向另兩人道:“白稚澤內(nèi)只有還稚池、天瀾書閣、門主精舍等處不能御劍,我就不陪你們了?!?/br>程心遠尚未覺察他言語中的異樣,一抱拳便御劍去尋謝寧舟下榻之地,陸長熒眨了眨眼,道:“我御劍載了你這么長一程,你現(xiàn)在居然不帶我?!?/br>辛晚道:“我的船太慢,怕耽誤你?!痹捯粑绰?,手中船槳輕巧一扳,疏木舟已破開水面,如離弦之箭一般劃了開去。陸長熒喚出自己的佩劍懷雪,御劍,不緊不慢地在疏木舟上方跟著飛。辛晚再怎么熟識水路小舟也比不上御劍的速度,無可奈何道:“你自去找你們陸家少主,跟著我做什么?!?/br>陸長熒笑道:“你吃醋?”這話他在玄水門小思姑娘那說過一次,只是那時充滿戲謔,此時竟有幾分認真。辛晚無語,又往前劃了一陣,忽然停下,伸手摘了一只蓮蓬。他膚色本白,在碧波蓮葉的映襯下更是仿佛透明了一般,陸長熒微微一怔,卻見辛晚剝下了幾枚蓮子,將那個空了的蓮蓬舉起,道:“接著!”蓮蓬便直直扔向懷雪劍身。這一個蓮蓬的勁力全不似普通人,懷雪發(fā)出嗡嗡的鳴叫,被砸得劍身一彎,險些將主人顛下去。陸長熒收了懷雪,輕巧落于舟上,道:“就這么不想和我同行,連一日僅有三次的腕力都使出來了?”辛晚原想讓他滾,卻被他這句話問得呆在了當?sh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陸長熒道:“在玄水門時我握著你的手,你手上分明是絲毫勁力也無,當日卻能輕易折斷景籬的手臂。我猜你一日之間會有少數(shù)機會使用這種奇怪的腕力,當日你用了兩次,其中一次是用在和我掰手腕這種沒什么意義的事情上,而且你在此之前還尚有余地考慮如若不成可以再折斷景籬的腿,可見,每日起碼有三次?!?/br>辛晚拔開葫蘆塞子,仰頭灌了幾口酒,沒有答話。陸長熒道:“我看你根骨元氣并未受損,兼之氣脈調(diào)和,天資極佳,沒理由至今不能結(jié)丹。你究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辛晚清冽的眼睛望向?qū)訉盈B疊的蓮葉,道:“你給我滾。”“我不滾。”辛晚放下船槳,一言不發(fā)地縱身入水。白稚澤水浮力極小,陸長熒那日也是拜船槳和疏木舟的碎木所賜方能從水中游回岸邊,見辛晚毫無憑借地入水,不禁十分好奇白稚澤有何秘法能在水中來去,坐在船沿看他游。只見辛晚甫一入水便一掌拍向疏木舟,將那無比輕巧的小船推遠的同時,自己也借力游出一丈有余,堪堪停下,又是一掌擊出。陸長熒隱隱覺得不對,便見辛晚一頭黑發(fā)在水面浮沉了數(shù)次,漸漸消失。“……你這個……”陸長熒狠狠罵了一句,拾起船槳連連劃動,卻不料這玩意用的是巧勁,他臨時上手,只劃得疏木舟原地打轉(zhuǎn),當下棄了船,重又御起懷雪,追上辛晚,在水面上一尺距離停住,伸手道:“握著我!”辛晚看都沒看他一眼,只仍是執(zhí)意向前,未幾終于力竭,衣服亦吸水變重,整個人都沉了下去。陸長熒無奈,道:“懷雪。”懷雪與他心意相通,當即擦水面而過,陸長熒半身入水,以極快的速度摟住辛晚的腰,在被他帶著沉入水底之前,向水底拍出一掌,借力躍出水,懷雪恰到好處地往水面一抄,載著他回到疏木舟上。辛晚臉色慘白,嘴唇發(fā)紫,陸長熒一掌拍向他胸口,辛晚嗆咳了一聲,噴出幾口水,眼神渙散地看著他,雙手無力,卻仍是將他往旁邊推。陸長熒道:“你他媽想死?”辛晚啞著嗓子,虛脫地道:“不要你管,你給我滾?!标戦L熒托住他的脖子,手心觸到的肌膚冰冷滑膩,毫無溫度,他看著他茫然的眼神和微張著不斷喘氣的嘴唇,便將一口氣緩緩渡了過去。第10章黑帖(2)辛晚的嘴唇柔軟而冰涼,因寒冷和窒息感而微微顫抖,陸長熒抱著他的手緊了緊,一口氣渡完唇分,凝視了一會兒他的眼睛,自己都未察覺自己沒來由地生了一股憐惜之意,情不自禁地又再次吻了上去。辛晚每天的救命三式已經(jīng)用完,雙手軟軟地推著他的胸口,陸長熒毫不在意地繼續(xù),忽然悶哼了一聲,抬起頭來,唇上被咬破了一塊。辛晚吐出一口血水,撕心裂肺地咳嗽,許久才慢慢緩過來,陸長熒舔了舔嘴唇上的傷口,倒也沒怎么在意,也不去遮掩,笑道:“用不著吧,我又不□□你,你干什么要以死明志?!?/br>辛晚喘息漸平,濕透的黑發(fā)一綹一綹貼在臉頰,更襯得膚色如雪瞳如點漆,直如有人執(zhí)筆在上好的宣紙上勾出了眉目一般。他手還在發(fā)抖,慢慢取下酒葫蘆,待要再喝,才發(fā)現(xiàn)葫蘆里灌進了一半水,再也喝不得了。辛晚嘆了口氣,將葫蘆里的酒水盡數(shù)倒入白稚澤,道:“我沒有想死,我對此處水域了如指掌,兩次掌力之后能到的那個地方,附近有一株足有上百歲齡的老荷,荷葉甚至可以支撐起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