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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說,你好歹應(yīng)一句?!?/br>陸以堯回過神,不知道能說什么,末了絞盡腦汁遞出一句:“敬友誼地久天長?!?/br>冉霖看著陸以堯干杯,想,這人真倒霉,好端端當著明星,就被自己拉上了一輛碰碰車,然后東撞西撞,昏天黑地。末了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是馬路殺手了,還堅持要繼續(xù)當乘客。掰直男這種事的罪惡程度基本就夠下地獄了,哪怕自己沒去做,只是想想,陸以堯都有一萬個理由跟他斷交。結(jié)果這人非但沒有,還千方百計照顧他的情緒,給他修臺階,對著這樣的陸以堯,冉霖沒辦法揣著明白裝糊涂,也不希望見到對方因為他,再傷身勞神。今晚過后,陸以堯不再需要惦記這件小事,不再需要覺得過意不去,繼續(xù)做那個忙到空中飛人的陸神,繼續(xù)在他的世界里,閃閃發(fā)光。陸以堯不喜歡喝酒,但也沒有討厭到難以下咽。可今天這杯是個例外,他分了三次才干完,全程都想放下說這酒我不喝了,我需要時間再去想想,你不能自說自話就把事情翻篇了,然而最終放回桌面的杯子,還是見了底。冉霖看著空杯,心下一片釋然。劇組殺青了,這件別別扭扭的小事也解決了,再沒有比這更圓滿的收尾。陸以堯看著冉霖一臉從五指山下解放出來的新生光彩,看著他伸筷子夾過來最后兩個雪綿豆沙,看著他沒心沒肺地大快朵頤,莫名有點想掐掐他那鼓起來的腮幫子。怎么就翻篇了。怎么就結(jié)束了。怎么就你說喜歡就喜歡,你說放棄就放棄了,不需要征求一下“被害者”的意見嗎!但轉(zhuǎn)念一想,他的愿望不就是“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嗎,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不是符合預期,簡直是遠遠超出預期,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叮。熟悉的微信提示音打斷了陸以堯紛亂的思緒。是冉霖放在桌上的手機。冉霖也停下嘴巴,疑惑地拿過手機查看,結(jié)果沒兩秒,臉上的表情就從“剛逃出五指山”變成“又戴上緊箍咒”。沒等陸以堯問,冉霖直接看向他,低聲道:“張北辰。”陸以堯立刻警惕起來,什么喜歡不喜歡翻篇不翻篇都拋到了腦后:“找你?”“還是找我們兩個,”冉霖道,“說是知道我們今天殺青,問我們什么時間離開橫店,能不能再一起吃個飯?!?/br>陸以堯嘴唇抿成直線,良久,問:“你怎么想?”“會不會……”冉霖帶著一心希望猜測,“是想和我們坦白?”陸以堯沒肯定,也沒否定,只淡淡道:“那這個時間拖得有點久。”冉霖懂陸以堯的意思,事實上,他對于張北辰的這頓飯,也沒抱太大希望,總覺得試探的成分多,坦白的成分少,而且劇組提供的返程票也是明天一早的,不是不能改,但改起來會很麻煩。而且,如果張北辰真有坦白的意思的話,其實吃飯也好,電話也好,哪怕只是一條微信,都可以做到。眼見著冉霖起身,陸以堯奇怪道:“你干嘛去?”“打電話。”冉霖說。“給他?”“嗯。”“打了你說什么?”“看他說什么。”“打電話行,但你別犯傻……”“大哥,”冉霖忽然叫了劇中對陸以堯的稱呼,“我比你機靈一萬倍好嗎?!?/br>陸以堯囧,這人不僅是稱呼,連口氣都非常方閑了。不自覺帶上笑意:“去吧,方小爺?!?/br>冉霖拿著手機走到相對安靜的角落,靜下心醞釀片刻,才撥通張北辰的號碼。那邊接聽得飛快:“冉霖?”“嗯,”冉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殺青宴還沒完呢,有點吵。”“沒事,”張北辰問,“收到我的微信了?”冉霖說:“收到了,但是可能聚不上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得走?!?/br>“哦……”張北辰的聲音有淡淡的低落。冉霖心里劃過一絲異樣,說不清是難受,還是不死心。“你有事嗎?”他聽見自己這么問,“有事的話,電話里說也行?!?/br>聽筒那頭沉默下來。可能是一瞬,也可能很漫長,冉霖全神貫注地等著,模糊了時間流逝的速度。終于,電話那頭的聲音明亮起來,似乎連最初的一絲低落,都沒了:“沒什么事,就是一起在這邊幾個月,才聚了一回,太可惜。”冉霖眼里的光黯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才道:“是啊,有點可惜?!?/br>兩個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多數(shù)是拍戲心得,冉霖莫名不想再聊更多,最后草草結(jié)束通話。轉(zhuǎn)過身,陸以堯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正站在背后。“怎么說?”他問。冉霖嘆口氣,勉強露出一個微笑。陸以堯了然,聳聳肩:“能想到的,別太在意?!?/br>冉霖搖搖頭,真心道:“沒事?!?/br>確實沒事。已經(jīng)過去一段日子了,忙碌的工作早沖淡了難受,之所以打這個電話,只是還抱著最后一絲僥幸。或許這件事里張北辰未必是主導,再極端點假設(shè),最初的時候他可能都不知情??墒虑橐槐l(fā),連他都能懷疑到張北辰,他不信張北辰自己不起疑。而經(jīng)紀人,幾乎不可能瞞著自家藝人去做什么事,即便瞞了,事后也必須要坦誠應(yīng)對質(zhì)詢,否則藝人一定會炸,萬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時候只能是兩敗俱傷,得不償失。所以張北辰可能是策劃者,可能是知情者,但肯定不是無辜者。一如當初默許團隊炒作的自己一樣。張北辰的微信打斷了之前的話題,想再續(xù),也續(xù)不上了。重新回到座位坐下的陸以堯和冉霖,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演藝圈的奮斗之路。話頭可能是冉霖起的,他的原意是想說換個角度,其實能夠理解張北辰,因為想在這個圈子里混出名堂,太不容易了,而混出名堂之后想保持住,更要千倍百倍的小心,所以不能出事,出一點事,也會讓人非常緊張,有時難免會走極端。但后來說著說著,就分享起了自己的摸爬滾打史,怎么因為照片紅的,怎么簽的公司,出道以后都演過哪些小角色,一樁樁一件件,趕上自傳了。講到后來冉霖覺得有賣慘嫌疑,及時止住話頭,和陸以堯說:“別光聽我講,也說說你的?!?/br>陸以堯沒跟任何同行透露過出道史,哪怕是姚紅,最初也是在公司要求下,帶的他,對于他怎么進的公司,進公司之前的一切情況,略知一二,但推測多過實錘。從前的他曾無數(shù)次想過,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交到一個圈內(nèi)的知心好友,然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