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導演也跟著瘋。

及至上午十一點半，顧杰跳入河中英雄救美以及姜笑笑被救上岸后和顧杰的對話戲份，全部拍完。

導演直接抬頭問旁邊的冉霖：“情緒行嗎？”

冉霖明白導演在問什么，深吸口氣，鄭重點頭。

何關直接指揮現場工作人員，繼續(xù)準備下一場——對于現在的劇組來說，快馬加鞭都不夠，要爭分奪秒。

拍到現在，已經沒人將今天的工作當成“試戲”了，就是一個正常的工作日，忙碌而緊張，但因為各單位通力協(xié)作，拍攝順利，所以再苦再累，也有動力。

“第XX場，第1次……”

啪！

場記板的尾音剛從堤岸上飄遠，顧杰的拳頭迎風而至。

冉霖不閃不多，只站在那里任他揍……

下午四點，小樹林拍攝順利收工。

劇組馬不停蹄收拾設備上車，奔赴“狄江濤家”，拍室內戲。

冉霖和劉彎彎被江沂邀請同乘一輛車，兩位合作了一白天的“老友”，才總算找到說話的機會。

“我的表現怎么樣？”沒了外人，江沂連寒暄都省了，直接問冉霖。

江沂本就是個活潑性子，這會兒可能還沒徹底從姜笑笑的角色里出來，眼睛閃爍著的都是“求表揚”的光芒。

冉霖豎起拇指，不吝稱贊：“完美?！?/br>
得到友人肯定的江沂長舒口氣：“我和你說實話，試戲的時候我都沒這么緊張?！?/br>
冉霖完全理解：“因為試戲的時候只面對導演和制片人，試咱們這部戲，你得經全劇組考核?！?/br>
江沂驚訝于冉霖的敏銳：“你能看出來我緊張？”

“看不出來，你的表演毫無破綻，”冉霖樂，“但我可以換位思考?！?/br>
“我覺得你們劇組氛圍真的挺棒，大家都為這部戲努力，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江沂顯然仍處于興奮中，她一興奮，話就多，“何導人也很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br>
冉霖笑著糾正：“不是你們劇組，是咱們劇組?！?/br>
江沂愣住，繼而忙不迭點頭：“對，我考核通過了。”

輪到冉霖意外了：“有人通知你了？”

“不用通知啊，”江沂驕傲一攤手，“我能從大家的眼神里看出來對我的愛?！?/br>
“哦——”冉霖拖長尾音，“剛才誰和我說她特別緊張來著？”

江沂黑線，沒好氣白他一眼。

冉霖忍俊不禁。

“多好的機會，”江沂忽然一聲自言自語的感慨，“齊落落怎么就不知道珍惜?！?/br>
突來的名字勾起了冉霖的心緒，沉吟良久，還是問了：“昨天晚上微博里鬧的事情，你看見了嗎？”

“那么精彩，我當然不能錯過，”江沂道，“而且是我馬上就要進的劇組，我心再大也得跟著看結果啊。”

“雖然結果是好的，但你頂了齊落落的角色，肯定還是會被議論的?！弊鳛榕笥?，冉霖私心里還是想提醒一句。

江沂卻不太高興皺眉：“什么叫我頂了齊落落的角色，要我說這角色就不是她的，她這叫亂入?！?/br>
上一部電影養(yǎng)成的斗嘴習慣，讓冉霖下意識就想抬杠：“齊落落，姜笑笑，哪里亂入，多匹配?！?/br>
“呸！”江沂毫不留情，“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姓，姜笑笑對吧，這角色就應該姓江，所以我江沂來了，命中注定?！?/br>
冉霖：“……”

江沂：“還有什么問題？”

冉霖沒問題了。

他帶著五體投地的佩服，面向說新也不新的拍檔，就像當初他倆在片場第一次見面那樣，伸出手，彎下眉眼：“從今天開始，多多指教?！?/br>
江沂握住搭檔伸出的手，同前次一樣笑瞇瞇道：“好說好說?！?/br>
……

車行駛在郊外小路上，有些顛簸，但不妨礙車內演員交流——

江沂：“所以這部戲結局到底是什么？”

冉霖：“你不是拿到劇本了嗎？”

江沂：“劇本是拿到了，但沒有結局，說是簽了合同才能給結局?！?/br>
冉霖：“……”

江沂：“所以應烽為什么要害老張？又為什么發(fā)現你監(jiān)視之后，一開始明明極力想消除自己嫌疑，后面又豁出去了把你也放到黑名單里？你到底喜歡的是我還是小顧？”

冉霖：“老張是六年前縱火燒死應烽父母的人，狄江濤是當時的目擊者，但是他根本沒當回事，警察問的時候隨便敷衍了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證詞，老張就這樣脫罪了。結果沒兩天他自己也因為搶劫進監(jiān)獄了。”

江沂：“因此應烽找上老張是想報仇？”

冉霖：“對。而且他最初不知道狄江濤是當時那個讓老張脫罪的目擊者，所以被狄江濤察覺他在監(jiān)視老張的時候，他最初只想解除自己嫌疑……”

江沂：“但后面發(fā)現狄江濤就是那個不負責任的目擊者之后，就想連他一起報復？”

冉霖：“嗯?！?/br>
江沂：“這么一來就都能說通了。所以你到底喜歡的是姜笑笑還是小顧？”

冉霖：“……我在這部戲里就沒有感情線！”

第84章

剃頭推子嗡嗡地響,像割草機,所到之處，頭發(fā)如被修整好的草坪一般,矮短,整齊。

發(fā)型師手腕靈活,最終出來的是個弧度很自然的圓寸，只是著實太短了,貼著頭皮,讓圓咕隆咚的腦型無所遁形。

好在冉霖的顏值還扛得住。

鏡子里的少年若不做出太陰郁的表情，或者干脆露齒一笑,不會讓人聯(lián)想到剛出獄,反而像是到了反抗期的乖學生,終于豁出去叛逆了一把。

“好看！”江沂本以為剃完會慘不忍睹，然而等到真看見才發(fā)現，這樣的冉霖依然清秀，但是原本給人的溫和感被發(fā)型削弱了,取而代之是一抹浪蕩不羈,就是那種看似無害,卻會在你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絲邪笑的迷人魅力。

“有顏就是任性?！蓖瑯釉谝慌試^全程的顧杰，酸溜溜地嘆息。

這也就是冉霖，快剔禿了還能別樣風情，換自己，分分鐘就是兇神惡煞，街坊遠遠看見都會抱著孩子躲回屋里那種。

七月下旬的武漢,熱得像蒸籠，現場化妝區(qū)是個半開放式的空間，雖然曬不著太陽，氣溫也居高不下。

冉霖本以為剃了這么短的頭發(fā)，會涼快一些，因為他記得上一次剃這么短的頭發(fā)是在初三上學期，因為期末成績不好，所以削發(fā)明志，結果那是個歲月寒冬，從理發(fā)店出來，沒戴帽子的他就被凍木了，一路走回家，感覺整個頭都不是自己的，進屋緩了好久才緩回來，于是那個冬天他最好的伙伴就是一頂毛線帽。

然而天氣實在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