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臾間又不動聲色互嘲三波,皇帝一臉便秘色匆匆遠遁。 文臻發(fā)現(xiàn)東堂皇室有件事很有趣,那就是哪怕皇后母儀天下,德妃寵愛無雙,皇帝看似對這兩人束手無策,但這兩人在朝堂和群臣之前,都從來沒有一句多話的。 而皇后也未必真的喜歡拈酸吃醋,最起碼文臻就沒看見過她對德妃的受寵,有過任何阻止或言語上的非議,賢后的名聲不會白來的。 在文臻看來,這更像皇后為了表示對皇帝的戀慕,而特意玩的小情趣。 德妃最終一臉無所謂地拿了化妝鏡走了,好像對她來說,文臻出宮,就是目的達成,至于怎么出宮的,她不關心。 這宮中人人贊文臻好,她每次都不置可否。全東堂皇宮,沒有一個人能摸清她到底對文臻是什么看法,文臻一進宮就刁難的人是她,文臻幾次遇見麻煩出面幫腔的人也是她,但幫了腔卻總令人覺得是反效果,也看不出是她一貫的不在意呢還是故意為之……總之,就和德妃娘娘和三皇子的關系一樣,眼看著德妃娘娘對文女官的態(tài)度,也成了一個新的謎。 文臻也一臉滿意地走了,她不想去猜謎,德妃喜歡不喜歡她她不關心,她又不打算做她的兒媳婦。 只要看不見這個妖妃,天空都是晴朗的喲。 但是德妃的滿意很快就變成了不滿意。 因為她聽說,文臻收拾好行李,居然是跟著燕綏走的,且去的方向就是宜王府。 德妃娘娘柳眉倒豎,剛要發(fā)作,就看見纖毫畢現(xiàn)的化妝鏡里自己的臉,因為這一抹怒氣,眉心里明顯聚出細細的川字紋。 嚇得她趕緊輕輕放下鏡子去撫臉。 好容易把皺紋熨平了,怒氣也沒了,也終于想明白文臻先前為啥那么分外努力地暗示防曬霜的好了。 不就是引誘她和皇后娘娘都看上防曬霜,卻又摸準了她性子別扭一定會講反話,讓她上皇后當不得不拿鏡子么! 再用這鏡子逼她從此不能隨便發(fā)火么! 半晌! 一聲怒哼沖出德勝宮。 “jian佞!” …… 文臻回去打包行李的時候,手腳很慢,好幾次險些一頭栽倒炕上。 她靠著自己的包袱皮喘氣,摸了摸額頭,很燙。 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再加上和燕絕的生死纏斗,cao持大宴的辛勞,洗脫冤情的斗智斗勇,徹底耗干了她的精神,早在最后辯白階段,她就開始發(fā)燒,只是勉力撐著,不想被看出來罷了。 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侍女,她懶洋洋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隱約院門響動,有人進來,她知道,卻掙扎不得,心里模模糊糊想著,可不要什么風波都過來了,眼看曙光就在前方,結果被人乘虛而入給了結了,那才叫冤。 有人站在她的床頭,似乎在垂下頭來看她,她睜不開眼,手指悄悄地勾住了枕頭。 那人忽然道:“就你這反應,哪怕這屋子里十三道毒一起啟動呢,也早死成鍋貼了。” 文臻一聽這聲音,頓覺安心,懶洋洋笑一下,手一張,道:“你摸摸?!?/br> 她的意思是要他摸摸她掌心熱度,以表示自己發(fā)燒了,好歹換一句不走心的“多喝熱水”什么的,以撫慰自己此刻受傷又脆弱的小心靈。 燕綏垂頭看著她——她知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 懶洋洋癱了半個身子在床邊,那垂下的纖白的手指總讓人想起“橫陳”這樣有些柔膩的字眼,發(fā)髻不知何時已經(jīng)散開,烏黑的長發(fā)瀉了一床,幾縷搭在雪白的額頭,而眸子半睜半閉,懶怠里隱約風情流散,而頰因微熱而粉,暈開一片桃花色。 領口也無意中散開半邊,燕綏的角度看不見什么,他的腿微微彎了彎,似乎下意識要蹲下來,彎到半途止住,凜然咳嗽一聲。 那句“你摸摸”因這般的姿態(tài),在這星光迷離的夜里便顯得意蘊悠長,仿若邀請,燕綏向來要比別人多幾個溝回的腦回路,自動跳過文臻只微微攤開的手指,落到了其余那些屬于少女的美好之處,好一會才又微帶惱怒地咳一聲,道:“你們女人都是這么不安分的嗎?” 文臻:“……???” “這種地方……”燕綏說。 文臻:……??? 等等,什么這種地方?叫你摸個掌心你半天不摸也罷了,忽然霸道總裁附身是要鬧哪樣?思路跑到南齊去了嗎? 一只手伸過來,穿過她的后頸,另一只手抄起她的膝窩,她騰空而起,下一瞬下意識抱住了燕綏的脖子。 抱住他脖子的那一瞬,文臻忍不住“咭”地一笑,道:“哎喲你脖子怎么比我還燙。” 身下的肌膚滾熱,拂過自己臉頰的呼吸也熱,她本就高熱難受,更加不爽地揪了揪他的脖子。 不過是個下意識的小發(fā)泄,然而她此刻高熱綿軟,眼眸含水,嗓音也微啞,氣力不繼拖著斷斷續(xù)續(xù)的長音和鼻音,聽起來不像是抱怨倒像是誘惑,而手指揪著他衣襟毫無力氣,指甲在燕綏肌膚上無意地劃啊劃,更像某種不可描述的邀請。 頭頂人的呼吸似乎有些緊,脊背也比平日更直,步伐快得像乘風,袍角掠起連綿的殘影,似乎下一刻就要奔入浪漫的月中去。 晚風滌蕩清涼,文臻稍稍好受了些,在他懷里嘆息一聲,道:“燕綏,我這是終于出宮了嗎?” 燕綏嗯了一聲,聲音微啞。 “到底是什么事兒啊,你父皇拋了個那么大的誘餌給我。” “現(xiàn)在不適宜討論別的男人的事?!蹦橙苏Z調(diào)有點發(fā)硬地答。 文臻發(fā)糊的腦漿轉(zhuǎn)了三圈也沒明白什么時候自己和他討論別人了,這話說得怎么聽來這么別扭呢? 她隱約感覺燕綏路線好像有點不對,抬起頭來卻見前方燈火連綿,好像竟然是重臣偶爾留下辦公休憩的外廷謹深殿。 這大半夜的他直接走宮門出宮,繞到這里來干嘛? 燕綏帶著她閃電般穿越屋脊,越過一隊又一隊護衛(wèi)頭頂,最后停在一處屋脊之上。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來這里,但忍不住便要想起自己和他的初遇,也是在屋頂之上,那一晚的月亮金黃,勾著他一抹飄飛的衣角。 即使當時對他心里罵了一萬句草泥馬,但后來,文臻還是不得不承認,那一幕其實一直鏤刻在她心底,久久不忘,對景時便自動刷屏。 然后便想到那不愉快的倒吊,正想等病好了也吊他一次,忽然聽見底下嘩啦一聲。 燕綏把她放了下來,她探頭去看。 就看見是個獨立小院,院子四周橫七豎八倒著很多拿武器的護衛(wèi),看樣子像是瞬間被人放倒的。 院子里有口井,一個人頭下腳上,腳上系著繩子,被幾個大漢拽著往井下放。 “嘩啦”一聲,是腦袋入水的聲音。隨即那人一陣拼命掙扎扭動,但那幾個大漢手如鐵石般,緊緊壓住了那人。 文臻瞪大了眼睛,看見旁邊一個高個子,拿著個西洋懷表,似乎在計時,在那個被倒吊入水的人掙扎漸弱的時候,道一聲,“起!” 又是“嘩啦”一聲,那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