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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好,下腹和后頸一陣一陣的刺痛,一根針碎了卻沒有時間煉化,而經(jīng)過這一輪輪折騰,后頸也泛起了刺痛感,好像又有一根針要碎了。 按說能碎針是好事,但每次碎針都只能在艱難苦困之時發(fā)生,那種時候也往往缺少時機去及時調(diào)理碎針,所以遭的罪和帶來的危險也就加倍,文臻痛得一抽一抽,一邊想燕綏當初的警告真不是開玩笑,這事兒真是讓人恨不得死了好,可這么嚴重的事情,他當時為什么那么渾不在意,搞得她以為也不過就是小卡司,隨隨便便選了這條路,都是被那個殺千刀的害了的…… 她一邊胡思亂想分散注意力,一邊雙腿用力,身體伏低,閉緊雙眼,勉力支持。 感覺有人在大喊,似乎是那兩個不省心的,喊什么她也沒心思聽,也聽不見,耳邊嗡嗡作響,天地彤云都在厚重地壓下來。 感覺到那鯊已經(jīng)飚出好遠,遠離那漩渦,她也再支持不住,將刀一拔,跌落海中。 那鯊劇痛之下,猛地轉(zhuǎn)身,翻起巨大的浪頭,一個浪頭便將文臻壓了下去。 文臻此刻已經(jīng)是半昏迷狀態(tài),毫無抵抗之力便被壓入海中,此時腦中混沌,倒也沒感覺到太多痛苦,只是隱約感覺天光一暗,忽然便進入一個安靜凝滯的空間,天地很重,連呼吸都很重,沉沉地蓋下來,身邊有水泡咕嘟嘟泛起的聲音,細微,擊不破這一刻的黏膩和沉重,體內(nèi)的疼痛在剛才落水的那一霎煙花般崩散之后,便是風亂雪落之后的沉靜,她只覺得很累,世事紛亂都在這一霎遠去,心底竟然隱約慶幸,終于可以好好睡一睡。 天知道她自從被皇帝賜婚,有多久沒有睡好了。 就這么往下落,落,落,說不定睜開眼,就是另一個世界了…… 悠緩的水流忽然急了起來,身下仿佛多了一只手,在將她急速地向上托升,但卻不像人手,文臻勉力睜開眼睛,卻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胡亂伸手向下摸索,沒有摸到人,只有柔曼的枝葉。 她心中嘆了口氣。 忽然一只手伸過來,牽住了她的手,另一手托住了她的腰,帶著她向上游動。文臻這回看清楚了,是唐羨之,這讓她有些困惑。 對面,唐羨之的臉色也很蒼白,黑色琉璃星光一般的眸子里,竟然滿滿的焦灼之色,她心中迷迷糊糊地想,唐羨之的眼睛,不是這世上最厲害的魔鏡嗎?可以有幻像化出的喜怒哀樂,但絕不會有這般人類一般的感情,他這是怎么了,被水鬼附身了嗎? 又想看過那許多唯美愛情劇,女主掉海男人去救,然后透明的海水里,一線陽光,白衫飄舞,男女主唯美地擁吻……真特么的胡扯,海里很黑的好不好? 淹得快死的人,還有力氣擺出那么優(yōu)美的POSE接吻,果然不愧是女主。像她,就只能死狗一樣被唐羨之拖上去。 但隨即唐羨之停住了,文臻一瞧,他被那個剛才托住她的巨大海草給纏住了。 隨即一條人影飛射而來,一腳蹬開唐羨之。 文臻不用看也知道誰來了。 也來不及思考,已經(jīng)被人緊緊揉在懷里,再然后嘩啦一聲,天光大亮,她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之前她一直沒有窒息,是因為避水珠她直接戴在了頭上,這使她口鼻附近一直有空氣,這也是她敢騎鯊又跳海的重要原因。 感覺到天光的那一刻,她還隱約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可是她卻沒有力氣再去探究。 有人帶她沖入光明。 她卻放縱自己沉入黑暗。 …… 文臻再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是藍藍的一片天,天盡頭連接著海。 她眨了眨眼,有點想不通,這看見的不該是大海嗎? 又穿越了? 身下軟和暖和,天光明媚地灑在身上,昨夜的風雨磨折仿佛只是一個噩夢。 “醒了。”有人絮絮地道,聲音熟悉。 她轉(zhuǎn)頭,就看見聞近檀關(guān)切的眼神。 這讓她又發(fā)了一陣呆,沒想到突然能看見聞近檀,聽見腳步聲響,隨即又看見了君莫曉和聞老太太。 這讓她十分驚喜。她一直擔心昨夜那么混亂的局勢,老太太她們沒能及時逃出。畢竟雖然看見君莫曉去了那個島上,但是那島上后來出現(xiàn)了唐家的士兵,也不知道有沒有遭受池魚之殃。 君莫曉看見她醒了十分歡喜,拍著膝蓋說給她熬的魚湯要好了,趕緊給她端來。 聞老太太則坐在她身邊,摸著她的手,輕輕嘆了口氣。 文臻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啞說不出來,倒是聞近檀向來善解人意,娓娓和她說了之后發(fā)生的事。 她們提前去了島上,本來就要弄艘船走的,但是卻發(fā)現(xiàn)那些載著普通百姓過來的大船都被鑿破了底艙,沒多久就會沉沒。隨即聞老太太發(fā)覺島上有不對,三人就一直藏在那個救生小船上,唐家的人從掩體出來,她們便劃著船到了另一面。 好在唐家的人似乎并不想多事,并沒有為難她們,唐家巨弩開始發(fā)射,船再次解體的那一刻,她們的小船也沒經(jīng)住風雨的擺蕩,被推到了海中,聞近檀和君莫曉也不敢在那個時候回到島上,更不敢登上那幾艘已經(jīng)成了靶子的船,只得不斷劃船,所幸唐家勢力雄厚,便是備用的救生船也十分結(jié)實且備了水和糧食,挨過了這夜風雨,其間她們還救下了不知怎的落海的林飛白,但隨即便迷失在海上,直到忽然看見了巨大的飄搖的海草,以及水中浮沉的文臻等三人,便一起救了上船,因為船經(jīng)過一夜風雨有了傷損,船上水糧不夠這許多人用,文臻的狀況又不太好,看見了一個小島后便商議上島,休整,治傷,補充食物淡水。 文臻聽著,心想我的媽呀,那兩個禍害不僅一起跟來了,還多一個林飛白! 這日子還能過嗎? 每天都打一萬場架吧? 我還是跳回海里吧,現(xiàn)在跳來不來得及? 她看著對面聞近檀和君莫曉都神情坦然平和,一副并不以之為苦的模樣,心想真是圖樣圖森破啊。 她正在愁腸百結(jié),就聽見腳步聲響,隨即就看見燕綏唐羨之林飛白三個人都出現(xiàn)了。 三個人三個方向。 三個人互不理睬。 燕綏抱著一捆柴。 唐羨之一手一條大魚,一手幾個貝殼。 林飛白則拎著一個樹皮做的桶。 …… 文臻感覺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為什么沒有打架? 為什么沒有開炮? 連冷嘲熱諷都沒有? 為什么老天要讓她在被這幾個男人折騰得死去活來之后,還要讓她魔幻地看見這一副祥和的充滿田園風的畫面。 這會慣壞她的! 她以后會不適應妖魔亂舞生活的節(jié)奏的! 三個人都同時看見了她。 林飛白看了一眼燕綏,最先站住了腳步。 唐羨之才不會看誰,加快了腳步。 燕綏則看了一眼聞近檀,聞近檀立即默默地讓開了文臻旁邊的位置。 君莫曉不等誰看,霍地站起,大步走開。正好位置給了唐羨之。 兩人又同時上前一步,文臻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