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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山河盛宴(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6

分卷閱讀366

    。

    文臻笑盈盈端了一個托盤上來,上頭是剩下的蛋糕,還好蛋糕做的大,剩下的一半是完整的。

    德妃看見她就笑了一聲,指著蛋糕道:“想著今兒來吃塊蛋糕,沒曾想還見著大戲?!?/br>
    文臻眉毛一挑,她發(fā)現(xiàn)自己每次遇見德妃都要生氣!

    明明自己脾氣那么好!

    敢情這兩位今晚從宮中微服夜奔于此,是算著燕綏生日自己一定會做蛋糕,完全沖蛋糕來的?

    她放下蛋糕,笑出八顆牙,十分誠懇地道:“陛下娘娘恕罪。都怪微臣未曾想到今晚您兩位會來赴殿下生辰宴,否則這蛋糕應(yīng)該等陛下娘娘駕臨再切的?!?/br>
    她話里有話,那倆人精自然聽得出,皇帝咳嗽一聲,道:“今日朕晚膳用得遲,德妃邀約朕出宮散散,想著燕綏生辰,也便來了這里。正好把準備賜他的生辰禮一并帶來。”

    德妃卻道:“文大人,你這是在嘲諷誰呢?燕綏是陛下和本宮的兒子,用不著不知自量的外人來多嘴多舌。倒是你,身為朝廷命官,流連皇子府邸,半夜三更行跡不避行事放誕,你是要惑亂我兒令御史臺再彈劾他一龍案的奏章嗎?”

    “娘娘言重?!蔽恼楣斯?,微笑如前,“微臣因府邸尚未竣工,不得不暫時托庇于宜王府一號院,和殿下做了鄰居。殿下為皇子,我為臣;殿下為主人,我為客。無論從長久身份還是臨時身份來說,臣身為一介廚子,都有為殿下cao辦慶生宴的義務(wù)。殿下今日心中歡喜,多喝了幾杯,在樂園游玩上了酒勁,臣自然也沒有撒手就走的道理。只是臣亦不勝酒力,行為失當(dāng),請陛下娘娘責(zé)罰。”

    她這邊解釋,那邊德妃見她不把蛋糕端上來,便命菊牙端過來,給皇帝分了一小塊,剩下一大塊都劃拉進自己的碟子里,一邊吃一邊道:“你永遠這么牙尖嘴利。是算定了我們來得私密,為皇家顏面計,不好拿你怎么樣嗎?”

    “娘娘又言重了。”文臻躬身,“殿下未失禮,臣未逾矩,何來損傷皇家顏面呢?”

    德妃冷笑一聲,往嘴里又塞了一大塊蛋糕。

    一旁的小太監(jiān)晴明眼觀鼻鼻觀心地站著,卻用眼角偷偷地掃那兩個針鋒相對的女人。

    哎,他在宮中日子也不短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縱橫跋扈的德妃絲毫不能占上風(fēng)呢。

    這位文大人,真是個厲害人。任何女子遇上這種情境,不說羞憤欲死吧,也得無臉見人,這位倒好,面不改色,侃侃而談,和德妃嘴仗打得溫柔和婉又火花四濺,明明那么難堪不好解釋的事情,到了她嘴里,聽著居然有理有節(jié),沒啥不對。

    好像有點理解德妃為啥不喜歡她了,真要這樣的媳婦進門,德勝宮恐怕就不能永遠得勝了。

    “文臻?!被实劢K于開口。

    文臻立刻端出十二萬分的尊敬姿態(tài),看得德妃牙癢。

    皇帝似乎在思索著什么,眼眸沉沉,半晌道:“你一直住在宜王府,終究不妥。”

    “臣明日就搬回聞家老宅?!?/br>
    “朕明日下旨解除你和唐羨之的婚約?!?/br>
    “謝陛下?!?/br>
    “你現(xiàn)今……是改變主意了嗎?”

    “回陛下,臣沒有?!?/br>
    文臻聽見身后細微響動,她知道燕綏已經(jīng)過來了,但并沒有回頭。

    哪怕燕綏聽了會傷心,她此刻也只能給出這樣的答案。

    剛剛目擊那樣一幕的皇帝,此刻心中難免惱怒不滿和警惕,她只要有一絲動搖,便坐實了勾引之實。

    皇帝不會真正成全她,還是那話,皇家容得下一個精明能干行事特別的臣子,但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媳婦。

    燕綏和她的結(jié)合,太強了,是對上位者無形的威脅。

    皇帝微微皺了皺眉。

    “既然初心不改,何以舉止不避?當(dāng)日群臣彈劾燕綏,你在殿上公然相護,如今又為燕綏慶生,這般行事,你就不怕群臣誤會,不怕日后惹出麻煩?”

    “陛下,凡事從利弊,也從人心。殿下被人構(gòu)陷,我若不能挺身而出,有負為人之德,寄居殿下府上,對殿下生辰不聞不問,同樣不合常理。此事與情愛無關(guān)?!?/br>
    “不愿嫁他,卻又藕斷絲連,文臻,皇家焉可欺!”

    “臣不敢!”文臻立即跪倒,“臣只愿東堂海晏河清,百姓安居,朝堂安定,疆域永固。臣以一腔丹心獻我皇,愿為我東堂奔走終生,終老不……”

    “父皇?!?/br>
    忽然開口的燕綏,堵住了文臻最后一個“嫁”字。

    文臻低頭,心顫了顫。

    后背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話趕話,險些被皇帝逼出心里最后的盤算,她也是無奈的。

    尤其不愿意在燕綏面前說出這話。

    哪怕最終有緣無分,最終要有個決斷,她也不希望是今天,不希望是在她精心為他cao辦的原本可以留下美妙記憶的生辰這天。

    和燕綏的未來,她想過。

    沒有撩完就跑的道理,她對他好,也明白他的心意,也經(jīng)歷了他的表白,按說該給他一個明確的態(tài)度。

    可問題在于,她沒有辦法給態(tài)度。

    她同意了,燕綏能立刻求賜婚,那么父子母子之間很可能立即便要面臨沖突。

    以燕綏的性子,得不到賜婚,丟下一切帶她遠走也不是沒可能。

    但這本應(yīng)是所有嘗試都失敗之后的最后無奈抉擇,不應(yīng)該在一開始就走上決絕的道路。

    她是孤兒,自幼沒有體驗過親情,所以對這世上最為重要的情感十分在意,自己的,他人的,她都珍惜。

    父母雙全,得父親多年寵愛的燕綏,在皇家已是難得的際遇,便縱要和父母決裂,也不能是因為她。

    何況丟下一切會有什么后果,她也不敢想。畢竟燕綏多年來如槍似刀,挺出的鋒刃刺傷無數(shù)。

    她并不指望能軟化皇帝德妃,卻隱隱覺得,保存實力走下去,未來可能會有很多變數(shù)。

    她會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為自己和燕綏爭取更大的自由。

    但是燕綏……那個驕傲任性從不失敗也無所顧忌的人,他能明白她的心思嗎?

    她心里亂糟糟的,跪在地下,手指禁不住摳緊了濕冷的地面。

    身邊袍角微動,是燕綏走了過去,經(jīng)過她身邊時一把將她拽起。

    他身子有些歪斜,拽她的動作有些粗暴,像是嫌棄她擋了路,但拽起她的同時,卻塞了個手帕在她手里。

    她緊緊攥著那手帕,溫潤柔軟的觸感,似熨貼到了心底。忍不住輕輕吐一口氣。

    燕綏已經(jīng)走到了皇帝身前,躬了躬身,隨意地笑,“父皇父皇,你是來給兒子送生辰禮物的嗎?”

    皇帝瞪著他,想罵懶得罵的模樣,半晌嘆口氣,揮揮手。

    晴明便把一直捧著的一個盒子遞給中文。

    燕綏又躬了躬,道:“謝父皇。那娘娘呢?”

    他轉(zhuǎn)向德妃,看看德妃嘴邊的蛋糕渣,皺了皺眉,忽然上前,趴在德妃椅子上,雙手把住德妃的臉。

    看那模樣像是想捏一把。

    菊牙眼睛已經(jīng)瞪得快要掉下來,難得的一臉無措,不知道該阻攔還是怎的。

    德妃一怔,眼底閃過一絲茫然和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