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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一樣連連挫敗他人的手指,在自己的指下一路后退的痛快,他不禁咧嘴笑了笑。 對面的小白臉果然毫無所覺地伸出手指。 兩根手指抵在一起。 他特意把自己的手指往下壓了壓,讓甲套對著對方的指尖。 用力。 并沒有想象中的入rou感。 對面那根手指忽然一震。 然后他就聽見噗嗤一聲,掌下堅硬如鐵的桌子忽然碎了一個洞,他的手指本就下壓,正好插進(jìn)了洞中,他下意識向外拔手指,嚓一聲輕響,手指拔出來了。 四面驚呼聲起,他低頭一看,臉色慘白。 地圖上屬于他們部族的區(qū)域上多了一個洞,洞中插著一個rou色的甲套。 他忘記甲套是套上去的,一拔之下自然會留下來。 正在心中惶然,拼命思索如何遮掩,對面,燕綏指尖點點那甲套,“這位好漢,這指甲……是你的?你用力太過,把指甲蓋給掀了?” 那漢子聽見這句,頓時一喜,連忙點頭,道:“是!是!我用力太過,把指甲掀了……”說著裝模作樣捂住手指,“啊好痛!” 那甲套做得逼真,眾人方才也沒看清,此刻瞧著倒也有些信了。 酒樓上,低頭斟茶的白衣人忽然一笑,搖搖頭。 易燕吾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隨即醒悟,罵一聲:“蠢貨!” 底下,燕綏衣袖一拂,在那甲套所在位置劃了一條豎線,回頭對傳燈長老道:“煩長老重新劃定此族草場,便以這指甲所在位置為邊緣。” 那漢子大驚,“你說什么!你瘋了!那里只是我們原來草場一半位置!你為什么劃去我們的草場!你是要和我們察雅族為敵嗎!” “腦子不好么?”燕綏看也不看他,“約定怎么說的?你手指所在的位置便是邊界。喏,這不是你的指甲嗎?指甲都留下來了,你想賴?” 他指指那甲套,忽然嘴角一勾,“還是說,你打算又不承認(rèn)這是指甲了?那請教一下,這是什么?” 那漢子窒住,瞬間臉漲得通紅,這時才知道自己上了套,一時在否認(rèn)指甲保住草場和放棄草場保住自己的名譽(yù)之間瘋狂搖擺,吭哧半天還沒能開口,燕綏已經(jīng)揮揮手不耐煩地道:“下一個!” 那漢子踉蹌一步退后,臉色灰白地垂下頭去。 人群中兀阿臉色也很白,回頭狠狠瞪了族老一眼。 如果戴上這甲套的是他,現(xiàn)在哈桑全族都可以去上吊了。 這一出戲,在場中有一半人看懂了,有一半人沒看懂,看懂的人在慢慢后退,有人低聲道:“我們放棄,不比了行不行?” “放棄便意味著承認(rèn)現(xiàn)有的草場疆域,并永不會為此再和夫人申訴?!?/br> “……是?!?/br> 贏不了,硬比還有可能失去原有的草場,誰又敢冒這個險呢? 也有人不信邪。又有人上去試了,這回用了拳頭,但是剛碰上去,拳頭里原本能彈出來刺進(jìn)燕綏指尖的尖刺,就被彈回到自己掌心。 等這個家伙狂吼著捂著流血的掌心踉蹌后退后,就再也沒人敢上來推了。 燕綏理著袖子,立在風(fēng)中,對著剛才兇悍現(xiàn)在沮喪的人群,笑問三聲。 “還有勇士來否?” 來否? 四面死寂,空風(fēng)呼嘯,無人敢應(yīng)。 勇士束手,百姓凜然,整座城都似在此刻不敢發(fā)聲。 酒樓上,易燕吾臉色悻悻,果然自己教的手段無一成功。 十八部族從此失去了一個鬧事的籌碼,還被狠狠當(dāng)眾打了臉,當(dāng)年易勒石花費數(shù)年才勉強(qiáng)安定十八部族,還要年年援助遷就,如今這男子,當(dāng)街一根手指,定了金草原。 白衣人卻始終沒有看這邊,目光落在馬車旁邊的一個角落。 那里,易修年正正衣冠,面帶笑容,走向文臻。 文臻正色迷迷地看著自家男人,哪里能注意到阿貓阿狗,倒是易秀鼎發(fā)覺了,轉(zhuǎn)頭警惕地盯過來。 易修年倒沒有走太近,三步外站定,對著文臻一個長揖,“小娘子有禮了?!?/br> 文臻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這個小娘子的稱呼,想了一會才明白她現(xiàn)在是婦人裝扮。 她回頭,看見對面的少年,比易云岑略大一點,面貌尚可,和一群頭發(fā)稀少花白的易家人站一起,他那一頭黑發(fā)特別顯眼,身體毛發(fā),瞳孔顏色也是正常的。只是鼻尖特別尖細(xì)無rou,一雙三白眼,眼白多眼黑少,看人時候總像在別處瞅人,瞧著便不大舒服。 看易秀鼎和易云岑的神情,想來和這位關(guān)系不怎么樣。 看這人形貌,就知道他為什么能以偏支子弟的身份成為易家的繼承人了。 他應(yīng)該和易云岑一樣,是易家難得的健康人,甚至狀況比易云岑還好一些。易勒石對這一點非常有執(zhí)念,為此再不管人品能力,偏支旁支。 而這位看自己的神情……文臻有趣地扯了扯唇角。 易秀鼎皺起眉,上前一步,道:“易修年,你過來做甚?” 易修年笑了笑,根本沒看她,只對文臻道:“小娘子臉生,第一次來長川?長川冬日也頗有些景致,梅橋掛雪,川溪垂月,清波潭對影,萬壽山懸剎,都是長川名景,如今也正是游覽的好時節(jié)。小娘子若有意,在下愿為引路之人。哦,倒教小娘子得知,在下長川易家外五房易修年,目前居住主宅,長川易家未來的主人?!?/br> 聽見最后一句,易秀鼎眉一挑,“長川易未來的主人?好大牛皮。” 易修年斜她一眼,“放尊敬些。易家家主不是我的,還能是你后頭那個傻子的?” 易秀鼎冷冷道:“總之,便是外五房豬圈里的豬的,也不會是你這種人的。” 易修年神情陰鷙地盯著她,易秀鼎迎上他的目光,眼睛一眨不眨,兩人對視半晌,最后還是易修年沒扛住,轉(zhuǎn)開目光,冷笑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塊黑色的木牌,遞給文臻:“這是我的信物,小娘子如果有需要,憑此物和易家任何一個下人詢問,或者去任何一家店鋪,都有人幫你。”他忽然笑了笑,湊近文臻,低聲道,“當(dāng)然,也能第一時間找到我?!?/br> 他自以為魅惑地微微傾身,眼角上挑,撩著文臻,從文臻的角度,正看見他好大一塊眼白,黑眼珠子在里頭掙扎,浮不出來。 易秀鼎的手伸過來,虛虛擋在他腦袋面前,道:“易修年,你從小到大,沒學(xué)過自重兩個字嗎?” 易修年斜睨她一眼,笑道:“易十七,你是不是做慣了狗,見誰都要攔一攔,咬一口?” 易秀鼎盯著他,眉端一攏,煞氣四溢。 易修年笑道:“喲,女煞星這是生氣了,又要打打殺殺了嗎?” 易秀鼎面無表情地道:“打你也無妨,殺你也不難?!?/br> 易修年神色一冷,退后一步,像是要回頭招呼人。 文臻忽然笑了笑,從易秀鼎身后走出來,接過了木牌,順手塞進(jìn)了袖子里。 易秀鼎霍然變色。易修年眼底露出喜色。 文臻就好像沒看見她的表情,偏頭看著易修年,笑道:“易公子,多謝好意了。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既如此熱情,我也應(yīng)有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