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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璧影俏麗的臉上布滿冰霜,怒吼,“夠了!你們兩個想出名不要拉上我嘉華拍賣行,到底怎么回事我會調查清楚,洪陽,請你回去找權威專家鑒定一番,宋文淵,你想說這書是出土文物,可也要拿出證據(jù)!”宋文淵從容地看著她,“是不是出土文物,邀請幾位書畫鑒賞的大師鑒定一番,自然現(xiàn)真章?!?/br>洪陽臉色十分難看,恨聲,“這簡直是無理取鬧,這本書的寶主是英國友人肯巴德老爵爺,你這般胡攪蠻纏,萬一對老爵爺?shù)拿u造成損失,你該如何賠償?”“文淵的辦法可行,”蔣璧影道,“雖然拍賣法并不要求拍行保真,但是嘉華拍賣行還從來都沒拍過贗品,洪陽,請你回去轉告肯巴德先生,既然拍品存疑,那我將向我爸要求舉辦公開鑒定會,請你們做好準備?!?/br>“真金不怕火煉,老爵爺一定會證明自己以及的清白的,”洪陽正氣凌然地撂下一句,抬腿離開。他們三人,一個是肯巴德的心腹秘書,一個是黃興運的關門弟子,一個蔣氏的掌上明珠,站在拍賣行門口吵架的景象堪稱千載難逢,很快就被人捅到了各大藝術品鑒賞論壇上,圖文并茂,簡直是一場鬧劇。三人吵架的罪魁禍首——也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有人翻遍故紙堆,想找出有關此書傳承的資料,發(fā)現(xiàn)其近現(xiàn)代第一次出現(xiàn)在大家視線是在前不久在重慶舉辦的古董展銷會上,短短兩個來月,竟然已經倒了三手。一時間,雖然古書還沒有現(xiàn)身,網絡上的討論聲卻已經鋪天蓋地。而引發(fā)這一切的宋文淵,卻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每日按時去小軒窗上班,絲毫沒有流露出異樣的情緒。“剛剛那人不是的記者嗎?”孔信踏進小軒窗的大門,指著走出門外的一個背影問。宋文淵停下擦拭瓷器的動作,順著他的手指望了一眼,點頭,“是啊,剛剛來采訪了我?guī)讉€問題。”孔信皺眉,“什么問題?”“無非都是有關的小道消息,”宋文淵笑得云淡風輕,“比如問我怎么知道這書是出土文物的,問我對肯巴德這個人怎么看待,問我和洪陽老同學翻臉的感受。”“你怎么回答的?”孔信一撩衣服,在店內坐下了。“如實回答唄,我跟著老師在湖北參加鑒寶活動時偶然得到此書,回南京后捐獻給了博物館,對肯巴德此人我的看法很簡單,走私國寶的洋鬼子,對洪陽嘛……他是年紀輕,沒什么經驗,被肯巴德蒙蔽了。”宋文淵找出黃興運放在抽屜中的茶葉,泡上一杯明前龍井,放在孔信面前,“老師收藏的好茶葉,孔先生嘗嘗,味道如何。”孔信喝了一口,大贊,“你老師雖不是什么好東西,卻是相當會享受的?!?/br>宋文淵失笑,沒有多說什么。孔信坐在別人家的店里,喝著別人家的茶,欣賞著別人家的收藏,絲毫沒有尷尬拘束的感覺,那一派自然之態(tài),簡直比在自己家里還要隨便。宋文淵賠笑,“孔先生今天來,是找老師有事嗎?”“不,我找你,”孔信抬眼看向眼前的青年,挑著一雙愈老愈賊的桃花眼,仔細打量他片刻,然后淡淡地笑了,對宋文淵招招手。宋文淵不明所以,看看店里另一個店員在低著頭玩手機,遂彎腰俯身過去,“您找我有……”聲音戛然而止,只見孔信長臂一伸,一把勾住宋文淵的脖子,將人拉到自己身邊,湊在耳邊壞笑著問,“我家天真的味道怎么樣?”“?。?!”宋文淵剎那間,心跳都快停了。孔信松開手,微微皺眉,“還沒得手?”宋文淵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權衡片刻,低聲道,“請孔先生不用太過擔心,我是喜歡天真,但……我會尊重他的選擇?!?/br>“這樣啊……”孔信的聲音里不知為何竟有點失望,他思量著,輕聲道,“他那傻爹打了兩個小時的越洋電話,向我哭訴兒子被人迷jian了?!?/br>宋文淵倒吸一口冷氣,“迷……jian?”孔信鄭重地點點頭,“據(jù)說天真的脖子上有一個吻痕,他自己卻以為是蚊子包,可見兇手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作案的,事后還編出這么一個顯而易見的謊言來騙他。”宋文淵嘴角抽了抽,“既然天真信以為真,可見這個謊言還挺管用的?!?/br>“哈哈哈,”孔信大笑,“我一想就知道是你,天真總共就這么幾個朋友,王三笑沒那膽子,敢留下吻痕還騙他的,也就是你了?!?/br>宋文淵陪著他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我本不想騙他,只是天真,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異性戀,并對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看得非常重要,我怕……怕告白之后連兄弟都沒的做了?!?/br>孔信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你應該知道我的情況,我沒有兒子,我們孔家、羅家、康家三個家族到這一代就只有天真這一個孩子,我們都恨不得給他天底下最好的生活,他喜歡誰,不喜歡誰,都是他的自由,但是說實話,看著他被蔣璧影翻來覆去地傷害,我們都很心疼?!?/br>宋文淵心頭突然狂跳起來,怔怔地看著他,“孔先生,您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沒有用,”孔信壞笑,“你究竟能不能修成正果,這要看天真自己的意思。”目送他的身影離開店門,宋文淵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納悶地琢磨這個人突然跑來到底是干嘛的?難道……自己還沒開始告白,就已經先取得了丈人家的認可?這算什么事兒啊!第31章偷偷溜回國送走孔信,宋文淵倚在門口,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斜對面的古今閣,回憶著某個神經病歡脫的身影。“宋哥,你這是想啥呢,笑得這么賊?”店員戳他一下。宋文淵猛地回過神來,摸摸嘴角,“我笑了?”“笑得可嚇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大白天站著做春夢呢。”“一邊兒去!”宋文淵笑罵,目光再次看向對面,突然一頓,只見黃興運蒼老的身影正從人群中走來。他今年才五十周歲,雖說一輩子養(yǎng)尊處優(yōu),可是中年喪妻、老年喪子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看上去遠比同齡人見老,這樣從古玩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蹣跚著走來,仿佛已經年逾花甲。“老師,”宋文淵溫和地笑著,“聽說你這幾天去了首都?”黃興運點頭,“北京一個書畫專場拍賣會,邀請我前去當顧問。”“那豈不是會見到很多珍品?”“哪有這個眼福?真品只有區(qū)區(qū)幾件,還有很多一眼便能看出是假的,也都混著上拍了,真是世風日下,”黃興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