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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又看向張瀾瀾:“你摸摸左腦,能不能摸到什么?”張瀾瀾依言照做,果然摸到了一點東西。這地兒好像有道很長的傷疤,楚慎的腦袋上似乎受過傷。楚慎目光一凜道:“我記不起來洞xue里發(fā)生了什么,是因為被人拿石塊砸了腦袋,我弟弟倒下,不是因為喝了臟水吸了濁氣,是因為有人拿刀子劃了他肚子。楚家人發(fā)現他時,他的上衣被人撕開,肚子上被人用血畫了一種詭異的紋路,像一種邪教的圖騰?!?/br>他把目光放到張瀾瀾畫過的那張紙上,“那個圖騰,和這畫上的一模一樣?!?/br>第72章大佬的月下談心張瀾瀾自從憶起前塵往事,這三天一直躲在房內不出聲,送進去的飯菜也不再是盡數吃完。人有了念想,胃口都會被壓著,可見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兒,無知無覺倒是幸福。楚慎心知他為何煩惱,幾次想見,但房門緊閉,做主人的把客人牢牢地擋在外頭,他不愿勉強,只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候著,萬一這人想不開做點什么出來,他也聽得動靜,可及時闖進去。可張瀾瀾的房間一直靜得很,他聽得見這人平緩的呼吸聲,知道對方安然無虞,可就不大愿意出來。這人心里有了數,便喝喝小茶、吃吃果子,抬頭是星子漫天成了河,低頭看螞蟻搬家一排天,他看得愜意,心里的煩惱暫時擱了淺,走不進海中央去。但他想安靜,也總有人要煩著他,他前腳過來,燕擇后腳就帶了小竹凳子往院子那兒一坐,美名其曰看星看月看病人,你說拿他怎么辦好?楚慎一臉嫌棄地看他:“我如今是無名小卒,到這兒來還好,你一個做侯爺的到這兒作甚?叫人見了平白生疑,還當秦門的副門主攀附權貴?!?/br>燕擇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我回回來回回吃閉門羹,旁人見了只會說秦門楚慎高潔出塵,不為權貴所折。還攀附?攀你個姥姥家?!?/br>楚慎想踢他一腳,那燕擇又搬著那把小椅子湊近了幾分:“我說你天天來這兒,秦靈沖看了不起疑?五杰看了不奇怪?”楚慎道:“怕什么?裴瑛會搞定一切的。”他似乎總對裴瑛有種莫名的信心,看著燕擇都覺得哪兒不對勁,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人天天來夜夜來,又縮在外頭不進去看張瀾瀾,到底是想留他自由,還是不愿放他自由?他把此問提出,楚慎居然道:“我只是有點怕?!?/br>“你這人也會怕?”“是人都會怕,我怕的是他會怕我?!?/br>“啥?”楚慎嘆了口氣:“我寧愿他嫌我厭我,也不愿意他怕我懼我?!?/br>全天下人都能怕他,可這人若是怕他,那他比死還難受,心和放在火上烤一樣,又熱又焦,rou不成rou。燕擇卻道:“那另外一個人呢?”楚慎知道他說的是誰,假裝沒聽見,低頭捧著一杯茶,話都咽肚子里去了。燕擇見他成了悶葫蘆,心一橫眉一振道:“你來這兒前,總會路過那人的住處,在院門外頭徘徊許久,可又不進去,做什么?”這人平日橫得很,怎的膽子這般???楚慎沉吟道:“我不是怕進去,我進去了也不知說什么,不如不進?!?/br>燕擇看了看他,幾乎是一眼看穿了心思。“你想和他道歉,是也不是?”楚慎把茶杯往石頭桌上一放:“你是不是該走了?”燕擇道:“被老子說中就想趕人?定力可變差了?!?/br>可見這弟弟一多也非幸事,多了弟弟就多一重債,壓在身上重得很,連腦袋也一塊兒混了。楚慎嫌他多嘴,那厲眼往身上一戳,“你到這兒究竟做甚?為的就是讓我不好過?”燕擇笑嘻嘻道:“老子本覺得自己膽小兒,可如今看見個膽子更小的人,老子就覺得渾身是膽,一身英雄氣了?!?/br>如今真相大白一大半,楚慎若不還做點什么,那就真是白費了機會。老天看了也看不過眼,得一道雷電劈他個渾身抖擻。這個挨千刀的混賬玩意兒,為何老愛摻和別人的家務事?楚慎一腳踢他小凳子,可這人像長了翅膀似的飛起來,凳子也被吸在他的大屁股上,一塊兒上天,一塊兒落地,落下來時人還穩(wěn)穩(wěn)地坐那兒,只頭上多了一片綠葉,簪子似的插在鬢上,唇角還不自覺地流出一抹笑,仿佛在說:你想踢老子?踢不著踢不著,還得給老子吹癢癢風。這人憨到極處就是橫,看著楚慎心里又氣又笑,低頭一想,只覺有些話不對著燕擇說,好像也沒法對著別人說。“我與他這么多年,早已習慣冷眼相對,說的話不是人話,都是舌頭里藏著的針。如今要我用別的法子與他說話,我一時改不來,若管不住嘴,他心里更難受,說不準再吐一口血,你這殼子也就涼一半了?!?/br>燕擇本想說涼就涼,怕什么?后來一想,這么說不成,不能楚慎給一記糖他這么從了,得硬氣點,徹底推這人一把。“你要覺得沒底氣,老子可以傳授你幾招,保準管用。”“你說說看,說得好喂你個瓜子?!?/br>燕擇下意識一笑,后又憋了個正經臉,楚慎便覺得這是對方認真了,得好好聽了。“他若諷你刺你,你便迎難而上,講道理說事實,千萬莫被氣炸氣飛?!?/br>“他若不言不語,你也切莫著急,道好處尋漏洞,小心翼翼一步一進。”“他若甜言蜜語,你一定得冷靜,事有反常即妖,穩(wěn)扎穩(wěn)打才是正道。”楚慎越聽越覺得不對,越想越是眉頭皺起,“這算個啥道理?”燕擇卻道:“老子想了這么多年,才總結出這幾招來對付你,如今都教你了,你好好學,拿來對付楚恪準沒錯?!?/br>楚慎沉默了半天,沉默中忽的小小爆發(fā),一腳驚雷怒電,直踢燕擇的小凳子,勢要把這小無賴踢個狗吃屎,不料這人學得更聰明,大腦飛上了天,屁股離開了椅面,一溜煙兒就坐在桌子上了。不光坐好,還在那兒兩眼放光,占領高地似的jianjian一笑,仿佛在講——這可是石頭桌,你總不能這也踢翻吧?楚慎還真想把桌子掀翻,可想了想還是憋住。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