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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低弱,聲音嘶啞道:“……彬兒,還沒回來嗎?”崔鳳和柳容無奈地對視一眼,崔鳳撫慰她道:“就快到家啦。大母您把藥喝了,待病退了,精神頭養(yǎng)足,也好見彬弟不是?否則依他那個性子,瞧你病臥在床,指不定得多難過吶!”謝老夫人咳嗽幾聲,緩緩道:“是啊……那孩子瞧我病了,又得哭了……我得挺過來才是……”她接過藥碗,艱難地將滿口苦藥咽下肚,顫巍巍地躺下歇息。床前二女見她喝得痛快,都面露欣喜,崔鳳喜道:“我就說,這小疾怎能困住大母?這樣下去,估計明兒個就能見好了?!?/br>崔鳳收拾了碗碟,剛要讓下人端出屋子,突聽身后柳容驚叫。她吃驚地回頭一看,謝老夫人弓著身子趴倒在床邊,面色蠟黃,剛喝下的藥吐了一地。柳容當即就被嚇得哭出來:“大母……大母……”崔鳳趕忙支使下人道:“快收拾干凈!”又上前去扶著老太太,不住撫她心口,口里驚慌地喊著:“來人??!來人??!”屋里的人都著了慌,沒頭蒼蠅似得亂轉。這時一個仆人風風火火跑進來,跟端著托盤出去的人撞了個滿懷,碟子稀里嘩啦碎了一地,崔鳳怒道:“一個一個,毛手毛腳的,慌張什么?!”那跑進來的下人喜聲道:“三少爺回來啦!”眾人還來不及欣喜高呼,謝予彬已飛一般地跑進屋子,行頭還沒來得及換,一身的泥巴,俏白的一張臉淚如泉涌,哭喊道:“大母,大母!都是孫兒無能,孫兒不孝,您還好么?!”老夫人眼皮下淌出兩行熱淚,伸開瘦弱的雙臂,也大哭道:“感謝老天爺,彬兒回來啦,我小孫兒平安回來了……”祖孫倆抱在一起痛哭,崔鳳想起大夫說老夫人不得大動感情,正急得冒汗,瞅見衛(wèi)之遙隨之走進,跟看見救星似得拉過人道:“小衛(wèi)啊,大夫說了,老祖宗現在不宜動氣,你瞧她哭成這樣,自是不好……”衛(wèi)之遙了然,上去到那哭哭啼啼的二人身邊,低聲道:“老夫人,謝公子安然無恙,只身上衣服臟亂,不如等一切打理好,再來看您?”衛(wèi)之遙一到跟前,謝予彬突然不好意思再哭,便扁著嘴憋淚。謝老夫人也握著衛(wèi)之遙的手,感慨道:“衛(wèi)兒,這次辛苦你了!”衛(wèi)之遙見老太太病容蒼白,心中難過,只道:“老夫人,謝家對我有恩,這點小事,不足為道?!?/br>謝老夫人又躺倒在床,依然抓著衛(wèi)之遙的手腕不撒,卻對其他人說:“容兒鳳兒也去歇息吧,還有彬兒,去換身衣裳,老身這兒有衛(wèi)兒陪著就好。”衛(wèi)之遙恭順地坐到床邊,謝予彬一想有這人陪著大母,也莫名心安,使喚下人回房洗漱用飯去了。崔鳳和柳容也隨之悄聲退下。“咳咳、咳咳咳……”謝老夫人皺著滿臉風霜,劇咳不止,衛(wèi)之遙往其肩頭幾處大xue一點,老太太一口淤氣順下去,嗓子也清涼了些,這才吁了口氣。謝老夫人頭挨著軟枕,仍是抓著衛(wèi)之遙的手,緩緩道:“衛(wèi)兒,你過來,老身有話,要跟你說……”衛(wèi)之遙側頭上前,只聽對方道:“彬兒昨晚,可是被劫到了靈山?”衛(wèi)之遙答:“沒錯,那些歹徒功夫不過爾爾,不足為懼?!?/br>謝老夫人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那你們,有沒有去凝楓庵吶?”衛(wèi)之遙道:“去過了。公子認得路,說要去那兒看看,是什么好地方,能讓您呆那么多年不回家?!?/br>謝老夫人喃喃道:“那孩子,還記得路呢……”衛(wèi)之遙不解其意,謝老夫人又道:“衛(wèi)兒,昨夜打雷,你陪在彬兒身邊,是不是挺頭疼的?”衛(wèi)之遙不知該怎么接話:“這……”聽他說話吞吞吐吐,謝老夫人道:“沒什么大不了的,我都知道……彬兒怕打雷,從小就怕極……只要天上電閃雷鳴,這屋里頭定是燈火通明,好幾人陪著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呢!”衛(wèi)之遙回想昨夜謝予彬那乖戾模樣,這才恍然。老太太笑了幾聲,突然戛然而止,心頭苦澀不已,哀聲道:“……說到底,都是老身的錯……是老身對不起那孩子……”衛(wèi)之遙一驚,道:“老夫人莫要這么說!您是長輩,何來對不起晚輩一說?”謝老夫人心頭涌起痛苦,不由攥緊衛(wèi)之遙的衣袖,斷斷續(xù)續(xù)道:“當年我一意孤行,要上靈山祈佛……那孩子娘去得早,跟我最親,我說,‘大母要去靈山了,保佑你和你爹,你大哥二哥,還有你們的后代,平安喜樂’。哪知那孩子就是哭啊,鬧啊,說什么也不讓我走,我當時心一狠,趁著那孩子不在家,連見他最后一面也免了,直接坐著馬車,上山去了……”謝老夫人急促地喘了一口氣,目光空茫,毫無焦距,繼續(xù)道:“……誰知這孩子不聽話,竟偷偷守在城門口,跟著我那馬車追了出去,他不過七八歲,在后面氣喘吁吁地追,我的馬車就在前面跑……咳咳咳!!”謝老夫人話噎在嗓子里,又咳嗽起來,衛(wèi)之遙憂心道:“老夫人,您先歇息吧!”老太太搖搖頭,清了清嗓子,顫抖地說:“……我不知道他在后面追,我把他落下了!上了靈山,天色已晚,那孩子在后面追丟了,就在靈山上迷了路……幸虧,我彬兒命大,第二天,庵里的尼姑在山腰處發(fā)現了他,抱他回來,我才知道我小孫兒是追著我過來的……當天晚上,傾盆暴雨,無邊無際,電光雷霆,震耳欲聾……那么小的一個孩子,自己在山上,伴著豺狼虎豹,呆了一夜!你說,他得有多害怕啊……”說到這里,年過六旬的老人已是泣不成聲,衛(wèi)之遙覺得自己胸腔內似堵了團棉花,只面色沉重地用帕子擦干凈謝老夫人的臉。老夫人止住哭聲,手指發(fā)顫地抓著衛(wèi)之遙道:“衛(wèi)兒,衛(wèi)兒啊……”衛(wèi)之遙低聲道:“老夫人……”老夫人語氣蒼涼道:“別叫‘老夫人’了,我同你說了那么多次,怎么就是改不了口呢?”衛(wèi)之遙低下頭,答:“是……大母。”謝老夫人緊緊握住衛(wèi)之遙的手,懇切道:“衛(wèi)兒,老身信佛這么多年,早就勘破生死,明白燈枯油盡的道理。我這一輩子,為謝家嘔心瀝血,了無遺憾。如今時日無多,唯一掛念的,就是彬兒。他庸碌懶散,沒個正經營生,不討他爹的喜歡,等老身一去,只怕惹出了亂子,也無人給他收場……”老人嘆道:“衛(wèi)兒,若真有那么一天……到時候,你得幫他……”9夏日蟬鳴聒噪,烘得人汗流浹背。翠綠的葉子被日光照得流光溢彩,池塘錦鯉鉆到白色卵石的間隙中避熱。一個唇紅齒白的小人兒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