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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發(fā)呆……”這一世,摘下面具的林津更為自在不羈,他伸手在岑季白面上捏了一把,不滿于這清俊的男子面上微薄的手感,又捏了一把,大約是要以次數(shù)取勝的意思。岑季白回過神來,將林津抱了滿懷,幸而,他還有重活一次的機(jī)會。午后時光悠閑,林津窩在他懷中安睡,岑季白空出一只手來,往林津小腹處輕揉。沈夜說如此可緩解些疼痛,便是疼痛不甚時,這樣輕揉也會讓林津舒服一些。其實疼痛是一直有的,只是目前而言大多時候還算消停,尤其是靜息休養(yǎng)時,林津總能隱忍著。岑季白很是糾纏著沈夜問及了飲食起居每一項注意、每一項忌諱,雖然大多與沈朗之前所說并無出入,但那時岑季白畢竟不知究里,沈朗出于隱瞞,也有諸多閃爍。相比而言,岑季白此時已知曉真相,而沈夜為人也從來不知委婉,許多話便說得很是直接。更何況沈夜熟悉人體結(jié)構(gòu),服藥的每一個階段,男子身體的變化,他能描出一張張細(xì)致圖像來。岑季白捧著這些圖畫猶如至寶,研究得備加細(xì)致,真恨不得自己也成個醫(yī)師,護(hù)持著林津與孩子雙雙平安。因著這個緣故,即便猜測著南軍早已至陵陽城郊,林源該是也回了陵陽時,岑季白還是留在山中,孜孜不倦地學(xué)習(xí)求教。當(dāng)年在太學(xué)中,他若能有此一半用功,先生劉英真是夢里都要笑醒了。可惜沈夜不是劉英,百般煩厭,忍無可忍,每天白眼翻得只看得到眼白了。終于,沈夜以山中黑蟾近來求偶在即,易于捕捉為由,留下大包藥材,自己躲進(jìn)了摩巖山常人難及之處。岑季白與林津也就不得不下山了。☆、下山阿金阿銀傳令至南軍,又迅速往北境傳信。因此,當(dāng)江平進(jìn)入北境改換官道時,猶自憂心如焚,卻見到對面塵土飛揚(yáng),林家的軍旗高高招展著。江平迅速迎了上去,眼前竟是林渡領(lǐng)兵。“陵陽如何?”林渡勒住坐騎,先問了江平?!拔夷赣H如何,小津呢?”這三個問題,江平盡皆不知。但他卻比林渡還要著急,“永寧侯何在?”即便林家是祖?zhèn)鞯囊婚T將領(lǐng),但林源年少從軍,大小征戰(zhàn)無數(shù),林渡卻是毫無經(jīng)驗的。“我大哥兩天前已帶了十萬騎兵,先回陵陽了。”林渡帶的是十萬步兵。他才至北境,林源就要點兵回陵陽,索性將步兵交給了他。十萬北境騎兵加上十萬南軍,還有射聲部、長水部幾萬新兵,是足夠了。江平先前要躲避官道上的禁軍攔截,走的是小路,定然是與林源錯過。領(lǐng)著步兵行軍,再快也是有限。江平實在擔(dān)心陵陽,拱手道:“有勞二公子?!北銕е约旱娜舜蝰R先行了。林渡懊惱得不行,偏偏他不能拋開大軍,只能耐著性子往陵陽趕。林源只領(lǐng)了騎兵回陵陽,前后不過十日,與岑季白預(yù)料的相似。到了陵陽北郊,與徐高虎商議罷,當(dāng)務(wù)之急仍是要找到國主。然而不要說北郊,就是陵陽周邊東南西北這些地界,都沒個人影子。禁軍在城中龜縮,也是眼睜睜看著外頭援軍四處找人。“莫非……”徐高虎擦了把冷汗,眼看著要到了五月,這冷風(fēng)卻是一陣一陣地浸到骨頭里。“不會!”林源厲聲打斷,去年十萬北狄兵馬可稱兇悍,也沒奈他何?!翱偸前差D在哪一處?!?/br>徐高義同樣擔(dān)心,“能是在哪一處?”在村戶里還好說,要是深山野地里,他們難找,國主也難出來。林源也不知是哪一處,但思及二弟所說林津的事,便知道那兩人走不遠(yuǎn),以林津的個性,認(rèn)定的事情,恐怕……他手指在地圖上圈著點著,最后落在摩巖山上,“這里,有個鬼醫(yī)?”“這一陣子山上毒物太多,上去不得?!毙旄呋⑹诸^疼。“這一陣子?”林源敏銳地捕捉到一些信息。“聽鄉(xiāng)民說,這鬼醫(yī)給死人治病,隔上一陣子便要召鬼,讓那些死人活過來。這時候,山道上毒物便多些,這路是留給鬼的,活人不能進(jìn)山?!卑⒔鸫鸬?。“無稽!”林源不信人能召鬼?!肮磉€要路?”“永寧侯此話可是不對,是鬼是人,都是要條路的?!贬景捉庀露放瘢崎_帳簾走了進(jìn)來。“人沒路走了做鬼,鬼要是絕了路就要害人了?!?/br>眾人駭了一大跳,半晌沒有反應(yīng)。林津也解了斗篷,看著眾將驚訝的神色,得意地向著岑季白眨了眨眼睛。營中眾人回過神來,利落地跪了一地,這才算是定了心。岑季白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將斗篷遞與阿銀,道:“辛苦眾將,平身罷?!?/br>不是他非要嚇人,實是林津在山上悶得久了,要尋個別致的方式出場。岑季白與阿銀先前曾定下在北郊會面,這事情隱秘,也只他與阿銀相知。但見到阿銀后,林津又叫阿銀私下里帶他們?nèi)霠I。這才有了這仿佛是從天而降的一幕。后世史書記載,這一代夏王季白遭禁軍圍困時,是得了神仙相助,在天觀地,遍歷二十三州,等援軍齊備時,神仙便請夏王歸營。其實,只是林津一時興起作劇罷了。“陛下,現(xiàn)下該當(dāng)如何?”徐高虎稟道:“上官騰這無恥小人,眼下陵陽城頭白天黑夜,輪番綁著陵陽望族,眾將士實難……”實在下不去手。“母親可好?”林津急切問道。林源點了點頭,聽說林家軍到了,昨日里林夫人被迫在北城樓上也靜坐了半個時辰。林夫人神色坦然,倒在上頭專心繡起絲帕來。上官騰繃不住,又請她下了城樓。看上官騰這意思,拿著人質(zhì),即使城內(nèi)沒有余糧了,還能腆著臉皮向城外來要的。徐高虎也很急切,“陛下,我等當(dāng)如何勸降?”這種事情就是等著岑季白回來做主的。勸降……岑季白對這樣的場景有些似曾相識。他并不說話,目光掃過場中眾人,最后落在林源身上。林源出列道:“還能怎么勸?降者不殺?!笨偛怀蛇€要許諾金銀,讓這些反賊強(qiáng)盜謀利,那叫什么話。“可是,陵陽世家,你我親族……”徐高虎不明就里。“降者不殺,寡人也會善待上官將軍,他對先王極是忠義,寡人不欲為難先王臣工。若是上官將軍愿開城納降,寡人可封他忠義侯,遷居平湖,賜平湖四城五百里土地……”岑季白總要給上官騰留條路走。“陛下……當(dāng)真?”林源同徐高虎都是神色古怪,這條件是不是太豐厚了?況且,“忠義侯”,真的不是反諷?“寫明帛書,昭告天下,怎么不當(dāng)真?”岑季白道:“只要上官騰綁了了周氏諸人出來納降,寡人定然允諾,上官將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