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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的常平倉,若是有問題的,當?shù)毓賳T看到滄州的風向,也該要填補空缺了。畢竟是多補一分糧,便少一分罪過。劉鑫點了點頭,從岑季白監(jiān)國至今,他一直在內史任上。這位年輕夏王的脾性他還是知道些,不拘小節(jié),寬宏賢明,難得的一代仁君。是以,他才冒死說出齊州并蕭州的事來。“行了,大過年的,”岑季白揉了揉額角,笑道:“宮里便不留膳了,散了吧?!?/br>辛煜同劉鑫退下,李牧卻落在了后頭。岑季白南巡時,先讓李牧招了五百人,留下阿銀并從前北境募來的老將訓練新兵,阿銀訓的是忠義,北境的老將訓的是格斗,至于戰(zhàn)法、軍備種種,大體也參照林氏族學的課程設計。這五百人算是精挑細選的,再往后飛羽軍擴建,其內將領也都從飛羽軍內部選拔??上攵?,對于先期的五百人,岑季白寄予了多大的期望。這些人大都是些孤兒,也不必計較門第出身。一開始,岑季白便要阻隔世家對這支軍隊的影響。岑季白看他面上得意,就知道是飛羽軍初見成效了。卻是道:“這才多少日子,又能看出些什么,還不將你臉上那些喜色收起來?!?/br>李牧上前兩步,仍是掩不住喜色,道:“旁的事沒有,但臣得了一小將,名為莫折,軍中教習可都贊他。”岑季白聽到莫折的名字,心中涌上幾許惆悵更有幾許歡欣來,這可是前世為他統(tǒng)領飛羽軍的莫將軍啊。“怎么贊他?這還沒打過仗罷?!贬景坠首鞑恍?。“實戰(zhàn)雖沒有,可排兵布陣,格斗演武,都是極好。”李牧毫不吝于稱贊。岑季白表示認可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還有么?”李牧啞然,片刻后,嘀咕道:“選將又非是買菜,要多少有多少……”岑季白其實頗贊同他這話,但還有一個人,名為顏無的,也是出自飛羽軍,他只是想知道顏無是否也在罷了。他同李牧說話向來隨意些,看看午時已過,便讓阿金弄些飯食來,一邊用膳,一邊再談些公事私事。岑季白道:“辛煜此人,你怎么看?”李牧擱下筷子,輕“哼”了聲,不屑道:“林家是棵大樹,誰都想靠著乘涼。”林源返回陵陽便赴了西北,只是臨走前先將親事議定了。說起來還是岑季白指婚,辛家門第過低,又是所謂的“山匪”,辛煜便求了岑季白為meimei指婚。希望她將來別太委屈。若不提林家,李牧倒是樂天又隨和,一提起林家來,便顯出諸多別扭固執(zhí)的地方?!暗挂膊槐M然,情之所起,未必就是誰靠著誰了?!?/br>“……辛煜此人,便是梁城府君也做得,陛下為何只與他新安縣丞?”李牧轉而又說起辛煜任職的事。其實與林家結親,大舅子做個府君,也不算什么。岑季白道:“改革農制,還是沾些地氣好。況且,你知道寡人手底下缺人,若是辛煜封得太高,指什么人予他用,能盡心予他用呢……”岑季白最想改的是朝廷招人的法度,民間多賢能,但這些官職世家望族尚且不夠分,又怎么可能讓給普通人。李牧原想要去地方上任職,也是想從底層一點點地壘實,將來改制,才好執(zhí)行……只是岑季白并不放心讓他去地方上,還是留在陵陽,破格任了府君。加上他不肯正名,任職府君的阻力頗大,但岑季白堅持,林、宋、曾、江,徐、唐、劉、穆等大小世家,也都站在岑季白這一邊,李牧才能履職。“早年臣與陛下說過國試,眼下不能廣開門禁,且私學未興,但令參與國試者須先有郡丞以上薦舉,或可一試?!蹦艿玫剿]舉的仍是出自世家,但加上考核,還是能選出一些有才能的人。先將一部分尸位素餐,或是貪腐嚴重的官員撤換下來。“解了燃眉之急固然好……但這些人往后,怕不好再換下來,出自世家,又怎會看著世家利益有損?!贬景撞幌胱跃驂災埂?/br>“陛下多慮了,有精兵強將在,誰又敢違逆陛下?!崩钅令H有信心。岑季白笑了笑,伸出右手,五指張開,讓李牧看這個數(shù)字。五百人,就敢說精兵強將。不過當年陵陽城郊,李牧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兩銀,也敢說要在十年之內營建四國間資財最為雄厚的商號,而如今不到十年,他也的確做到了。岑季白便道:“也罷,宋相致仕的辭信已送到寡人這里,等開年曾思旪任相,便讓他提這件事?!?/br>兩人說起國事來便是沒完,阿金又進來換罷四遍茶,李牧方才起身,看看天色已晚,有些懊惱道:“念兒要等急了?!?/br>他并無余暇照看素念,待吳卓同素馨成親,另尋了房舍,也接走素念照顧。逢上節(jié)氣,便請了李牧去府上小聚。因此他注意到時辰不早,便急急往宮外趕去。岑季白頗覺這年過得冷清,林夫人是不肯放林津到宮里來養(yǎng)病了。他這回也該在家里陪陪母親,偌大的林府,也只他與林夫人在。“陛下,”阿金入了書房稟事,“今年各家的賞賜,陛下還未定下。”這時候的賞賜,便有如節(jié)禮。岑季白再次揉著額角,捺著性子道:“將去年的單子拿來?!?/br>賞賜多還是遵照往年慣例,只李牧雖為陵陽府君,受的賞賜卻比府君應得的要多出許多,并他義女素念也是厚賞。岑季白要在這些小事上顯出他對李牧的器重,做給朝官看看。林府、宋府并曾府、廷尉唐府上也都比往年豐厚些,因唐陌今年審的人多。斟酌畢禮單,岑季白在大夏殿坐了一會兒,便吩咐阿金備車,往廷尉官署去了。作者有話要說: 小初的繁忙大約是基于蠢作者每天忙個不停的怨念?……忙得連取快遞的時間都沒有了555~☆、靜夜廷尉官署幽深處,一間隱蔽的牢房中,臺階盡頭,銅柱上縛著兩個男人。岑季白慢慢下了臺階,那兩人面容也漸漸顯得清楚了。一個是周坊,一個是周墨,俱是面無人色,滿是血痕。兩人聽到動靜,良久方抬了眼睛,顯出久經折磨后的疲憊狀態(tài)。見來人是岑季白,說不清是恨還是畏懼,他們眼瞳忽然放大,卻又即刻收縮了,垂下眼睛向著地面。似又想到了什么,周坊再次抬起頭來,哀求道:“陛下,不干微臣的事,微臣……微臣不知道……微臣什么也不知道……”周氏族人都已被處決,岑季白特意留下他們兩個,一是因前世周坊身為執(zhí)金吾將軍,是他帶人將林津杖責至死,這筆賬,前世岑季白雖向周坊討過一回,可并不能解去他心中暴戾;再便是為了知道些秦夫人的詳細,當年,周墨是送她入宮的人,而周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