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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老太君氣得渾身發(fā)抖,連連拄打木杖,“你們忘恩負義,遲早——遲早會遭報應(yīng)的!” 裴銘與裴闌見老太君如此,當(dāng)下也顧不得跪著,連忙上前去扶她,勸道“母親,兒子不會不管侯府的,等這事風(fēng)頭過去,若阿汀那里有什么可相幫的,兒子定然會派人過去幫襯著。” “至于洛兒,他人已沒了,這案子怎么定罪,對他來說都沒什么要緊,明日一早,我便讓闌兒上一封折子,請今上憐惜侯府的孤女寡嫂,不要斷了侯爵的俸——” “你住嘴!”老太君嘶聲呵斥。 “不對,”她倏而一頓,像是想起什么,臉色一下發(fā)白,又連聲道,“不對不對,你這么做,該不會是,該不會是……” 然而話未說完,她驀地提不上氣來,雙眼一翻,徑自昏暈過去。 ———— 至中夜,程昶隨琮親王回到王府。 雨已落下了,府門口的廝役舉了傘來迎。 回府的一路上,琮親王都沉默不語,入了府,程昶拜別了他與王妃,就要回自己院子。 琮親王注視著他的背影,半晌,喚了聲“明嬰。” 明嬰是程昶的字。 程昶步子一頓,回過身來“父親。” 琮親王看著他,雨夜風(fēng)燈,他執(zhí)傘而立,明明還是從前那副樣子,卻實在有幾分不一樣了。 到底哪里不一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說不上來。 跋扈,闖禍,那都是明面上的,琮親王記得,昶兒小時候也很規(guī)矩,日日粘著他哥哥,后來哥哥沒了,他才一日一日地養(yǎng)歪了性子。 就好比眼下自己將說的這番話,若還是從前的昶兒,他是不會對他說的。 “裴府的事情,侯府的事情,你少摻和些。今上……你皇叔父上了年紀,金陵這些高官門第,水深得很,你該遠離則遠離。” 出乎意料的,程昶的眉宇間沒什么意外之色,更沒追問原因。 他只是點了一點頭“知道了?!?/br> 琮親王略一怔“你……” 他還當(dāng)他近日與那侯府小姐走得近了些,想要攪和進這場是非呢。 琮親王妃見琮親王這副樣子,以為他又要斥責(zé)兒子,連忙攔著“昶兒好不容易收斂了性子,今晚又沒犯什么錯,王爺擺臉色給他看是要做什么?” 又想起一事,笑著對程昶道“你今晚可仔細聽你表姨說了?綰兒做得一手極好吃的蓮花糕,等過兩日你休沐了,母親邀她過門,叫她做給你吃可好?” 程昶愣了下“綰兒?” 琮親王妃故意板起臉“瞧你這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是你那表妹,禮部林家的小姐,綰兒是她的閨名?!?/br> 又切切打聽,“你覺得她怎么樣?” 程昶反應(yīng)過來。 哦,就是他的那個相親對象。 他想了想,答“還可以。” 確實還可以。 論長相,稱得上是很美了;論性格,看樣子也算溫婉可人。 這個年代不講究學(xué)歷工作和薪資,女子能讀個書認個字就很不錯。 聽那個林氏小姐說,她小時候念過與,是個識字的,這就行了。 雖然還沒什么感覺。 程昶上輩子的戀愛史比較慘痛,由于先天的心臟病,幾乎都是潦草收場。 他其實很受歡迎,長得好看,又能靜得下心學(xué)習(xí),門門功課第一,從中學(xué)到大學(xué),十年如一日的校園男神。 高中時期,單是情書就收滿了三個抽屜。 初戀是在高二,女朋友是矮他一屆的藝術(shù)生,少男少女,情竇初開,見個面拉個手就臉紅心跳。 有回晚自習(xí)下課,他送小女友回家,或許是弄堂里的月色太好,把小女友的臉蛋照得皎如霜雪一般,他心神微動,撩開她散在脖間的發(fā),埋首便吻了下去。 這是他的初吻,雙唇碰上如花葉一般的柔軟,心怦然得直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可惜下一刻,他就暈了。 事后在醫(yī)院醒來,醫(yī)生說,他是犯了心臟病。 程昶在醫(yī)院的重癥監(jiān)護室住了一個禮拜,其間老師來看過他,朋友來看過他,同學(xué)也來看過他,惟獨小女友沒來。 兩個禮拜后,程昶出了院,在學(xué)校里碰見小女友,小女友萬分悲切地對他說,自己不能和他談戀愛了,父母不允許那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有先天的心臟病,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眼前離開人世,她怕自己會受不了,會跟著他去,所以她只有分手這一條路可走。 小女友最后流著淚說,她太喜歡他了,就算分開,她也會一直這么喜歡他的。 小女友離開后,程昶一人在cao場邊的銀杏樹下立了許久,不是不傷心,但更多的是費解,他不明白太喜歡與分手之間有什么必然關(guān)系。 但不久以后,當(dāng)他看見小女友挽著另一個男生的手有說有笑地走在校園里,他就了悟了。 那個男生,高大,陽光,帥氣。手里轉(zhuǎn)著籃球,恣意奔跑,比他健康。 人活在當(dāng)代,身邊充斥著各式各樣的誘惑,每天可面對太多選擇,因此有的路尚未踏上,便預(yù)料到結(jié)果,有些事尚未堅持,便知道要放棄。 趨利避害,這是人的本能。 是自我保護。 可惜他在初與小女友談戀愛的時候,沒考慮到這些。 他很孤單,小時候父母先后離世,他在孤兒院住了一陣,后來被老院長收養(yǎng),寄人籬下的日子過了五年。 初三那年,老院長去世,他搬回父母的房子,用父母留下的錢養(yǎng)活自己。 他有朋友,可是都不太親近,大約是因為他較嚴重的心臟病,沒人會 與他走得太近。 所以程昶在初與小女友戀愛時,是把她當(dāng)成生命力很重要的人的,他甚至開始為彼此的未來打算,如何養(yǎng)好自己的身體,如何找一份高薪的工作,亦或自己創(chuàng)業(yè),賺了錢,然后向她求婚,給她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 吃一塹,長一智,后來他上了大學(xué),參加工作,再遇到喜歡他,他亦有點感覺的姑娘,他都會事先說明,自己有先天心臟病,比較嚴重的那種。 大學(xué)那幾個還會試著與他交往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