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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在你眉梢點花燈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61

分卷閱讀261

    在側(cè), 一行人正襟危坐, 便是敘話,也只敢說些無關(guān)痛癢的,陵王見狀,對方芙蘭一點頭,徑自離開了。

    他今日是難得閑暇,另找了間廂房歇下,閉目養(yǎng)神。

    但養(yǎng)神也不是真的養(yǎng)神,昨日宮中家宴他沒去,還要聽人把家宴上的消息一一說來。

    秦小娘見陵王走了,這才對方芙蘭道:“你想帶我們來佛寺里去穢,提前說一聲,讓你留叔驅(qū)車不就行了,怎么還勞煩陵王殿下?”

    方芙蘭笑了笑,沒答這話,轉(zhuǎn)而問方釋方釉:“你們路上遇著什么事了,怎么足足比小娘晚了大半月才到金陵?”

    方釋方釉對視一眼,均是支吾不語。

    半晌,方釋才道:“也沒什么,路上三弟病了,耽擱了些時日?!?/br>
    “對、對,我病了一場?!狈接跃o接著道。

    病了?

    方芙蘭愣了愣,這些年他們流放在外,身子不好可以理解,秦小娘與方留尚且面黃肌瘦,但看方釋方釉,體態(tài)康健,面色紅潤,不像是易犯病癥的模樣。

    但方芙蘭沒說什么,見寺里的小僧奉來荷葉餅,想起方釉兒時最愛吃這個,站起身,要把自己這一碟遞給他。

    方釉見方芙蘭起身走向自己,嚇了一跳,也連忙起身,掬手來接。

    方芙蘭又是一愣,她們姐弟三人雖經(jīng)年未見,何至于生分成這樣?

    秦小娘說道:“我們這些年雖流落在外,好在官府未將我們分開,一家人在一處,相扶相持走過來,日子也不算難,倒是你……”

    她頓了頓,眉宇間罩上憂色,“老爺沒了后,你獨一人留在金陵,身邊連個真正親近的人都沒有,實在受苦了?!?/br>
    方芙蘭道:“不苦,左右再過不久,我們就能為阿爹平反了。只要方府的冤屈能夠昭雪,這些年就是值得的?!?/br>
    坐下幾人聽聞“昭雪”二字,面上均是浮上一絲古怪之色。

    靜室中無人吭聲,過了會兒,還是管家方留遲疑著道:“依老奴看,此事不必急,一家子好不容易才團聚,總要先在金陵立足腳跟才好?!?/br>
    “是,是,留叔說得對?!狈接缘?。

    “阿姐,”方釋問,“你如今在金陵住在何處?”

    不等方芙蘭答,他支吾著又說,“我……與阿釉在新的方宅住不慣,能否、能否搬去與你同???”

    方芙蘭聽了這話,一時遲疑。

    陵王府的別院說到底并不是她的宅邸,可當年方家被抄,她半點錢財也沒余下,更無力為方釋方釉置新的住處。

    方芙蘭細細想了想,正開口欲答,忽聞靜室外叩門三聲。

    陵王推門而入,說道:“芙蘭,我有要事離開半日?!?/br>
    他的神色分明淡而尋常,但不知怎么,方芙蘭竟看出一絲異樣,起身把他送至寺門,喚了聲:“殿下?!?/br>
    陵王分辨出方芙蘭眸中憂色,笑了笑:“你放心,我無事?!?/br>
    隨即翻身上馬,打馬而去。

    說起來,陵王這廂忽然離開,為的還是方府的事。

    小半個時辰前,曹源來報,說衛(wèi)玠的人馬竟找到方釋方釉的妻兒了。

    這事面上看起來沒什么,陵王本來就沒打算留方釋方釉的命,任衛(wèi)玠將他們的妻兒捉了去,隨意處置也罷。

    壞就壞在方釋方釉是欽犯,當年的流放之命還是昭元帝親自下的,眼下罪名未除,陵王卻擅自將他們接來金陵,就算昭元帝不計較,就怕朝堂上有人拿此做文章。

    而衛(wèi)玠究竟是誰的人,陵王心里頭清楚得很。

    曹源道:“衛(wèi)大人是皇城司指揮使,直接授命于陛下,他既親自來了,屬下等都不敢攔,為防此事鬧大,只有請殿下親自過去一趟了?!?/br>
    眼下的時局微妙得很,陵王不敢有半點閃失,只能應(yīng)了。

    方芙蘭送走陵王,回到靜室,便見秦小娘欲言又止。

    方芙蘭料到她要說什么,心道是今日挑明了也好,屏退了門外守著的武衛(wèi),掩上靜室的門窗。

    秦小娘于是道:“芙蘭,有句話小娘一直想問你,當年我們走后,不是聽說你嫁了人嗎?”

    “似乎是……似乎是忠勇侯府的宣威將軍。他還拿軍功赦免了你的罪,怎么,怎么……”

    怎么這回里里外外為方府cao持的,竟是陵王?

    當年方芙蘭名冠金陵,方遠山一直想將她許給故太子或鄆王,但方芙蘭執(zhí)意不嫁。

    父女二人在府中爭執(zhí),秦小娘隔著墻隱隱聽到些內(nèi)情,心知她早已心有所屬。

    卻不成想她的意中人,竟是當年昭元帝膝下最不受寵的陵王。

    可是,陵王后來不是娶了個病秧子王妃么?難不成芙蘭是給他做了側(cè)室?看樣子又不像。

    方芙蘭沉默半晌,說道:“小娘,我與忠勇侯府,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br>
    “沒有關(guān)系是何意?”秦小娘訝然道,“難不成是宣威將軍把你休了?這些年你里里外外為忠勇侯府cao持,照顧小姑子,哪里對不住他?莫不是因為,因為你和陵王……”

    “他縱是要休了我,我也絕無怨言?!辈坏惹匦∧镎f完,方芙蘭便打斷道。

    她欠忠勇侯府,一輩子也償不清,她知道。

    方芙蘭又道:“小娘,這些話你們?nèi)蘸竽賳柫耍也幌胩??!?/br>
    她的話已說到這個份上,秦小娘猶豫了一下,頷了頷首,不再多言。

    一家人又敘了些旁的話,方芙蘭見日近黃昏,想起陵王交代過,最好在天暗下來前將方府的人送回方宅,于是喚武衛(wèi)去備馬車。

    喚了兩聲,外間竟無人至,方芙蘭這才想起她適才為了跟秦小娘敘話,早已把武衛(wèi)遣走了。

    她站起身,自去前寺吩咐武衛(wèi),待折返回靜室,忽聽里頭的人正說著話,語氣焦急又迫切。

    方芙蘭本沒怎么在意,正要推門而入,忽然想起今日方釋方釉的異樣。

    撫在門扉上的手慢慢收了回來,她附耳聽去,屋子里的人似乎刻意壓低了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只能聽見幾句。

    “……回到金陵,妻兒就被他關(guān)押著,都說他心狠手辣,小娘您一定要為我們想個法子!”

    秦小娘似乎回了句說什么,言語間像是提到了,“不是忠勇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