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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與藥材過來幫忙。 云浠此次出行只帶了幾百個兵,她正在計(jì)劃著如何分派人手,外頭崔裕來稟:“將軍,劉大人帶著官差到了?!?/br> 大街上已經(jīng)肅清,千名官差正在街口列陣,遙遙見得一個身形干瘦,長著一雙魚泡眼的人由師爺扶著朝云浠走來。 正是臨安府尹大人劉勤。 說起這個劉大人,與云浠也算老熟人了,三年前兵部布防圖遺失,云浠去揚(yáng)州辦差,還與他打過交道,程昶此前兩回失蹤,也是在他的轄地找到的。 田澤登基不久后,劉府尹逢三年一回的官員調(diào)動,便從揚(yáng)州遷來臨安上任了。 云浠對劉府尹的印象就兩個字,愛哭。 但凡遇上什么事,不論大小好壞,先哭一通再說。 這不,人剛走到跟前,又哭上了。 劉府尹捏著手帕揩了揩已經(jīng)泡腫的淚眼,對云浠一揖,戚戚然喚了聲:“將軍?!?/br> 云浠問:“劉大人,您怎么來了?” 劉府尹朝天上拜了拜:“將軍身為今上最信任的人,朝廷肱骨大員,尚能不懼險情,深入險境,下官乃臨安百姓的父母官,哪能退縮呢?只是……”他說著哽咽,握著手帕又去拭落下的淚,“下官老了,又是條賤命,倘折在這里,也算為江山社稷做了貢獻(xiàn),將軍尚年輕,莫說是染上疾,得上病,就是比尋常多掉幾根頭發(fā)絲兒,下官可怎么跟朝廷交代?” 云浠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自己是三品云麾將軍便罷了,哥哥更是當(dāng)朝一品侯爺,今上最信任的人,便是她來臨安府這一遭,今上的義兄田大人還專程寫信來關(guān)照呢。 是以劉府尹這話雖說得夸張,倒也是他的心聲,這等地位的人,他哪敢怠慢呢? 云浠點(diǎn)頭道:“劉大人帶來這些官差也好,我剛封了城,還愁人手不夠用呢?!?/br> 劉勤雖然愛哭,卻也是個辦事的,隨即問:“棠里縣怎么樣了?” “已經(jīng)確定是時疫了,尹大夫與凌大夫正在擬方子,但是可能一時半會兒出不來。病人的病情不算嚴(yán)重,有風(fēng)寒、瘧疾的癥狀,感染的多是老弱婦孺。我早上已分派了人手去臨近的鎮(zhèn)子查看,幾個鎮(zhèn)子均有染上疫癥的人,初步來看,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得早,尚沒有傳染開?!?/br> 劉府尹問:“找到源頭了嗎?” 云浠搖頭:“尚沒有?!?/br> 他二人正說著,忽聞街口傳來馬蹄聲,原來是柯勇回來了。 柯勇是云浠最信任的近衛(wèi)之一,早年云浠在京兆府當(dāng)捕快時,他就跟著云浠,后來云浠升去做校尉了,他當(dāng)了幾年捕頭,入了忠勇軍麾下。 今早云浠派他去最遠(yuǎn)的鎮(zhèn)子探查,他是以回來得晚。 “鎮(zhèn)上的情況很嚴(yán)重,十戶里有五戶都有病患,據(jù)鎮(zhèn)上的人說,這病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忽然出現(xiàn)的?!?/br> “你說的鎮(zhèn)子,可是叫作平化鎮(zhèn)?”醫(yī)館里的尹大夫與凌大夫忙完出來,恰好聽到柯勇向云浠稟事。 “正是?!?/br> “這就是了?!币蠓螯c(diǎn)了點(diǎn)頭,對云浠和劉府尹道,“這個平化鎮(zhèn)下有個村落,叫作翠峰。” 翠峰顧名思義,坐落在一片深山里,因四面環(huán)山,村落十分閉塞,所以村中人通常半月乃至一月才出來一次,到鎮(zhèn)上采買物資。 棠里縣上多是茶商茶農(nóng),翠峰村卻因地勢原因,不好種茶,村子本來很窮,幸而十余年前,藥商尹家有人采藥到深山,發(fā)現(xiàn)此地的氣候極利于栽植草藥,于是給了他們藥種,約定每月到平化鎮(zhèn)跟他們買藥材。 “上個月翠峰村的人沒到鎮(zhèn)上售草藥,鄙人就覺得奇怪,但因鄙人親事在即,藥鋪的藥材充足,便沒在意這事,后來寫信給村里的人,請他們過府吃席,直至今日都沒有回音。鄙人與內(nèi)子昨日聽說棠里鬧了時疫,就猜測翠峰村的人或是感染了疫癥,因此閉于山中,但因?yàn)椴淮_定此事,故不敢與將軍妄言。眼下聽這位官爺?shù)恼f法,想來這時疫大約當(dāng)真是從翠峰或平化傳出來的?!?/br> 柯勇道:“尹大夫說的不錯,在下到平化鎮(zhèn)尋訪時,平化鎮(zhèn)的臻民便托在下帶幾個兵去翠峰村看看,說是已有近兩月沒在鎮(zhèn)子上看到翠峰村的人了。” “這就是了?!币蠓虻?,“那這疫癥的源頭,說不定就是翠峰村。” 一旁的凌氏聽了這話,煙眉微鎖,對云浠道:“云將軍,民婦與夫君愿去翠峰村看看?!?/br> 云浠微一頷首,如果能查出瘟疫的源頭,對擬出藥方定是大有裨益的。 她點(diǎn)清劉府尹帶來的官差,很快分派好人手,留下崔裕幾人在縣城里調(diào)度,對柯勇道:“帶上些人,我陪尹大夫與凌大夫一起去翠峰村?!?/br> 武將們的動作都很快,不出一刻,已準(zhǔn)備出發(fā)了。 劉府尹看著蓄勢待發(fā)的行隊(duì),思量半晌,嘆了口氣,囑官差牽了馬來,踩著腳蹬往馬上爬。 身旁師爺?shù)吐晢枺骸按笕?,您也要去嗎??/br> “不去能怎么著?”劉府尹期期艾艾道,指了指云浠的背影,“那位都去了?!?/br> “大人可以留在棠里縣治疫?!?/br> “棠里幾個人染病,平化鎮(zhèn)幾個人染病?調(diào)度都由她調(diào)度完了,我能幫上什么忙?” 劉府尹說著,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一雙魚泡眼又淌下淚來:“你說她一個高門大小姐,忠勇侯的寶貝meimei,宮里那位田大人把她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不好端端地在金陵呆著,怎么砸到我這地界上來了呢?這下她要是染上時疫,只怕今上要了我的腦袋都是輕的。又或是我?guī)退龘趿艘唤伲龥]得病,我得了,我這條賤命,還能撐幾日?完了,這下全完了,不是枉死就是橫死,我選哪個?” “大人快別這么想,指不定您與將軍都沒染病,時疫很快也祛了呢?” “就算時疫祛了,”劉府尹捏著帕子抹了抹淚,“今春的茶葉、蠶絲生意全耽誤了,來年黃冊報上去,陛下還是要問我的罪,除非……” 師爺豎起耳朵,等著劉府尹說除非。 劉府尹擤了一把鼻涕,傷心欲絕:“除非跟上兩回一樣,天上再掉下一個三公子,否則我這條老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br> ※※※※※※※※※※※※※※※※※※※※ 明天要外出一整天,沒法更新,后天和大后天見,還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