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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保佑念了一萬遍。 顧汀州沒有說什么,示意下一個人上前。 下一個是陸恒,流程便和剛才一樣,他接住了滾下的卷軸,室內(nèi)光暗一閃,隨機佛龕恢復(fù)了靜靜佇立的模樣。陸恒抽到的特質(zhì)是剎那,特質(zhì)表述是:生死只在剎那,指引生路的往往是最小的細(xì)節(jié)。徹底遺忘看到的東西是很難的,你的腦會,你的眼不會。備注說明是特質(zhì)回溯下的影像第三者可見。 姜林:“這不就相當(dāng)一個投影機?”副本世界里陸恒看過的東西他都不會忘,還像錄像般可以回放給隊友看。 “可陸恒本來記憶力就很好?”他的臉皺成包子:“行吧,陸·人工錄像機?!?/br> 陸恒皺著眉,沒有發(fā)表什么評論,也看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顧汀州抬了抬下巴,對姜林道:“該你了?!?/br> 咔嚓、咔嚓。 看不見的簽筒搖動,竹簽撞擊的聲音像有素手在戲謔中撥動命運的齒輪。 有什么好轉(zhuǎn)?其實所謂特質(zhì)根本就是在將人原有的某方面天份進一步強化吧,他想著,心里卻不停許愿:攻擊型、攻擊型…… 黑色的卷軸掉了下來,姜林卻沒有馬上打開它。 “只要一直不打開,字跡就不會消失是么?”他問顧汀州。 靠在門框上的顧汀州點點頭:“是閱后焚。” “那我先不打開了!”姜林四平八五捧著卷軸的模樣就像端著流動的黃金,蹬蹬跑上了樓。 江淺淺面色糾結(jié),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么。 顧汀州頷首:“真是活像個奉命宣旨的小太監(jiān)?!?/br> 噗嗤。連一旁站著的陸恒都笑出了聲。 有了特質(zhì),所有人的心思都被這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超能力”吸引,一時哪還想得起上個世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陸恒出了門,姜林沖回了自己的房間聚精會神地研究琢磨。 “你還好么?”江淺淺坐到顧汀州的身側(cè),伸手輕輕捧著他的右臉頰:“我們所有人都經(jīng)歷過了很糟的體驗,但我想你是最糟的?!北F殺手受的折磨越長,代入感下顧汀州陷的就越深,也就越容易受到影響, 顧汀州貼上江淺淺的手心:“沒什么,全當(dāng)看了一場連續(xù)時間長了點的暴力片。這樣的場面,塔里也不是第一次見?!?/br> 江淺淺:“你有點不對勁?如果哪里不舒服,說出來比較好?!?/br> 顧汀州搖了搖頭,輕吻她的手指。 江淺淺抬手將電視屏幕靜音,絢麗鮮艷的彩幕不斷切換,狂歡節(jié)上穿著五彩繽紛桑巴舞服的巴西女孩擺動小麥色的腰肢,跳著喜悅滿溢的舞蹈,混血女孩的表演熱情夸張,刻意涂厚的紅唇張大,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我……只是擔(dān)心你?!鳖櫷≈蓐H目,暗光下淺色的眼瞳像是沉淀的舊茶:“闖過的塔越多,大概就越能清楚的意識到現(xiàn)狀?!?/br>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微微的沙啞:“我是個無能的男人,所以無法保護你不受任何傷害。”即使是組團協(xié)助過塔,有些事塔卻不允許身替。比如上個世界。每個人必須要進入畫完成流程,任何試圖僥幸蒙混偷jian?;呐e動都是不被允許的。 “我甚至不敢去問,你究竟在畫里經(jīng)歷了什么?” 江淺淺的手就握在顧汀州手里,指尖永遠是熟悉的三分微涼。白皙的手掌像凝脂裹的玉,根根分明,骨如纖蔥。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很難相信世上真有這種恰當(dāng)好處的好看,少一分太多柔美,多一分風(fēng)骨太銳。這樣的手,不應(yīng)該被臟東西沾染。 實際上顧汀州最初第一眼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江淺淺的手,那時候江淺淺背對她,背在身后的手不知是糾結(jié)還是迷惑的扯著背心布料,她抓的很用力,所以rou粉色反而都集中在指尖。當(dāng)時顧汀州就有些好奇,有著這樣一雙只適合把玩玉石擺件手的姑娘,到底會長什么模樣。 暗室明珠,觀園之花,梨園唱雪。 有些美精致的驚心動魄,也就越想保存的小心翼翼,不想被風(fēng)吹,不想被雨打,是塵世苦勞下洗濯風(fēng)塵的一縷清泉。 江淺淺反手握住顧汀州:“沒什么不敢問的。畫里怨靈死于j殺分尸,但碰那個罪犯的皮膚只會讓我們都感到惡心,于是怨靈直接活活分尸了他。算不上一模一樣?對我也不是多么陰影的回憶?!?/br> “生物課上不是解刨過青蛙么?”她想了想:“當(dāng)成放大無數(shù)倍的青蛙看,沒什么差別的?!?/br> “這種事談不上傷害,流幾滴血的事更稱不上傷害。意外是連神明都控制不了的事,你不該因此苛責(zé)自己?!?/br> “如果你不傷害我,我就不會受到傷害。”江淺淺側(cè)臉,打開電視機的聲音:“比如不要在沒經(jīng)過我同意的情況下嫌棄自己,因為如果你糟糕,那看上你的我的眼光更糟糕?!?/br> “質(zhì)疑我審美難道不是傷害我么?” “呵。”顧汀州低下,懶洋洋的睡不醒的貓一樣趴上江淺淺盤起的腿彎:“聽上去很有道理?!?/br> 他微瞇眼,幾縷碎發(fā)散落下來,遮住白皙的額頭,滑過淡粉的唇畔。喃喃自語聽上去像是似眠未眠間回旋的安眠調(diào):“我們淺淺……其實是不能用長相擅自衡量的女孩呢?!庇裉尥?,但是落地就會碎。江淺淺玉般溫涼,卻比玉更堅固。 “我也許,只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的人。” 關(guān)了電視,深灰的玻璃屏是模糊的暗鏡。 滋啦、滋啦。 某種電頻信號亂竄,黑灰的光屏一跳一跳。 廣遙手上掂著一個很小的盒子:“這就是塔里傳出來,好不容易從所謂工程師手里傳出來的情報?” 黑袍的大長老皺了皺眉:“沒有辦法,行事太過明顯很容易就會被發(fā)現(xiàn)?!?/br> 他從廣遙手里接過那個黑色按鈕,按了下去。 傳遞的畫面早已失真,只有模糊失真了的語音能聽清—— 帶著苦惱的聲音憂慮開口:“北海巨妖本不該出現(xiàn)在富蘭克林的世界里。” 微涼的聲音回他:“朕即國家。” 廣遙瞇了瞇眼,坐直了身子:“這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塔主?” 長老點頭,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聽下去。 “你在做什么?”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很長時間的停頓,沒有人回話。 “果然克拉肯的現(xiàn)身是因為召喚。”那個聲音緊接著逼問:“解釋。你并沒有需要這么做的理由。行為也讓人困惑?!?/br> “朕即國家?!眰髀勚兴鹘K于再度開口,變調(diào)后的語氣依舊平的一絲不茍:“擁有并給予一切的我的權(quán)力當(dāng)是絕對?!?/br> “規(guī)則人是我們,為什么要解釋?” 語音只到這里便徹底中斷了。 廣遙交并雙腿,挑了挑眉:“這個塔主,和描述想象可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