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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是個挺隨遇而安的人。可現(xiàn)在晏修白卻覺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疲倦,就好像有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晏修白知道,那塊石頭的名字叫燕長生。殺燕長生他并不后悔,再來一遍他恐怕依舊會這么做,讓他活著,死的會是紀樘,整個大明和萬千百姓都會被他拉入水深火熱的境地中去,可即使不后悔,并不代表他不會內(nèi)疚難受。這是不是也是歷練的一種呢,晏修白想著。只是這種歷練未免太苦。“宿主目前的屬性值太低,如果分為九個等級的話,宿主目前只有一級,還是新手,請宿主再接再厲。”晏修白皺眉,他閉了閉眼睛,才勉強忍住突然傳出來的那股火氣,生氣又有什么用呢,于他現(xiàn)在的處境沒有半點益處,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他重新躺回床上,拉著被子連身子帶腦袋全部裹在里面,他拒絕了系統(tǒng)提議的查看信息的事情,只這一晚,他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安靜靜的睡一覺。那些煩心的事,等他醒來再說好了。偶爾冷靜沉穩(wěn)如晏修白,也想任性一下的。======================================================================================================================================================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驅(qū)散了夜色,溫暖而明媚,這是嶄新的一天。晏修白站在鏡子前,觀察著他現(xiàn)在的這個身體,身材算得上高挑,就是瘦了點,小腹處連一點肌rou塊都沒有,那張臉雖然有些細微的差別,但區(qū)別不大,一眼看上去和以前仿佛沒什么兩樣,和他原本的模樣像了七八成。這樣也好,要是每天早上起來都看到一張極其陌生的臉,那才叫糟糕。他一點都不想有朝一日連自己長什么樣子都給忘記。看完自己的長相,他開始查看系統(tǒng)收集到的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信息。這里確實已經(jīng)不是大明朝了,而是一個叫做大慶的王朝,雖然早就有所準備,晏修白還是有些悵然。這代表他再也見不到以前的那些人了,林詩音,紀樘,李尋歡,甚至連即將退休的趙勝他都有些懷戀起來,可惜,他這輩子怕是都回不去了,只希望那些人一切安好。現(xiàn)在是太元三十二年,天下還算太平,皇帝早年是個明君,勵精圖治,勤政愛民,可任何人到了晚年總有那么一兩分糊涂,或許是人老了變得怕死了,皇帝開始迷信道教,煉丹制藥,寵信道士,花費大量財力物力在宮中建立了一座問仙閣,開始疏于政務(wù)。看到這里,晏修白忽然想起純陽宮的那些道長,如果過來這里的是他們的話絕對能混得很好。雖然因為皇帝的所作所為朝堂上下難免有些烏煙瘴氣,但王朝的底蘊還在那里,事情還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而原本的這個晏修白出生世家,卻并非是長子嫡孫,也不是太受寵,在考中進士之后,就被安排到郃州做了郃州知府,現(xiàn)在距離他上任不到三天。晏修白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張熟悉的臉,有些困惑的說道:“一樣的名字,差不多的長相,為什么會這樣?”佛家講一花一世界,這一點他勉強明白,但每個世界都有一個長相相仿身份經(jīng)歷各不相同的晏修白嗎?“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取決于你的存在?!毕到y(tǒng)這樣回答他。“我不明白?!标绦薨装櫭?。“原本這個世界有沒有一個晏修白是未知數(shù),但因為你的到來,這個世界一定會有一個晏修白?!?/br>晏修白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所謂的原主都是不存在的,因為我來了,所以這個世界多了這么一個人?!”這句話說完,連他自己都感到荒謬,“那怎么可能,如果不存在的話那些認識他的人又作何解釋,難道你還能控制所有人的思想,讓他們的腦子里忽然多出一個人來不成?!”“系統(tǒng)只是系統(tǒng),當然不是神,做不到在別人腦子里根植記憶?!毕到y(tǒng)冰冷的語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原主當然是存在的,他們在自己的世界出生,長大,有著各自的生活際遇,但若是沒有你的到來,他們不會出生?!?/br>晏修白瞪大了眼睛,按照系統(tǒng)所說,豈非比自己剛才的猜測更加的匪夷所思?!如果這是真的,那他所在的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是真實的,這一點無需質(zhì)疑?!毕到y(tǒng)很認真的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晏修白為了這個,揪著頭發(fā)想了半天,也沒考慮出個所以然來,最后他放棄了,這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無知的人才是幸福的,他決定,自己還是做個無知的人吧。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最重要的事情當然是弄清楚自己所處之地的環(huán)境,晏修白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基本上明白了知府府的大概情勢。原先的晏修白沒有妻妾兒女,這一點倒是不錯,雖然這么說有點不厚道,但確實省了他無數(shù)的麻煩,府里的人不算太多,除了自己和原主從家中帶來的幾個家仆之外,其余下人都是來了郃州之后臨時買來的,零零總總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幾人。比之原主以前在京城的日子當然不能比,但對晏修白來說,已經(jīng)是難得的奢侈享受了,想當初他可是自己洗衣服自己打掃房間的窮縣令,難怪每個當官的都想往上爬。知府這個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郃州府上下的政事都是歸他管的,可他也不是很忙,相反,還挺清閑的,郃州是個好地方,土地肥沃,百姓富足,是典型的魚米之鄉(xiāng)。作為郃州的知府,晏修白覺得,他能克制住自己不收受賄賂,搜刮民脂民膏就很不錯了。連著泡了幾天書房,將郃州上下里里外外的情況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之后,晏修白開了一個宴席,將先前拒之門外的富商名門,還有郃州大大小小的官員,都邀請過來混了個臉熟。這么多年下來,晏修白的交際技能還是點亮了的,不說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但文質(zhì)彬彬,并不端架子的知府大人顯然是給那些人留下好感的。新來的知府大人是個好說話,不難相處的人,這是別人對晏修白的印象,也是他想要給別人看到的。宴席散了之后,晏修白算是真正在郃州扎根了,雖然算是升官了,但要做的事情卻少了,完全不是在陳嵊縣做縣令那會兒累死累活的狀態(tài)。以前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他總想著偷懶,甚至經(jīng)常將紀樘拐過來幫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