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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方丈引著三人到了后院,元帝揮手讓二皇子帶著蕭則先在門外等候片刻,便獨自與方丈進(jìn)了房。 一關(guān)門,元帝便面色沉重道:“大師,怎么樣?” 方丈沉思了一瞬,如實道:“老衲多年未見他,早已忘其相貌,卻不想命中注定,早在前幾日我便為他算過一卦,卦象顯示絕處逢生,如今再看,已是死劫破盡,恭喜陛下,得償所愿。” 話落,元帝驀地一喜,下一刻他便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方丈驚得連忙去扶他,卻被他緩緩?fù)崎_,“無礙,不過是淤積多年的郁氣罷了,吐了也好?!?/br> 元帝喃喃說道,方丈自是知道他這些年來心中所念,忍不住嘆了口氣,“他不會怪陛下的?!?/br> 不會怪么? 元帝心中閃過一絲痛色,八年,他囚禁了蕭則整整八年,當(dāng)年那個聰慧異常的孩子如今已經(jīng)長成了現(xiàn)在這番模樣,哪怕他彌補(bǔ)得再多,也無法再給他八年,他真的不怪他么? 他深吸一口氣,收斂了心中情緒,“大師,既然死劫已破,可否……” 方丈像是看破了他心中所想,搖頭道:“不可,死劫雖破,但危機(jī)尚存,殿下的前路依舊不可預(yù)測,陛下當(dāng)謹(jǐn)慎行事?!?/br> 謹(jǐn)慎行事,元帝諷刺一笑,他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皇帝,竟然還護(hù)不住自己的兒子,他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什么,問道:“大師為何幾日前便遇見了他?” 方丈頓了頓,面上浮現(xiàn)出一笑意:“幾日前他帶著人溜進(jìn)我的果園,都這么多年了,也只有他還記得那條路怎么走,日日惦記老衲的果園子?!?/br> 竟是這樣的原因,元帝目中劃過一絲懷念,當(dāng)年他還是個孩子時,就知道去摘果子了…… 方丈繼續(xù)道:“陛下的兒媳好大的財力,捐了好多香火錢,老衲最是受不住這等一心向佛的施主,便送了他們一卦,善哉善哉?!?/br> 說到溫之玉,元帝想到曹公公暗地里送過來的那些信,又點點頭,待他回宮時要再多賞些銀兩。 小小的禪房里一時沒了聲,元帝垂著眸子兀自沉思,不知過了多久,方丈才提醒道:“陛下,半個時辰已過,是否該讓兩位殿下進(jìn)來了?” 元帝緩過神,茫然了片刻,此時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蕭則,半晌后,他啞聲道:“去罷?!?/br> 在方丈開門的那瞬間,元帝默默將目光落在蕭則身上,掃過他挺拔的身影和那雙清澈的琥珀色異眸,心中逐漸軟成一片。 接下來的卦都好算至極,二皇子一臉興奮,嚷著讓方丈算他的姻緣。 元帝額角一抽,淡淡道:“你要是想娶妻,我下旨便是,何必浪費一個卦?!?/br> 二皇子一臉嫌棄:“父皇你懂什么?姻緣天注定,你下旨的都是強(qiáng)迫人家姑娘家的,我堂堂一個皇子,才不要讓人家姑娘難做,對吧,五弟?” 一旁蕭則耳朵動了動,若有所思地盯向元帝。 元帝被他盯得渾身不適,忍不住故作威嚴(yán)地看回去,兩人便你看我,我看你,相互瞪了半晌。 片刻后,二皇子一臉滿足地得到答案,就急忙催促起蕭則,“五弟,到你了,快問?!?/br> 蕭則想了想,慢吞吞問道:“我能把這個卦存著么?” 存著給阿玉,等阿玉想問卦了,他再來替阿玉問,真是個好主意,蕭則愉悅地想著。 方丈思索了一瞬,想著這也不算破壞規(guī)矩,便點頭道好,只是他點完頭后,狐疑地看了眼蕭則,問道:“施主,你之前真的沒見過老衲?” 他老人家記性不好,記不住人情有可原,可面前這小子能記得那條錯綜復(fù)雜的小路,卻記不住他?他懷疑這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當(dāng)初就是專門帶人來偷果子的。 這般一想,他就心道虧了虧了,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收他三十文銅板。 哪知蕭則聽了他的話,立即一臉堅定地?fù)u頭:“沒見過,不認(rèn)識,我什么都不知道?!?/br> 方丈:“……” 幾卦皆已算完,方丈便起身送幾人出門。 元帝走出一路,默默停下來,目光落在前方兩人的背影上。 蕭則似有所感,慢吞吞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知道和蕭夙說了什么,就獨自一人走到元帝身前。 “阿則?!痹坂械馈?/br> 在看著蕭則向他走來那一刻,他甚至想問出口,囚禁了你八年,你怪我么? 可他也不敢問,怕一問就得到那個他最不想得到的答案,他閉了閉眸子,忍住心中一片涼意。 蕭則眨著眼,靜靜地和元帝站了片刻,他盯著元帝疲憊的眉眼,從袖兜里掏出一個東西。 然后將它遞給元帝:“給你?!?/br> 元帝微顫著手接過來,是一個小袋子,他打開一看,里面裝著蕭則愛吃的點心。 這下終于不是他最討厭吃的那種了,元帝苦笑著心想,果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沒變,只會拿點心來哄他。 “等回京,就和她一起搬到宮里罷,我給你找了個差事 ,別再住那間破院子了?!痹圯p聲道,卻半晌沒有得到回應(yīng),等他發(fā)覺不對,抬頭一看時,只剩下滿寺荒涼,哪里還有半點蕭則的人影。 元帝:“……” 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他感覺自己心頓時涼了半截。 等蕭則回到廂房時,已是一個時辰后。 溫之玉用手支著臉昏昏欲睡,他進(jìn)來時聲音不大,溫之玉卻一下子清醒過來。 “阿玉?!笔拕t見她醒了,立即湊到她身邊,雋秀的臉上滿是委屈又茫然的表情。 “殿下怎么了?” 溫之玉一驚,難道他的卦象不好? 這般想著,她腦子里立即閃過數(shù)百句安慰他的話。 卻不想蕭則突然翁聲翁氣地問了一句:“阿玉是接了圣旨才嫁給我的么?” 溫之玉有些莫名其妙,“當(dāng)然不是?!?/br> 蕭則眨了眨眼,高興起來,“我就知道不是,二哥大騙子?!?/br> “不過和圣旨差不多,都是陛下吩咐的,否則我那后娘可搭不上皇族。” 溫之玉只當(dāng)他隨口一問,便解釋起來,其實她早就看穿了,季挽心一個深閨婦人,如何有能力讓她與蕭則結(jié)親,多半是有人在里面出力,有這樣權(quán)力的人,除了元帝不做他想。 唯一奇怪的就是元帝為何要選她,難道是因為她在外的名聲與蕭則的廢物之名旗鼓相當(dāng)? 聞言,蕭則卻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輕喃:“怎么會這樣?” “阿玉……你……”他看著溫之玉,面色逐漸變白,“是被強(qiáng)迫的么?” 溫之玉不明所以,“殿下,你在說什么?” 眼看著蕭則清澈明亮的眸子迅速變得暗淡,溫之玉頭疼地開始瞎安慰。 這呆子不就是去算了場卦么,怎么突然變得如此難纏? “殿下,”她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