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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每一個過世的患者。顧律銘要在這住兩天,讓王力父母和宋一都很為難,又不好說什么。有了這個對比,宋一覺得自己當初死乞白賴要在家里住下,和顧律銘這德行也沒差。不管是宋一還是王力父母當然不會讓顧律銘干活了,顧律銘恐怕是沒來過農村,一開始還覺得挺新鮮??纯吹乜纯瓷剑纯搓柟饪纯达L。有兩畝地種著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遠遠望去也算一番風景。顧律銘下午跟著宋一一起出去,宋一也不知道顧律銘為什么要跟著他,但兩個人都沒意見就這么相對無言地走到了一起。王力父親沒有多余的雨鞋給顧律銘穿,就只好讓顧律銘把他那高檔皮鞋換下來,穿上露腳趾的拖鞋,再把褲腳挽起。不出宋一意料,顧律銘的腳也挺白,骨骼筋rou非常漂亮。兩人走在田埂上,宋一讓顧律銘隨便在附近走走但不要走得太遠,便自己一個人下地去了。過了好一會兒,宋一抬頭去檢查顧律銘的位置,見顧律銘站在油菜花田邊,朝他這邊望過來。碧天,長空,流云,花田和穿白襯衫的漂亮男人。宛如油畫般的畫面讓宋一忍不住笑起來,直覺上,他覺得顧律銘也在看他。鄉(xiāng)村的夏夜要比城市涼爽,徐徐微風也舒適輕柔。王力家沒有拉網(wǎng)線,電視也用的大鐵鍋接收器,只能收到中央臺和各種亂七八糟說鳥語的電視臺。娛樂生活少之又少。好在因為白天干活太累,晚上基本不到十點就已經(jīng)昏昏欲睡,眼皮打架,也沒那閑工夫哀怨窮鄉(xiāng)僻壤,電話信號都只有兩格。王力父親燒了一大鍋熱水,兌了井水就可以用來洗澡了。顧律銘什么都沒帶,只好將就著用宋一的毛巾,穿宋一的衣服。他們倆差不多高,宋一特地挑了套均碼的給顧律銘。宋一把一匹淺綠色毛巾遞給顧律銘,問他用過的不介意吧。顧律銘點了點頭,拿了毛巾離開,也不知道到底是介意還是不介意。兩人一起洗澡的時候,宋一就問他怎么不帶衣服。顧律銘說本來想當天就回,后來改變主意了。宋一很明智地沒追問下去顧律銘為什么改變主意。話又說回來,他怎么會和顧律銘一起洗澡的?作為一個徹底的北方漢子,沒有進過公共澡堂子那是不可能的。上大學那會兒也是和室友相邀一起去澡堂遛鳥。這事兒原本沒什么好介意的。但宋一潛意識里總覺得有些別扭。反倒是顧律銘坦坦蕩蕩,襯得他思想庸俗猥瑣。顧律銘背對著他脫衣服,宋一圍著毛巾坐在板凳上給自己擦香皂。從他的角度,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顧律銘后頸優(yōu)美的曲線,隆起的肩胛骨,勻稱的背闊肌和窄翹的屁股。宋一連忙別開視線,故作輕松地吹起口哨來。很少有男生能白成顧律銘這樣,至少宋一認識的都是些糙漢子,忙起工作來三天不刮胡子也是常事。但顧律銘又絲毫不弱氣,結實的背肌和緊實的腿部肌群讓他比穿著衣服時更有氣勢。他一定勤于鍛煉。顧律銘也學宋一的樣子把毛巾圍在下腹,坐下來往身上澆水,然后打香皂。宋一這會兒才覺得兩個人洗比一個人要熱上太多。兩人沉默地擦著身子,顧律銘忽然說,王力是術中大出血致休克最后搶救無效,宣告死亡。宋一擦身子的手一頓,不明所以地看了顧律銘一眼。顧律銘說,“他送來時,心率20,血壓60/30mmHg,我們開腹后發(fā)現(xiàn)他體內多處臟器損傷,升主動脈破裂性出血,胸十二到腰五粉碎性骨折……盡力了……”宋一把搓澡巾泡在桶里,揉了幾下,拎起來,擰干,抬頭笑著對顧律銘說,“我給你擦背吧?!?/br>顧律銘黑亮的眼睛看著宋一,宋一總有一種自己要被吸進去的錯覺。宋一讓顧律銘轉過身子去,拿了搓澡巾按上顧律銘的背。“力氣輕了重了就說。”“嗯。”宋一很賣力地搓著,顧律銘白皙的背被搓出一道道紅艷艷的痕跡。宋一的眼眶也一如這快速流動的毛細血管的顏色,紅了起來。他忍著,假裝豁達,“本來應該是我安慰你才對,患者死在手術臺上,你是主刀醫(yī)生,心里一定也不好過?!?/br>顧律銘卻說,“你不要把我想的這么好,我不是喜歡救人才學醫(yī)的?!?/br>宋一不其然對上顧律銘回轉過來的視線,心像被針刺了下,渾身一凜。顧律銘奪過宋一手里的搓澡巾,說換我了。宋一哦了聲,有些呆板地轉過身子去。他心里還想著顧律銘說得那番話。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外科醫(yī)生是心理成就感很高的職業(yè),但真要說立志救死扶傷入這行,可能真的沒有太多。宋一回過神來時,顧律銘已經(jīng)結束了搓背,宋一只覺得后背火辣辣的跟烤鐵板燒似的。那之后,顧律銘就自顧自沖洗掉搓出來的死皮,泡沫,穿上衣服先一步離開。清水如注沖刷過顧律銘線條精致的身體,頭頂橘色的光稱得這一層肌膚像是在發(fā)光。顧律銘拱起身子擦身,在背上凸起的肩胛骨就像是蜷縮起來的翅膀。他站直身子,背對著宋一往前走,渾身泛著被熱水燙過后的水紅色。他穿衣服了,背闊肌拉起,屁股要微微翹起來。隨后那些布料遮住了這難以言喻的rou體。那是宋一的衣服,服帖地貼在顧律銘身體上。宋一默默別過臉去。王力家的小平房只有兩個房間安置了床,一個是王力父母住的,一個是王力的房間。之前宋一一直睡王力那張床,現(xiàn)在顧律銘來了,當然也是和他湊一窩。床鋪一側并墻,宋一沒起夜的習慣,就把外側讓給顧律銘睡。王力父母怕宋一晚上熱,把原本自己用的電風扇搬到了這個房間。這是臺老舊的電扇,吹起來嗚嗚嗚作響,在寂靜的夜里非常有存在感。宋一問顧律銘招蚊子嗎?顧律銘搖了搖頭。宋一還是覺得不放心,多點了兩盤蚊香。又在熄燈之前趕了一會兒蚊子。關燈后,宋一躺在床上,顧律銘的呼吸離他很近。這不是正常尺寸的雙人床,兩個高大的成年男人睡在上面,難免要碰胳膊碰腿。宋一忽然覺得很不可思議,原本離他生活很遠,被女同事女學生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人物居然就這么和他同塌而眠,在這個有些硌人的硬板床上。他還和顧律銘坦誠相見,友好地交流了搓背手法。以后回學校或許可以在同事們熱烈討論時插上一句,顧醫(yī)生的身材確實很有料。宋一察覺到顧律銘翻了個身,大概是側過來了身子,因為宋一立馬就感覺到噴在后頸的那股若有若無的鼻息。淡淡的薄荷香飄過來,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