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道：“我記得當(dāng)初你這小子抓花生米也花了將近大半天呢吧？”

“臥槽大半天就抓到了？！”林桀一臉生無可戀。

君宵：“……”一點(diǎn)都沒覺得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對，重點(diǎn)錯了——應(yīng)該是臥槽師父原來你也被罰抓過花生米？！”林桀倒帶重來了一遍。

白柯：“……”蛇精病有上身了。

君宵抽了抽嘴角：“誰說我是被罰的？”

“不是被罰？那你為啥抓它？”

“看它有意思，想捉回去逗我?guī)煾??！本卮鸬馈?/br>
臥槽居然是自發(fā)行為？林桀一臉“不是我的問題，有病的一定是你”的表情，驚恐地看著君宵：“二師父你多大啊那么缺心眼兒去抓這么難抓的貨？而且還是個胖子，不覺得可能養(yǎng)不起嗎？”

窗外猛地傳來一聲驚天咆哮，驚得林桀就是一哆嗦。

只見被養(yǎng)得烏黑油亮皮光水滑的花生米碩大的臉陡然出現(xiàn)在門口，以一種差點(diǎn)擠爆門框的姿態(tài)刷了下臉卡，成功表達(dá)了一下自己對林桀剛才那番話的憤怒后，倏地又不見了蹤影。

林桀：“……”

白柯抱著手臂指了指門外：“不去追？”

林桀生無可戀地?fù)u了搖頭：“等我歇會兒，現(xiàn)在追也追不上?！?/br>
余賢聽了這話“嘖嘖”兩聲搖了搖：“咱門下可算來了個正常點(diǎn)兒的?！?/br>
林桀：“……確定這話不是反諷？”

“不是?！庇噘t斬釘截鐵地?fù)u了搖頭，道：“小——算了，就叫你小林子吧，輩分相隔太多，喊別的還得算，麻煩！”

林桀自然沒有異議：“老祖宗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余賢蛋疼地領(lǐng)了“老祖宗”這個稱呼，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頭朝君宵那邊點(diǎn)了點(diǎn)，沖林桀道：“就說你師父吧，這小子當(dāng)年把花生米捉回來的時候多大來著……唔，七八歲吧?！?/br>
林桀：“……”

“哎呦，七八歲??！多大點(diǎn)兒的人啊，跟豆丁似的就知道諂媚了，整天抱著他師父的大腿就不撒手哇！”

“等等等等——”林桀一臉被雷劈了似的表情，看了看君宵的棺材臉，再看看余賢，瞪大了狗眼道：“老祖宗你確定你說的是我?guī)煾福俊?/br>
白柯也覺得詫異，沒想到這么悶聲不響沉默寡言的人，小時候居然是那副樣子？

“對，就是這坑爹玩意兒！別張著嘴看我，我沒老糊涂，小林子你可千萬別被他現(xiàn)在這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給蒙騙了，這貨絕對不是安分的主兒！他師父，哦，就是我那悶蛋徒弟，那也是個奇葩。”余賢顯然這些年混跡人間，知道的詞匯還不少，活靈活用，邊說還邊斜了白柯一眼。

白柯莫名躺槍，一臉無辜：“……”

“看著不茍言笑，特別正經(jīng)，其實(shí)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佬，從小那骨頭就是擰著的，看起來乖巧聽話，除了悶一點(diǎn)兒幾乎挑不出錯。但其實(shí)就是個隱藏的炸藥罐子。要么不惹事，一惹就是差不點(diǎn)兒把天捅了的大簍子。要不說看似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人難得出格都往大了出呢。”余賢說起門下弟子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好像養(yǎng)的不是徒子徒孫，而是討債鬼似的。

聽到余賢提起白聆塵，原本一臉麻木任他吐槽的霍君宵也聽得認(rèn)真起來，盡管余賢所說的他已經(jīng)聽過很多遍了，不過他一點(diǎn)兒也不介意余賢再多啰嗦幾次。

“我那悶蛋徒弟別的愛好不多，大多數(shù)時候看起來都挺唬人的，仙氣十足，抬出去糊弄善良百姓那絕對成片成片地給他跪?？赡堑姑购⒆泳鸵粋€毛病，天生喜歡往家撿東西，比如娃娃，喏——”余賢說著，沖君宵一努嘴，“除了這坑人的貨是我給帶回來的，其他倆徒孫包括當(dāng)年門派里的很多娃娃，都是我那悶蛋徒弟撿回來的，真的是撿，路邊看著可憐巴巴就給拾掇拾掇拎回來了，幸好挺巧那些娃娃都是些無父無母或是親緣斷絕的，不然人家里長輩得上山來拼命。光撿孩子就算了，還撿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莫名其妙的東西？”林桀眨巴著狗眼，覺得他這個師祖很有意思。

“嗯?！庇噘t抽了抽嘴角，一臉不堪回首地插話道：“他少年時候撿過一只幼年山猿，提回來的時候我見它有傷，以為是那小子帶回來養(yǎng)著的，等傷好了再給放回去，結(jié)果我隨口問了一句，他居然指著那幼猿告訴我，這是他給我收的徒孫。老子好險沒一口血吐那逆徒臉上?！?/br>
聽余賢講起白聆塵少年時候的事情時，君宵總是勾著唇角一臉笑意，話也變得多了起來：“我記得他跟我提過一次，那時候我還沒被正式收為親傳弟子吧，據(jù)說那幼猿雖然沒化形但也算被他調(diào)教得半成精了，活了足足四百來歲，然后壽終正寢了。當(dāng)年你問我?guī)煾笧槭裁赐蝗皇樟巳齻€親傳弟子的時候，我還說是因?yàn)樾熋瞄L得像它呢?！?/br>
林桀：“……”這是得多不會說話的貨才能干得出這種事兒，說一姑娘像山猿，缺不缺德！

白柯依舊一臉微妙：“……”

“是--”余賢聽了君宵的話，拖長了調(diào)子，沒好氣：“結(jié)果那丫頭哭得肝腸寸斷。嘖嘖，果然三歲看老，小小年紀(jì)哭功就了得啊。大了倒是哭得少了，但是但凡掉起眼淚，那必然嚎得山崩地裂蕩氣回腸?！?/br>
“恩?！本鼛еσ恻c(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師祖孫倆忽地就沉默了下來。臉上的笑意漸漸的就沒了蹤影，最后僵化成一個有些懷念又有些恍惚的表情。

不知道是受他們的影響，亦或是別的什么有所觸動，白柯在他們神色逐漸變化的時候，也跟著低落起來，心里不知怎么的泛起一陣莫名的難過，沉甸甸的壓在心頭，就像是陡然漫過來的黑壓壓的云，籠罩得人煩悶不堪。

“沈——”他也不知為什么會無意識地從嘴邊滑出這個字，像是要提起誰的名字，可是只說了個姓就回過神來，然后便茫然地卡了殼。因?yàn)樗驯榱苏麄€大腦，似乎也沒有哪個比較親近的人姓沈。

余賢和君宵被他突然的開口拉回了神，一起轉(zhuǎn)頭看他，他們大概也聽不出他要說什么，便收了臉上流露出來的情緒，等著白柯的下文。

“沒什么?！卑卓?lián)u了搖頭，一時不知該怎么圓場，便干脆轉(zhuǎn)向林桀道：“你不是還沒抓住花生米嗎，怎么坐在這里，不怕今天吃不到飯嗎？”

林桀覺得自己大概天生籠罩著躺槍光環(huán)，好好坐在這里，就這么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就莫名被轉(zhuǎn)了好幾次炮火。

“我……我過來喝口水?！绷骤畋凰@么一問，也這才想起來自己回來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