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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承乾指了指門外:“這院里的下人,一年里總要少上兩三個,她們?nèi)ツ睦锪耍繂芜@院子里就兩三個,全家各個角落加起來,一年至少能有二三十個人?” 大夫人怒道:“不中用的奴才,要來做什么?” “夫人,莫怪為夫不提醒你?!弊3星f,“大齊律法里寫了,不得隨意買賣女子,即便是婢女奴仆轉(zhuǎn)賣,也要經(jīng)公堂審查。雖然不知從何時起,已經(jīng)沒人再追究這一切,可畢竟是違背律法的事,還望夫人就此收手。我知道,你不缺那幾兩銀子,不過是殺雞儆猴的治家手腕,可這不長久,還望你掂量輕重?!?/br> 大夫人氣得瑟瑟發(fā)抖:“這不過是家務(wù)事?!?/br> 祝承乾道:“涵之的事才是家務(wù)事,你買賣人口違背律法,才是天大的事。我勸你,趁早向皇后坦白,讓娘娘心里有個底?!?/br> 說罷,祝承乾走到門前,朗聲叫人來,命令道:“傳話到清秋閣,請言姑娘休息幾日,便可照常為姑娘們上課,其他的話不必說,她自然會懂。” 清秋閣里,祝镕已經(jīng)離開,吃飽了的香櫞也很快就睡著,她迷迷糊糊的時候,還不忘對扶意說,三公子送來的包子,鮮美可口,好吃極了。 至于扶意,終于把堵在心口的話說了,從此再無顧慮,雖然彼此都沒挑明,可他們必定是互相明白的。 一個在紀州出生,一個在京城長大,從小眼里的世界便全然不同,祝家深受皇恩,才得以繁榮興旺,而扶意從小和家人一起,生活在勝親王府的庇護下。 扶意不愿強求祝镕,祝镕也沒逼著她放手,從今往后,彼此尊重,各謀其事,一輩子還那么長,何必急著在眼下就做個定論。 正要做定論的,是她心中的愛慕,縱然殊途,她也不愿和祝镕分開。 此時,又有人敲門,但香櫞已經(jīng)睡熟,扶意只身到門前,謹慎地問:“是誰?” “姑娘,興華堂剛傳話來,已經(jīng)命我們把鎖都撤了?!笔窃豪锕苁碌钠抛?,平日里她們也算和氣,只聽她說道,“沒事了姑娘,您安心睡吧,老爺和夫人說,您休息幾日,哪天養(yǎng)好了身子,就繼續(xù)給小姐們上課?!?/br> 扶意內(nèi)心平靜,淡淡地說:“多謝,您也早些歇著。” 又聽管事在推搡門外的兩個女人,罵道:“你們睡得死沉,叫夫人看見,還有命嗎?” 那二人迷迷糊糊醒來,互相埋怨不警醒些,哪里知道是被祝镕用了迷香,罵罵咧咧地走遠了。 耳根終于清凈下來,且重獲自由,扶意松了口氣。 想起方才祝镕問她,以她的性情,不至于激怒大夫人出手,聽說了那些挑釁的話,好一頓責備,怪她不冷靜。 扶意不禁笑了,自言自語著:“下次再兇,就不理你了,當我是韻之嗎?“ 自然,她也知道不能得罪大夫人,可實在是覺得,大夫人連她家的老妖怪都不如,無非是仗著自己身份高貴,御下毫無權(quán)謀,不過是霸道狠毒,如何能長久? 而方才祝镕更是道:“她也有許多難處,我雖不贊同,但將來你當家作主,也能明白?!?/br> 當家……做主?扶意回到床上,用被子半捂著臉,輕聲念著:“誰要給你當家作主?!?/br> ------------ 第121章 情竇初開 家里發(fā)生的事,韻之直到兩天后來清秋閣,看見扶意嘴角隱隱有傷痕,追問之下才得知她竟然挨了大伯母的掌摑,可憐的香櫞更是滿身淤青。 那日一早,她本是命緋彤傳話,要扶意早早地去,有要緊的話要說。誰知母親終于惦記起她,大清早到內(nèi)院去探望,待母親離去,扶意這兒已經(jīng)在為平珒上課,再后來的事,韻之就都不知道了。 這會兒,香櫞提起來還是會哭,可憐巴巴地說:“二小姐,我可害怕了。” 扶意在一旁好笑地看著她,這小丫頭鬼精鬼精,誰來她都裝可憐,短短兩天,攢下好些零花錢和吃食,人人都心疼她。 果然,韻之打發(fā)緋彤,要她回去把那些家人探望她送的各樣玩物點心送來和香櫞分,香櫞高興起來,一時忘了身上還疼,跟緋彤一道走了。 “那天半夜,管事mama突然來說,興華堂下了赦令。”扶意嘴角的傷正在愈合,她說話慢悠悠的,“不然你今天來了,也不能見到我?!?/br> 韻之很生氣:“她這個人,怎么總愛把人關(guān)起來,她就差不能殺人了吧??晌腋嬖V你,大伯母這個人也沒多了不起,一到皇后跟前,就低眉順眼的,我沒見她和皇后娘娘有多親昵,總覺得皇后也嫌她?!?/br> 扶意道:“不在人后說短長,我不想議論她,也不想再提她?!?/br> 有暖風(fēng)穿堂而過,將紗簾吹得漫天飛舞,扶意起身去關(guān)北窗,走到窗下,就想起那晚和祝镕在此互訴衷腸,不禁心中一暖,面上有了笑意。 眼下,只要一想起那個人就會心中歡喜,哪怕他總是緊張地對自己說這個不能夠,那個不允許。 韻之喚她:“扶意,你來,我有要緊的事要對你說。” “是啊。”扶意回身道,“我一直惦記著呢,現(xiàn)在說還來得及嗎?” 等她坐回來,韻之已是雙頰泛起紅暈,如那天從圍場歸來時,紅得那樣可愛。 扶意心里便猜了七八分,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不知如何回答韻之,才能呵護她柔軟的心思。 “我這幾天,滿腦子想著一個人……”韻之說了半句,又猶豫好一會兒,舉起手伸出纖纖玉指,“你要同我拉鉤,絕不能告訴別人,香櫞不行我奶奶不行,郡主也不行,總之誰都……” 不等韻之說完,扶意就勾上手指,溫柔地答應(yīng):“我保證,絕不對任何人說?!?/br> 一語罷,二小姐的臉頰更紅,眸光漸漸朦朧,勾手指的手轉(zhuǎn)為抓著扶意,聲如蚊蠅地說:“我是不是,有了不該有的念頭?” 扶意靜靜地聽著,等了好半天,韻之才擠出一句:“我每天都在想閔延仕,怎么會這樣呢,扶意,我是不是把腦袋摔傻了?” 祝閔兩府算得世交,如今又結(jié)了姻親,閔老相爺為人和善,那日二老爺生辰,他竟然撥冗前來。 自然,就算和東苑是兩親家,老相爺給的也不是祝承業(yè)面子,是看在祝家三百年家業(yè),世代貴族,是祝家列祖列宗的體面。 換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