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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能知曉但凡他們以及他們的人進了這座城,就不是他們監(jiān)視這對兄妹,而是這對兄妹反過來掌控一切他們愿意、或不愿意送到他們手中的消息。反客為主,顛覆虛實。出神望著桌上煨著酒壺的火爐,謝殷嘆息一聲。“謝兄如今可服了我家尊主的手段了吧?”舒無顏提起那酒壺含笑替他斟上一盞。蹙了蹙眉,謝殷有些不解道:“我承認(rèn)他如今手段了得,可當(dāng)年他與你相識之初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又何來今日的心智手腕?他若沒有今日這心智手腕,以舒兄你的心性本領(lǐng)又豈肯任他驅(qū)策?”他說這話倒不是想要挑撥離間,乃是真心不解。舒無顏是個就連他也無法完全看透的人。雖看不透他,卻又十分欣賞他。若是舒無顏愿意,從他最初入登樓到登樓傾塌之前,只怕在他手中謀個一人之下也不無可能。他對舒無顏的賞識甚至超過了對丁情,但他對丁情的信任卻又遠遠勝過了舒無顏,是以當(dāng)年舒無顏自請入鳳凰樓,委婉表達他想要“照料”樓中惡徒的心愿,他雖詫異這位竟也有著與丁情相同的癖好,但彼時他正怕這樣的人沒有嗜好,自然也就允了。如今想來,在那時候舒無顏便已清楚丁情之事從而在悄無聲息間跟他打了一場心理仗,又悄無聲息勝了他。這樣的一個人,為何他會甘于屈居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的手下?甚至甘愿替他在鳳凰樓那樣暗無天日的地方潛藏那么多年?被他話語勾起一些回憶,舒無顏回想當(dāng)年與衛(wèi)飛卿初遇,不由嘖嘖嘆了兩聲:“好叫謝兄知曉,我其實還有個孿生的兄弟,名喚舒無魄?!?/br>這名字當(dāng)日在登樓他便當(dāng)眾提過,更曾言這人一手替衛(wèi)飛卿訓(xùn)練了一批隱藏在武林各處的恐怖死士。但謝殷前來衛(wèi)莊也有些時日,卻至今未與此人打過照面,此時聽舒無顏主動提及,不由凝神細(xì)聽。卻不料舒無顏下一句話便令他大吃一驚:“我這弟弟,是個太監(jiān),還是個曾經(jīng)在朝中翻云覆雨的太監(jiān)。可惜他后來爭權(quán)失敗了,一夜之間淪為欽犯,原本要被處以極刑,但他經(jīng)營多年自然也有些保命的手段,便逃了出來。我前去接應(yīng)他,然后一路被追殺,嘖……那時可當(dāng)真狼狽得緊?!?/br>聽到此謝殷已然了解接下來可能發(fā)生何事。果然便聽舒無顏續(xù)道:“我那時可做夢也沒想到,咱們這兩個往日里自恃在朝在野都大大了不得的人會被一個小孩子給救了。這小孩兒不但膽大包天,小小年紀(jì)更是心機難測,直言救我們乃是事先便知曉我二人身份。那氣魄,嘖……當(dāng)真令人又驚又怕,忍不住就要想這樣的孩子長大之后不知會長成何等的模樣。”謝殷微微蹙眉:“你們兄弟就此為他所用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嘛?!笔鏌o顏漫不經(jīng)心撥了撥爐中小火,“再者說這孩子也太有意思了,謝兄你是不知咱們兄弟被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兒脅迫須得要報恩,‘替’他meimei建立衛(wèi)莊這要求之時是何等驚愕,況且他又緊接著提出了一個要求,這事正正說在了我那兄弟的心坎上,他就此不舍得走了。”謝殷心中一動:“便是替他訓(xùn)練那些死士?”“沒錯?!笔鏌o顏頷了頷首道,“想必謝兄也猜到了,我那兄弟原本在宮里干的就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替宮中那位殺不能放在臺面上的人。當(dāng)年我們二人出逃,將我們追的抱頭鼠竄的也正是我兄弟親手訓(xùn)練出來的人。我兄弟為此而十分不甘,發(fā)誓要再練一批更厲害又忠誠的人出來,尊主不但給了他這條件,更給他提出了許多對他而言十分受用的新的手段來?!?/br>謝殷皺眉道:“他那時候多大?十二歲?十三歲?他連望岳樓這根基都還沒用,哪來的人交給舒無魄訓(xùn)練?”舒無顏聞言噗地一笑,謝殷正不知他為何發(fā)笑卻見他已忍無可忍發(fā)展成放聲大笑,半晌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淚痕,這才道:“沒錯……我們兩兄弟也是昏了頭,后來才發(fā)現(xiàn)竟是被他空口白牙給套住了。”謝殷淡淡道:“舒兄可不似這等容易昏頭的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舒無顏道:“因為他轉(zhuǎn)頭又給我提出了一個讓我也無法拒絕的要求?!辈坏戎x殷發(fā)問,他一字一頓說出一個名字,“丁、情?!?/br>謝殷一愣。“謝兄不好奇我那兄弟為何成為一個太監(jiān)么?”重新為自己斟一杯酒,舒無顏笑笑道,“因為我們兄弟兩人是罪臣之后,當(dāng)年我逃了,我兄弟被閹了,而我們的父母,在牢獄之中被丁情給虐死了?!?/br>這下謝殷是真?zhèn)€愣住了。“是不是覺得世事無常,竟不知該說是巧合還是上天注定?”舒無顏幽幽嘆息了一聲,“這些年我在鳳凰樓中,看那些囚犯一個接一個悄無聲息的消失,看著丁情那些手段,便想到有朝一日我若能將這些手段一一歸還到他自己身上,那該是何等快意?”謝殷忽然想到,登樓之事過后,那被衛(wèi)飛卿制住了渾身大xue的丁情究竟是落在了誰的手中又落得何等境地,似乎他們誰都忘了去關(guān)注。(依稀記得這章的章節(jié)名以前某騙文我似乎用過……就當(dāng)什么都沒想起吧--自暴自棄.jpg)第152章獨來獨回渡余生(二)他不由得又想到這些年他與舒無顏丁情二人相處情形絕不算少,以他的眼力竟半分也未看出舒無顏對丁情有過任何多余的情緒。丁舒二人待在鳳凰樓中,獨處的情形只怕更多,而舒無顏這些年又是忍下了多少次可以暗算丁情的機會?謝殷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特別能忍的人。他真正想要的遠遠不是當(dāng)他還是登樓之主時享有的那一切,然而這么多年他都一步步穩(wěn)扎穩(wěn)打的走過來,不急不緩,不動聲色,他原以為像他這樣能忍,遲早有一天能夠得償所愿。然而憑空冒出來的衛(wèi)飛卿、賀修筠與舒無顏這幾人,卻給了上了有關(guān)于他引以為傲的“忍耐”的淋漓盡致的一課。不出手則已,一擊則必中。丁情若是落在這樣的人手里……似看透他所想,舒無顏嘆了口氣:“按照滄海幾人的要求,本來丁情是無論如何要交給你們登樓之人自行處置的,可我跟他們說,以他們心性,至多也就是將丁情給一刀殺了,又豈能比得我要叫他受盡千萬般的折磨之后再死來得暢快?他們想也真是恨丁情恨得狠了,竟答應(yīng)了我這請求。不瞞謝兄,丁情被我暗中帶回來,如今就在咱們的莊子里邊。”至于他將丁情關(guān)在莊子的那一處,正在對他做些什么,謝殷如問,舒無顏想必會大大方方說出來。但謝殷卻忽然不想問了。早在丁情敗在衛(wèi)飛卿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