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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香的宮女是調(diào)配不出來的。 送云嵐出了敬法殿,太陽升高,能明顯感覺到熱了很多。 蘇綰關(guān)上門回去,經(jīng)過佛堂遠遠看了眼陳良妃,扭頭回小院。 她現(xiàn)在不怕陳良妃知道自己跟其他宮女有來往,陳良妃也不瞞著她,私下在搞動作打探皇帝的消息的事。 但她是不會跟陳良妃交心的。 曾經(jīng)想要賣掉自己的人,無論怎樣示好她都不會感動。 陳良妃倒也沒有示好,只是相處上,不再以主子的身份要求她怎樣,大家就是簡單的上下級。 吃過午飯,蘇綰補了一覺起來,外邊已暮色四合。 陳良妃如往常一般,吃過晚膳便去佛堂發(fā)呆。 蘇綰等到天黑后,架起梯子爬上圍墻將籃子放下去,放松下來,坐在圍墻上納涼。 這偌大的皇宮,是所有被關(guān)在其中的女人的地獄。 發(fā)了會呆,遠遠看到有人影過來,蘇綰精神過來,等那小太監(jiān)到了墻根下趕緊說,“去后門等我?!?/br> 小太監(jiān)揮揮手繼續(xù)往前走。 蘇綰從圍墻上下去,快步跑向后門。 開門出去,那小太監(jiān)也到了門外。 “這次的量不多,今日永寧宮那邊來人,要走了不少?!毙√O(jiān)有些不開心,“每個宮里的量都是固定的,永寧宮忽然要了一倍的量過去,要再等幾日新貨到了才能繼續(xù)賣給姑娘?!?/br> “無妨,你來之前給我個口信?!碧K綰壓低嗓音,“你自己也注意些?!?/br> “知道?!毙√O(jiān)左右看了看,壓低嗓音,“敬事房的總管被太子趕去收夜香了,東宮的宮女也全都撤了出來。” “這個倒是新鮮,日后有別的消息也送來,銀子不會少你的?!碧K綰說完仔細看了下他這次帶來的香料,算好銀子給他順便多給了一些。 東宮竟然不準有宮女,徐貴妃豈不是沒法再打自己的主意? 可不能有宮女還有侍妾啊,不能放松警惕,徐貴妃太煩人了。 倒是王慶德的下場讓她有些唏噓,當了總管又如何,只要在這宮里就身不由己,上邊的一句話可讓人生也能讓人死。 “那我回去了,這邊太遠我不能耽擱太久?!毙√O(jiān)收好了銀子,含笑擺手,“姑娘也快些回去?!?/br> 蘇綰點點頭,等他走遠了才折回去。 回房洗完澡清點了下今晚的香料,蘇綰拿筆記好數(shù)量,用油布封起來藏到床下的角落里,又拿了些東西蓋上。 收拾妥當,蘇綰倒進床里就睡了過去。 * 夜色漸深,皇城里各宮陸續(xù)熄燈,只有東宮燈火通明。 趙珩面沉似水,端坐在壽安殿的主位上,修竹般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著茶盞,緘默不語。 殿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涼風從殿外徐徐灌入更添冷意。 禮部趙侍郎之女,工部蕭郎中之女還有國子監(jiān)蕭助教之女,垂著腦袋站在殿中央,一個個嚇得瑟瑟發(fā)抖,不敢吱聲也不敢抬頭。 良久,趙珩垂下眼眸,松開幾乎被自己捏碎的茶盞,悵然若失。 趙侍郎之女不是那女帝,無需看臉,只看那走路的姿態(tài)便知不是她。剩下的三十五個侍妾也不是,她不在東宮。 “殿下?”孫來福額上冷汗直冒,猜不透他為何如此動怒。 早前去叫人過來,他分明還好好的。 “即刻將所有侍妾送出去,東宮一個女人都不準有?!壁w珩失望透頂。 “送到空置的月合宮還是送出皇宮?若出了皇宮,她們?nèi)蘸笈率菬o法嫁入好人家?!睂O來福壓低嗓音跟他耳語,“她們可都是皇上點頭同意送進來的,一個不慎,這一個月的努力又要白費。” “那就送去月合宮,稍后再送出皇宮?!壁w珩不悅起身。 學堂最多再過半月便可開門招生。他已同禮部尚書說明,屆時無論男女都可入學,這些侍妾的出身都不低且都飽讀詩書,出宮去學堂教授學生識字讀書,也算是安置了她們。 若此舉可行,日后她們便是夫子,無人再敢置喙。 “老奴這就安排?!睂O來福松了口氣,叫來個小太監(jiān),將那三個嚇得魂飛魄散的侍妾送回去,再監(jiān)督她們收拾各自的包袱,住去月合宮。 月合宮原是大皇子二皇子生母所居,自她過世一直空置至今。 “今夜宿在東宮?!壁w珩捏緊了手中的香囊,抬腳走出花廳。 孫來福應了聲,緊緊跟上,“大皇子那邊一直有御醫(yī)盯著,這幾日不曾再吐血。” 趙珩略略頷首。 孫來福知他不高興,也沒別的事的稟告,識趣閉緊嘴巴。 趙珩回到自己的寢宮梳洗干凈,穿著中衣去小書房看書,心還是靜不下來。 過了兩刻鐘,暗衛(wèi)無聲無息進來。 趙珩抬頭看他。 暗衛(wèi)恭敬行禮,“殿下,蕭將軍和神醫(yī)都已到了汴京,住在柳尚書府。” “跟他說,我明日出宮去見他們,去查一下太平坊所有些鋪子背后的主人都是誰,最好有證據(jù)?!壁w珩抬頭看他,“可有那女子的消息?” 暗衛(wèi)見他臉色不好,還是咬牙搖頭,“這幾日小的去了城外的別莊看過,還去了福安寺,皆無那女子的蹤影。” 為了找出此女,他快變成采花大盜了,真沒有他也沒招。 趙珩抬起手,修長干凈的手指捏著鼻根用力按了按,“再找,東蜀使臣還有幾日入京?!?/br> 都沒有……她到底在哪兒? “再有兩日便到了。”暗衛(wèi)覺察到他身上的氣息更冷了些,暗暗繃緊神經(jīng)。 “去吧?!壁w珩擺手,垂下眼眸拿起放在桌上的書。 “是?!卑敌l(wèi)退下。 趙珩靠向椅背,闔上眼出神片刻,復又睜開眼看向滴漏。 已是三更天。 他嘆息一聲,起身去躺下。 跟東蜀停戰(zhàn)的決定今日早朝已經(jīng)談妥,算是好事一件。開醫(yī)館之事也得盡快定下,說不如做,想要獲得朝臣更多的支持,他便不能停下來。 趙珩閉上眼,聞著香囊的香氣很快睡著過去。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夜闖長信宮!”女子熟悉的嬌喝灌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