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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就被擰開,二話不說,許意直接下車了。 這里是高架橋,車輛稀少,這么晚了,更不容易打到車。 可她像是毫無顧慮的樣子,并沒有因此而回頭。 她在往回走。 后面,是娘家的方向。 盡管父親去世,生母不見人影,許映畫也是個在外通宵的夜貓子,可只要回到那個家,嗅到窗外薔薇花的氣息,就讓人格外安心。 黑色路虎慢慢地往后退,副駕駛車窗搖下,所傳來的男聲低沉而清晰:“確定不上車?” 許意反而加快腳步。 身上只有一件不厚的薄披肩,腳上踩著不合時宜的高跟鞋,她的每一步走得頗為艱難。 顧深遠(yuǎn)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要是放平時,換做公司的員工,不知道被他不帶臟字地罵離職多少回了。 “這附近不會有出租車的?!避嚧昂仙现?,顧深遠(yuǎn)淡淡丟下一句話,“我等你打電話求我回來接你。” 三十秒后,黑色路虎離開了。 路燈一盞又一盞,許意把它們的光踩在腳底下,不用抬頭看,就知道周圍確實沒車。 這么晚了,連非機動車道都沒人路過。 衣服很薄,冷得她抱著肩膀,瑟瑟發(fā)抖地冷。 許意想摸出手機求助,卻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手機在包里,而包包,在顧深遠(yuǎn)的車?yán)铩?/br> 沒關(guān)系,就算她走到天亮,也不會求他的。 許意脫掉高跟鞋,卷起禮服的裙擺,試著跑起來,然而身體累得很,跑了不到二十米便作罷,逆著月光,她把求助的目光投落到馬路上,看看有沒有從宴會離開的賓客能搭她一程。 等得快要望眼欲穿。 終于等來一輛車。 車型看著頗為熟悉。 不等許意去敲車門,開車的男人下車的同時,身上外套隨之脫落,他大步跨來,將工整的西裝披在她的身上,沉聲出口:“小意?” 感官的溫?zé)?,讓許意稍稍安心,抬頭看見許彥之的面容后,徹底放心,大腦控制不住的一陣暈眩后,她暈倒在他懷里。 馬路的前方,是一輛開得很慢的路虎。 過去十來分鐘了,顧深遠(yuǎn)才等到震動的手機鈴聲。 連接車上設(shè)備后,他沒看號碼,直接嘲弄出聲:“現(xiàn)在才想起來求我接你嗎?” “是我?!痹S彥之不咸不淡開口,“小意的手機是不是在你那里?” 聽到那頭許家小叔的嗓音,顧深遠(yuǎn)不由得擰眉,掃了眼號碼,語氣放沉一個度:“許意人呢?” “她在我車上睡著了?!?/br> ☆、9 又過了十來分鐘,調(diào)頭回來的黑色路虎速度飛飆,回到剛才停車的地方,也就是許意下車的位置。 車停下沒多久,許彥之從不遠(yuǎn)處走過來,只著白凈襯衫,因為夜視開車,鼻梁上架著一副斯文眼鏡,眸色極深,融于昏暗的夜色,看不出情緒波瀾。 車窗搖下,顧深遠(yuǎn)聽見許彥之的詢問聲:“她的包呢?” 顧深遠(yuǎn)沒有回答,下車之后,直接錯開他,往前方的車走去。 許彥之的車門是上了鎖的,從外面無法擰開車門,顧深遠(yuǎn)即使過去,也只是隔著玻璃看見副駕座上的女人,大半長發(fā)遮蓋住小臉,潔白禮服上披著男人的手工西裝。 她睡著了。 他來看她的功夫,許彥之已經(jīng)從路虎車廂里把許意的包包拿走了。 “她怎么了?”顧深遠(yuǎn)硬聲質(zhì)問。 許彥之不甚客氣:“起先以為你只是不喜歡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你壓根不是人,收了她的手機又把人扔半路,還有臉來問她什么情況?” “不關(guān)你事?!?/br> 許彥之被這四個字整笑了,也不客氣地笑出聲,“她是許家的人,就是我的人,怎么不關(guān)我事了?” 他人看似溫和,氣勢倒一點都沒弱,狹長的眼角瞇起笑容時,確實有一種老狐貍的姿態(tài),讓人難以對付。 許彥之把東西拿到手之后,沒和顧深遠(yuǎn)爭論太多。 上車后,許彥之才發(fā)現(xiàn)許意沒有完全睡著。 或者說,剛才顧深遠(yuǎn)堵在副駕門時,她是醒著的。 只不過眼睛合上,一動不動,給人造成熟睡的假象。 短憩過后,許意的情緒已經(jīng)調(diào)整過來,從許彥之手里接過包包,低聲道謝。 “和我說什么謝謝?” “因為真的很感謝?!?/br> 和許映畫不同,許意不會因為平日里有什么想買卻不實用的貴重東西,去求助許彥之,吹他彩虹屁,對他撒嬌,更多時候,許意也只是把許彥之當(dāng)個長輩看待而已。 小恩小惠的話,確實不需要道謝。 她今晚,太需要幫助了,而他又及時伸出援助之手,如果他不出現(xiàn),許意已經(jīng)猜到自己第二天可能是個腳底全是泡的女流浪漢。 許意眼神真摯,確實是在誠心道謝。 許彥之注視幾秒,遲疑道:“有一件事,你父親一直沒告訴過你,本來今晚你應(yīng)該知道的,你其實不是……” 話音戛然而止。 許彥之看見許意從脖子上取消一條項鏈。 許意的著重點并沒有在許彥之這里,解開安全帶,準(zhǔn)備走時才問道:“你剛剛說我其實不是什么?” 許彥之看了眼她手上的項鏈,岔開問道:“你干嘛去?” “馬上回來。” 許意手里攥著的是顧深遠(yuǎn)親自為她挑選的項鏈。 以往過節(jié)時,他想起來的話便讓助理隨便挑點禮物,敷衍下許意,這一次主動認(rèn)真挑選,她以為他對她上心了,實際上,不過是為利益。 而她也確實如他所說,好哄得很。 許意直走到顧深遠(yuǎn)的停車位置。 隔著擋風(fēng)玻璃,借過不太明亮的路燈,車?yán)锬腥说囊曇爸?,許意的步伐輕快,似乎在笑,一如剛開始結(jié)婚那會兒,他見到的她,都是隨時隨地都朝他奔來的模樣。 不知是晚上還是妝容的原因,他所見到的臉蛋,有著前所未有的俏麗嬌媚。 車門被許意擰開。 “知道回來了?”顧深遠(yuǎn)淡淡嘲諷一句。 許意抿唇,沒解釋太多,沒有如同他所預(yù)想那般坐進副駕駛,而是把項鏈往他手邊一扔,“你的東西,還給你?!?/br> 說完,砰地一聲,拉門就走,沒去看顧深遠(yuǎn)眼底覆滿的陰霾。 沁園該帶走的行李都被帶走。 該還回來的也還回來。 她沒有和他再回沁園的打算。 ………… 許彥之的車,直抵許家別墅。 家里沒其他人,從外面看,黑漆漆一片,不像別處的樓層,會在陽臺留一盞暖燈,一到飯店,廚房的窗戶也會亮起。 許意第一次體會到許映畫的心情。 jiejie嫁出去后,只留meimei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子里,不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