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gè)好妻子，好母親，不貪圖榮華富貴，名利地位，僅僅就只是做一個(gè)普通的女人，守著丈夫孩子。”

    “我終究還是辜負(fù)了你，若有來生，我會去找你，只做你一人的妻子，只愛你一個(gè)人?！彼龤庀⑽⑷酰行┢D難道。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我也一直都把攸兒當(dāng)做親生兒子?！彼p目晶瑩，又親了親她的手背，“你們永遠(yuǎn)都是我最愛的家人，這一點(diǎn)從來都沒有改變過?！?/br>
    蕭子攸握刀的手有些無力，聽了他的話，他目光恍惚，面色也有些慘白。

    “你早就知道攸兒不是你的兒子了，對嗎？”她面上寧靜，淡笑著問他，“還是說，其實(shí)我從來就沒有騙到你？”

    “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信你?！彼抗獗校娝歉碧撊醯哪?，心里更是感覺悲痛，“我心甘情愿被你欺騙，還想被你騙一輩子，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你一定不能離開我！”

    “你真傻?！彼燮び行┏林?，但依舊不舍地望著他，“以前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原來你這么傻呢？”

    “早一些時(shí)日知道這點(diǎn)，或許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了?！?/br>
    當(dāng)年錯(cuò)過他，沒有珍惜他，她心里始終留有遺憾。

    可是上天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jī)會了，對于慕歡，她只能祈求來生去補(bǔ)償他。

    “阿蓮，你一定要堅(jiān)持住?！彼吹?，即便心里已經(jīng)明白，現(xiàn)在的她已然藥石無用。

    “對了，我這次來，就是打算要帶你跟漣兒一起走的?！彼蝗挥掷事暤溃抗饷髁?，“所以你一定要活著跟我離開！”

    他似乎也已經(jīng)丟失理智了，只想挽留她的生命更久些。

    “說什么傻話呢？我怎么能夠跟你離開？我這輩子就是死，也要爛在這陰沉沉的皇宮里了。”她虛弱地笑了，面色平和，“慕歡，你這謊話說得可是一點(diǎn)也不高明了，以前的你可不會說這么孩子氣的話?！?/br>
    “不過，我很開心，你能夠?qū)ξ疫@么說?！彼齽恿藙邮种?，摸了摸他的面頰，“我就是死也無憾了。”

    “潤蓮……”他沉痛道。

    “阿歡，你快去求求我們的皇兒，讓他放你回北境?！彼蝗挥窒肫鹆耸裁矗唤行┗琶Φ卮叽偎?。

    然后她又望向了自己的兒子，對他祈求道，“攸兒，母后最后一次求你，看在我就快要死了的份上，求你放過慕歡，讓他帶漣兒走，好嗎？”

    第119章 就算他已經(jīng)忘了我們母

    “哐當(dāng)——”

    良久， 蕭子攸手上的短刀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

    “你走吧，帶著你的女兒一起。”

    他轉(zhuǎn)身， 往殿門方向走了兩步， 然后停下。

    “攸兒……”

    身后傳來他溫和的聲音。

    “朕不殺你， 是考慮到北邊還有慕澄， 還有你慕家的一切?！彼渎暤溃皻⒛阋蝗巳菀?， 但因?yàn)槟愣鹉媳敝g的戰(zhàn)火，實(shí)在是不值，為了朕的百姓，朕放你一條生路。”

    “不管怎樣，謝謝你。”

    他沉默了一會兒， 還是溫聲緩緩道。

    “朕不是為了你，更不是可憐她！”他突然又有些動怒， 冷銳道，“你趕緊給朕滾，帶著你的女兒一起！從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王父， 慕家也再不是晉的臣民， 往后陽關(guān)木橋，他日若是戰(zhàn)場相見，便是敵人，到那時(shí)， 朕不會再手下留情！”

    “你放心， 只要我還活著，慕家便不會與晉為敵?！彼従彽?， “你還是晉國的皇帝?！?/br>
    “……”

    慕歡又回頭望向了馮潤蓮，目光十分不舍。

    “阿歡，你快走吧?！彼抗怆m然哀傷，但依舊滿足，“攸兒不殺你，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臨死前能再最后見你一面，我死而無憾了?！?/br>
    “阿蓮，我舍不得你?！彼鳒I道。

    “但你必須走?！彼兆∷氖终J(rèn)真道。

    慕歡只是流淚，沒有再說話。

    “慕歡，能再最后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她望著他的容顏，最后一次對他自私地索要承諾。

    “你說。”他點(diǎn)頭道，“無論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br>
    “我要你發(fā)誓，無論慕家以后會不會自立，會不會開辟一個(gè)新的王朝，你，你的慕澄，你慕家的子子孫孫，都不許對晉國不利?！彼怃h銳，抓緊了他的手，“慕氏與大晉戰(zhàn)場相見的時(shí)候，便是慕氏亡國之時(shí)。”

    慕歡緊緊地看著她的眼，目光有瞬間的凝滯。

    “慕歡，答應(yīng)我，如果你想要我死得瞑目的話?！彼娝q豫，不禁又急聲道，“你說過無論我要求什么你都會答應(yīng)我的，不能反悔！我要你對我發(fā)誓，慕家永遠(yuǎn)都不會對我的攸兒不利，對大晉生出想要吞并的野心?！?/br>
    “……好?！彼曇粲袔追诸澏?，但目光依舊對她堅(jiān)定。

    他緩緩伸出手指，對天發(fā)誓，“我對你發(fā)誓，慕家永遠(yuǎn)都不會對蕭子攸，對晉國不利，若違此誓，便叫我英年早逝，慕家基業(yè)盡毀?！?/br>
    她聞言這才徹底地放下心來，手上也無力地松開了他，剛才的幾句話，仿佛已經(jīng)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阿歡，謝謝你?！彼詈蟛簧岬乜戳怂谎?，然后又看了看前處的蕭子攸。

    “攸兒，母后最后能為你，為大晉做的事情，便只有這一件了。”她虛弱道，“這應(yīng)該是我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正確的事，可惜卻也是最后一件?！?/br>
    “……已經(jīng)足夠了?！彼麥\聲道，聲音竟然無比溫柔動聽。

    馮潤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又對慕歡道，“阿歡，你走吧，帶著我們的女兒一起，永遠(yuǎn)都不要再回來?！?/br>
    慕歡垂首不語，旁邊慕漣不舍地哭泣道，“母后，漣兒舍不得你！母后跟我們一起走吧！”

    “好漣兒，母后也舍不得你，不過母后更加愛你，這種愛超越了離別與不舍?！彼嗣陌l(fā)頂，“跟你父王一起回去，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母后不能再陪你了，你父王那兒，才是你未來的棲身之所，母后不能自私地留下你，讓你與生父分離?！?/br>
    “我走了，你無依無靠，讓我怎么能安心地長眠泉下？”

    “母后……”慕漣只是不住地?fù)u頭，痛哭不停。

    “漣兒與攸兒不同，她是你的血脈，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對于女兒的身世，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彼辉偃タ磁畠海滞綒g，對他淡淡微笑道，目光真摯。

    “你要好好照顧好她，照顧好我們的女兒?！?/br>
    “嗯?！蹦綒g暗啞著嗓音，有些悲痛地對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這才一臉放心，目光欣慰地望著他淡淡笑了。

    “阿歡，我想到枕上靠著?！背聊?，她又對慕歡輕聲道。

    慕歡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聽從了她的話，將她的身子小心地抱了起來。

    她那么輕，仿佛稍不留心，她就會消散不見。

    不忍再去看她的眼，他又落了一絲淚，然后將她輕輕地靠在了枕上。

    “走吧，我看著你們離開?！?/br>
    等一切都做完，人生也迎來了終局，她安詳?shù)赝?，然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