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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陳伯衍搖頭:“目前還無法判斷,或許等孫涵提審他,我們便可一觀究竟。”“也只能如此了?!泵掀咂哂?,眉頭蹙得愈深,他抬頭望向陳伯衍,道:“可我始終覺得,無論是孫涵還是鬼羅羅,都有可能。鬼羅羅的可能性最大,他或許是想借此誣陷防衛(wèi)司,更能將皇帝的目光從林家那件事上移開,一舉兩得。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有能力辦到……”“小師叔。”陳伯衍喚道。孟七七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推想之中,無暇理會。“阿秀?”陳伯衍再喚。“嗯?”孟七七終于有了反應(yīng),卻是情不自禁地瞪了他一眼,道:“誰讓你這么叫我?”陳伯衍:“子鹿叫得,我叫不得?”孟七七認(rèn)真問:“你比得上子鹿么?”陳伯衍無奈苦笑:“是,我比不上子鹿兄,甘拜下風(fēng)。但你如今乃是劍閣小師叔,我總不能還如從前那般叫你崽兒。”孟七七沒好氣:“那是你缺德,有你這么做爹的么?”孟七七一想起來就有氣,他從前無名無姓自號瘋狗,年少無知啊,覺得這名號傳出去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申惒軋猿终J(rèn)為他頂多是只乳臭未干的小狗崽兒,口頭上不知占了他多少便宜。“不對,你記起來了?”孟七七挑眉。“或許你再親我一下,我就什么都想起來了?!标惒芪兆∶掀咂叩氖?,道。孟七七拍拍他的手,用慈愛的目光看著他,道:“不要打擾長輩辦正事,大師侄,回頭師叔給你買個撥浪鼓玩兒?!?/br>作者有話要說: 陳伯衍:撩人失敗,被愛人施予長輩的關(guān)懷,怎么辦?在線等,急。陳伯衍:哦對了,他礙眼的徒弟又來了。陳伯衍:幸好小玉兒沒來。陳伯衍:今晚我決定再次去給小師叔守夜,今晚不打坐了,呵呵。☆、向死生夜色已深,一條街,兩個人,在重重迷霧中悠悠漫步。陳伯衍最終還是只能做回大師侄,跟在孟七七身側(cè)靜靜聽他說話?;氐娇蜅:?孟七七卻抬頭看了一眼月色,道:“天都快亮了,今夜怕是睡不成了,不如我們來練劍?”陳伯衍看著他在月色下眉目如畫,丹田里的小無妄再度發(fā)出興奮的嗡鳴。月下舞劍,風(fēng)華如練。兩人見招拆招,從黑夜一直打到天明,仿佛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把自身與塵世隔離開來。堯光帝的書劍,妙不可言。共三百零六字,三百零六中變化,或輕盈飄逸或雷霆萬鈞,幾乎囊括了百家之長。當(dāng)破曉的第一縷天光掠過劍刃,一滴汗珠順著孟七七的臉頰滑落。汗珠落地開花,眸中精芒乍現(xiàn),孟七七余光瞥見陳伯衍的側(cè)臉,忽然福至心靈,一劍劈出了“人”字的第一筆。一筆落下,幾乎是在瞬間,陳伯衍用另一道劍光接上了“人”字的最后一筆。人字光輝如月,切割日光,斬破黑夜。黑夜退去了,兩人并肩而立,齊齊收劍。孟七七微喘著氣,驚喜地發(fā)現(xiàn)修煉的瓶頸又松動了些。除此之外,剛才那最后一擊已有了些合擊技的意思,威力比之前大得多?;蛟S,這與日夜交替的特殊時間也有關(guān)系。忽然,后方傳來一聲喝彩。“好!”“不愧是孤山劍閣,這劍訣真是精妙絕倫吶!”接二連三的聲音在四周響起,打斷了孟七七的沉思。他抬頭望去,才發(fā)現(xiàn)客棧二樓的各個廂房里都有許多人開窗探出頭來看著他們,也不知圍觀了多久。陳伯衍卻似毫無所覺,遞過帕子接過秀劍,道:“小師叔擦擦汗吧?!?/br>眾人皆嘆:這一對叔侄配合無間,感情真好啊。孟七七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陳伯衍,但笑不語。一切收拾妥當(dāng),蕭瀟來報:今日一大早禁軍就去西林書院請人,鬼羅羅則一直待在公主府內(nèi),沒看見他出來,應(yīng)該能堵得到人。沈青崖提議道:“不如讓我去吧?”孟七七:“你一個人去?”“對。”沈青崖點頭:“鬼羅羅與我打交道的次數(shù)不多,他或許并不擅長對付像我這樣的人?!?/br>“此言有理,但鬼羅羅性格乖張,喜怒無常,你要小心點?!泵掀咂咚尖馄?,答應(yīng)了沈青崖的提議,又轉(zhuǎn)頭對蕭瀟說道:“你回孤山拿到劍閣弟子的令牌了吧?拿著令牌去防衛(wèi)司聽審,注意唐察的反應(yīng)?!?/br>末了,孟七七看向陳伯衍:“還要麻煩戰(zhàn)叔盯著四海堂?!?/br>陳伯衍道:“你懷疑四海堂與這件事也有關(guān)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孟七七道。話音落下,客棧外忽然傳來喧嘩聲。孟七七凝神靜聽,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們先去,不用理會?!泵掀咂咦屖挒t與沈青崖從后門離開,轉(zhuǎn)身便與陳伯衍來到二樓走廊,往下探看。蔡東家急匆匆爬上樓來,恰好與他們打了個照面,忙小聲喊道:“快、快回去,下面來了一堆人說要挑戰(zhàn)你呢,各個都帶著刀劍,怪可怕的?!?/br>孟七七安撫地笑道:“修士哪個不帶刀劍,東家無需慌亂。”“哎喲,話可不能這么說,他們那么多人呢!”蔡東家擔(dān)心得緊,在他心中,孟七七仍是當(dāng)年那個小后生,即便再厲害,也是需要回護的。陳伯衍便道:“東家放心,還有我呢?!?/br>孟七七斜睨他一眼,沒有說話。今日這波挑戰(zhàn),恐怕源于昨天百花樓那位南洲劍修李樂。沈青崖雖替他回絕了,但是那張戰(zhàn)帖開了個不好的頭,后面的人便蜂擁而至了。這仿佛是孤山劍閣歷任小師叔的宿命,命不止,戰(zhàn)不休。若孟七七無法像周自橫當(dāng)年那樣一件橫挑十四洲,劍閣這塊牌子,還是無法重新立起來。可是他能成為劍閣新的標(biāo)桿么?孟七七之前一直在回避,一來他有另外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二來,他自己的實力……上次金陵城叩仙大會,他為了能夠應(yīng)付自如,不得不開啟禁術(shù),這才勉強撐了過來。可如今他才剛從禁術(shù)反噬中恢復(fù)過來沒多久,不論如何,接受挑戰(zhàn)都是一件風(fēng)險極大的事情。一旦開始,他便不能回頭、不能退縮,更不能輸。認(rèn)輸,這兩個字永遠(yuǎn)不能出現(xiàn)在孤山小師叔的詞典里。現(xiàn)在的時機很差,但是一味躲避不是辦法,命運永遠(yuǎn)不會等到你準(zhǔn)備完全再降臨。思及此,孟七七微微瞇起眼,邁步往樓下行去。可他剛走出一步,便被陳伯衍攔下,他的手亦忽然落入一個炙熱不足但溫暖有余的